第39章 偷听
师徒三人离开廖府，稍微走远后，老道士这才放开钳制住方初阳的手。
“师父，你干嘛就这样放弃了？”方初阳揉着自己被抓红的腕子，不明所以道。
那老道抬手猛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神色颇为恨铁不成钢，“我说你这家伙一天天的不好好修行，连自家妹子都比不上还要脸吗？！”
“哎哟——”方初阳痛呼一声。
老道随即看向方初月，“来，阿月，你给你哥解释。”
“好的师父。”方初阳状似无奈般看了一眼还在揉搓着自己手腕儿和脑袋的兄长，“不是师父想要离开，是那位索命的鬼怪在逼迫师父离开它似乎对咱们没什么恶意，不想与咱们起冲突。”
“为什么，咱们还怕了它不成？”方初阳梗着脖子不服。
“你说的轻巧！”老道又猛敲他脑袋。
“哎哟——师父再打就更傻了！”方初阳大吼。
“我修为较低，但也能感觉到那鬼怪的修为起码百年以上。”方初月补充道。
方初阳神色一顿。
“阿月说的没错，但它的修为不止百年，更多的我也瞧不出来，但能肯定的是其怨气深重，别说你我师徒三人，就是再加上十个我也不一定能在惹怒对方后全身而退。”
“那廖相府的人该怎么办呢？”方初阳喃喃自语。
“你想他们作甚？”老道冷哼一声，“我观那相爷和他的夫人二人，心中分明是有鬼，但什么也不说，足以道明这鬼怪在他们心中有人选，只是害别人枉死的一事上他们也有份而已。”
“可是这鬼怪上百年修为，但百年前廖相和他的夫人还未出生啊。”
方初月叹气，“哥，你有没有认真看修行基础那本书啊”
方初阳左顾右盼。
“想着你也没看”方初月回想起书中的描述，将其简化，“鬼怪可以靠其食人肉增长修为，人肉获得的越多，其修为越发强大，但很容易失去理智。”
“这鬼怪获得百年修为却还能保持清醒，足以见得其有多难以对付。”老道赞许地看了方初月一眼，“既然廖相不想咱们去管这些事，那咱们又何须摊这趟浑水？”
“可是廖听澜”方初阳知道自己师父妹妹说的都是实话，但还是有些不忍心。
“你真觉得这鬼怪之事上，你那位好友没有参与其中？”老道觉得自己这个徒弟傻的好玩儿，“当时咱们三出现在廖听澜面前时，对方的神色可不是什么惊讶，而是——”
“而是麻烦，恼怒，甚至是不安。”方初月淡声接话，“换句通俗的话来讲，她不害怕，但介意鬼怪一事被揭发出来。”
闻言，方初阳的神色状似自己坚持这么久的理念完全被推翻一样，“这怎么会呢？”
“这世界上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也别去深究。”老道不觉得这有些啥，反而还宽慰自家傻徒弟，“人家再怎么样也在你困难之时借你银两，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是报答人家啦。”
方初月冷漠无情地拆穿他，“你是不是不想还人家的钱。”
“诶，这算什么话，说的好像你师父我多无赖一样，大家各取所需不是吗？”
“”
相府。
廖相沉默着站在原地，扫视一眼周围围着的众人，轻声道，“若本相要是知道谁将这事传到府外，紧着你们各自的皮。”
众人被他寒凉的声音激的浑身一抖，连忙跪下颤声回，“奴婢（奴才）遵命。”
见目的已然达到，他便将下人全部赶回自己待的地方，再让赖金把尸体处理后，带着大夫人和二女回到正殿中。
“听澜，这件事就让他过去，别深究明白吗？”廖相坐在高位，居高临下般俯视着下方站着的廖听澜，语气不咸不淡。
“女儿明白。”
廖听澜也不喜给自己找麻烦，听见这话，哪儿还会去反驳啊，立马就答应下来。
“今日本是为你准备的家宴也被这晦气事给耽搁了，也别太难过，今后的机会还多着呢。”
“父亲母亲也别自责，女儿一点也没有怪罪于你们。”
“那就好。”廖相欣慰点头，“那你与雨柔就先下去吧，今日也受到不少的惊吓，回去好生休息。”
这是在赶人了？
廖听澜眸光一闪，随即轻声细语应一声好后随着廖雨柔离开了正殿。
出门后，廖雨柔也懒得理会她，直接一个人带着婢女就往自己院子走去，她们二人的院子是相反两个方向，见看不着廖雨柔的背影后，廖听澜才脚步一转，回到刚才的正殿后墙处。
瞳孔微黑，清晰的交谈声就传入她的耳朵里。
——
见人都离开后，大夫人才紧张地扣住桌角，脸色苍白，像是要得到一个答案似的看向廖相，眼中充满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期待。
“相爷，你说，会是她回来找咱们索命了吗？”
“你别胡思乱想。”廖相神色不耐，“她都死了那么多年，早不回来晚不回来，怎么偏生就现在回来找咱们？”
“而且又不是咱们对不住她，她自己挡了你的路，杀她是你的主意，怎么？现在开始害怕了？”廖相看着大夫人似笑非笑道。
一听这话，大夫人苍白的脸色瞬间灰败下来，她大喘着气，为自己开脱，“其实我没想着杀她的，她她她她自己也说过活着没意思，我只是替她做出那个决定而已。”
廖相上前抓住她的胳膊，面对这个自己爱了半生的女人，面色也未曾有任何波动，“熏儿，你看，你也害怕，你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不道德，可那又怎么样呢？你现在害怕也没有用，后悔也没有用，你已经将人给杀了。”
他轻声诱哄着，“她要是不死，你能安心做这个廖夫人吗？你真喜欢当初只能偷偷摸摸和我见面的自己吗？”
大夫人瘫软在地，摇着头，“不不不，我绝不要回到以前。”
她抓住廖相的手，紧紧地，好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明明是我先遇上你的，是我想和你相爱的，若不是她，哪里来的廖听澜那蹄子，而我又怎么会做这个继室！”
“这不就好了？”廖相轻拍她的手，柔声安慰，“如今你要做的事情就是面对自己的恐惧，甚至战胜它！不过是区区一个李氏，她做人的时候斗不过你，这做鬼难不成还能上天了不成？”
大夫人安稳下来，神色颇为癫狂，“也是，她来找我，我也能将她再次挫骨扬灰！”
“她女儿也还在咱们手里呢，我就不信她能不顾及她自己的孩子？”这句话像是给了大夫人握在手中的利器，使得她瞬间励志昂扬起来。
——
听到这里，廖听澜收回自己的能力，她盯住墙壁整整一刻钟，像是能直接透过墙看向屋内的那两人一般。
随即回过神，脚尖一点，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