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道士
廖听澜目光一沉，然后状似没有听过这号人物一般询问大夫人，“母亲，玉翠是谁？我好像并没有在你身边见过这侍女。”
大夫人还未来得及收敛起自己脸上的震惊，听见廖听澜的话，顺口回道，“是才来我身边伺候的一个小丫头，今日我还让她大门处告知你今夜家宴一事，怎么好端端的人就没了呢？”
“原来是她啊。”廖听澜蹙眉，“可是将我带来后，她人也还好好的，怎么不过一顿吃饭的时间”
廖相站起身，他脸色稍显难看，“够了，赖金，你先去看一看，封锁府内消息，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将这件事传到外面去。”
门口出现的跛脚小厮应下，转身就往园子方向走去。
而后，廖相才看着地上跪着的那位小厮道，“先起来带路。”
那小厮抖着身子站起来，中途还差点腿软再一次跪了下去。
大夫人想着池子里死一个侍女这事儿虽说很少发生，但也没有多奇怪，今夜月色本就暗淡一些，看错路踩空脚掉进池子里淹死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这个想法伴随着大夫人看见玉翠的死相后完全被打破。
捞起来的尸体还算新鲜，只是样子忒可怕了一点，一双漂亮的眼睛被活生生掏了两个洞，嘴里的舌也被人切掉，伤口平整，并没有流多少血。
“啊——”大夫人惊呼一声，瘫倒在廖相的身上，她脸色煞白，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嘴，嗡声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跟着他们身后的廖雨柔显然也被吓得不轻，愣在一旁像傻了一样，至于廖听澜，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心中的烦躁不安感越发强烈起来。
廖相将人扶住，神色是越发阴沉，“这是何时发现的？”
赖金比廖相他们先来一步，早在众下人的口中知道来龙去脉，听见廖相问话，上前一步阐述道，“回禀相爷，奴才自下人口中得知，这尸体是一位道士所发现的。”
“那道士一到相府门口便开始自言自语，说府内有厉鬼在报复，且怨气冲天，如若不解决就是家破人亡的结果，侍卫全然不信，只想着将那胡言乱语的道士赶走，却不料那道士的两位徒弟架起那道士就直接冲了进来。”
“那两位徒弟武功高强，侍卫拦截不住，但三人闯进来后直冲这池子而来，也不知那道士念了什么咒，池塘内就浮出一具尸体，乃是玉翠。”
就算是说着这些匪夷所思的话，赖金神色也不为所动，冷漠的宛如一座雕塑。
廖相没说信或不信，只淡声道，“那道长人在何处？去将人请过来。”
赖金答，“正在偏殿，奴才这就去。”
“不用派人来请我师父，我们自己到了。”
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众人抬头看过去，首先看见的是一位穿着破破烂烂，但周身自带仙风的老者。
而他的身旁，廖听澜眯眼细看，是一位她想不到却很熟悉的家伙——
方初阳？！
怎么是他？
另一旁跟着的姑娘带着深紫色的耳坠，长相和方初阳有些相似，看来就是东国的公主殿下、东方初阳的嫡亲妹妹东方初月了。
三人不紧不慢地走近，方初阳环视四周，对上众人的眼光，半点没有不自在，反而大大方方地朝着廖听澜打招呼，“廖听澜，咱们又见面了！”
众人的目光又随着他的话落在廖听澜的身上。
廖相上下打量她几眼，质问道，“听澜？你们相识？”
方初阳率先解释，“之前我一人来到帝都，身上的钱财被小人骗取，但当时身无分文的我就恰巧遇上贵府小姐，要不是廖听澜借我一些钱财，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到我师父和妹妹二人。”
“你也好意思说。”那姑娘翻了个白眼儿，随即朝廖听澜感激一笑，“我家兄长行事确实有些不可描述，但还是多谢廖小姐能在苦难时帮我兄长一把。”
“这都是小事，不必挂怀。”廖听澜奇怪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是相府小姐？”
“廖小姐可能不知道现在的你在帝都民众的心里风评有多好。”方初月回答，“自打我一来这帝都，听过最多的话就是廖相府的廖大小姐廖听澜勇猛无比，站在巨蟒面前为民除害的事迹。”
“哈哈哈那可真是太巧了。”廖听澜勾起笑，“那今夜你们来相府所为何事？”
不会就那么巧，专门来还她钱，顺便发现具尸体？
方初阳一本正经，“当然是来还我当初借你的那些钱啊，正所谓好借好还，再借不难！我方初阳可不是什么无赖之徒。”
廖听澜：“于是你们就发觉我相府内充满着怨气？”
好累，快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了。
“说起这件事。”方初阳正色道，“也多亏我师父陪着来还钱，要不然还发现不了这相府内包含的怨气居然这么严重，如今都害死人了。”
廖听澜：“嗯嗯，真的多亏你们了呢。”
“道长可有证据证明此事乃鬼怪作孽？”廖相打断他们的叙旧，看向那位从始至终都不讲话的老者，“相府以往从未发生过像这样的事。”
“相爷也无需怀疑是我们师徒三人故作此事。”那老者悠悠道，“若不是我徒儿欠令府小姐一个人情，老朽我也不会掺和这趟浑水。”
廖相被说中心思，也不见恼怒，“道长勿恼，是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知道长可看出这作孽的有何来历？”
那老道围着尸体转上几圈，神色有些凝固，“这鬼怪修行很高相爷可知道这府上曾经发生过何种冤屈？或者是哪位曾经枉死过？”
听见‘枉死’二字，廖相和大夫人的面色属实是不太好，尤其是大夫人，原本还算靓丽的脸瞬间像是一张苍老的皮挂在头上，被风一吹，颤抖了起来。
她道，“这相府有什么枉死的事儿啊，无非是些丫鬟小厮犯了错被发卖而已。”
“那还烦请夫人再仔细想想，这鬼怪阴气十足，多半为女鬼作案。”老道盯着大夫人，好像是看出什么端倪，冷声再次询问。
也不知是哪两个字刺激到大夫人，她怒瞪老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难不成还是我做的不成？”
“那谁说的准。”方初阳嘀嘀咕咕道，被自家妹子一把扯到身后，顺便得到白眼一枚。
“夫人勿怪，老朽并无那意思。”老道敷衍大夫人一句，转而询问廖相，“相爷可有印象？”
“道长怕是误会了，相府从来都公平正义，绝无可能发生什么枉死之事。”廖相沉声道。
语罢，一阵风吹来，吹的人后背发凉。
廖雨柔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肩，小声道，“今夜的风也太冷了些吧。”
“这事很重要，还请”方初阳不喜这家人的处事，但想着此鬼怪关系到廖听澜，便想着多问几句，却被自己师父拦下来。
那老道不明意味地浅笑，“既然相爷都这样说，那说明府上是无枉死鬼怪索命，想着老朽和徒弟还有事未处理，这就告退。”
说着就拉住还想要和廖听澜说话的方初阳离开。
廖相也不愿再和那家伙打交道，看见对方自己想要离开，连忙道，“今日多劳烦道长，您看我还有这么些事要处理，就不送您了对了，道长，这府上的事还望道长莫要多说。”
“老朽明白，还望相爷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