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土头陀的秘密
三人被眼前的景象震到了，但这种震惊只持续了一小会，转而是冷静的关键信息的捕捉——
有一点很重要，女孩被祭祀后当晚进去的家属都暴毙了。
屯长看着远去的老小，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转身看了一眼空荡荡的佛堂，摇了摇头，关上堂门：“可怜的娃儿……”
王哲眼睛微眯，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原因，他总觉得屯长的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但换个角度看，又没有了。
“你们这些娃儿来凑什么热闹？”屯长走过来，言语落寞。
他很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供奉好木神，才导致又一起悲剧发生……
施凌看向他的手臂，脸色微变，意味深长地说：“屯长你这手没事吧？”
“没事”，他摆摆手，抓痕渗出的血滴缓缓流下，“快回去吧，别让花奶奶担心，都这么晚了。”
屯长推着三人回到屯里。
“快回去吧！”
三人假意答应，向前绕了一个圈绕回屯口旁躲着，直到屯长家熄了灯，才蹑手蹑脚进了佛堂。
施凌开口：“屯长的手臂上有一条很浅但是很长的旧抓痕。”
“你怀疑……”
“记得井口发现的半截断指甲吗，屯长是住在井边的唯一一户人家，怎么会那么巧，我怀疑两者有一定联系。”
王哲想了想，却有可能，但：“他每次拦着那些疯狂的家属，被抓伤也很正常的，无论如何我们要找个机会去屯长家探探。”
“嗯！”二人点点头。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佛堂内回荡着机械的歌声，好像摄魂曲，唱得他们心里毛燥。
“好熟悉的感觉……”王哲闭眼冥想，但又差点意思。
王垚笑了：“这首歌谁没听过。”
……
进门正对着的是一尊巨大的镀金佛像，佛像前是桌台和香火炉，再往前有两个蒲团，其中一个蒲团上面有刚刚跪过的痕迹。
是齐圆。
佛堂很干净，特别是佛像，几乎是一尘不染。
王哲怎么看怎么感觉不对劲——
堂内物品的比例很奇怪，佛像极大极宽，占了快一半的地方。
人在堂前是极其压抑的，这根本不像拜佛求神的地方，更像是——棺材。
“这有血迹！”王垚低声惊呼。
佛像背后的墙面上有一抹暗沉的血液，隐秘的角落里还有一道环状的血痕。
“这像不像手环的大小”，施凌用自己的手腕比对了一下，确定无误。
招娣是在这儿捡到望娣的手环的！
三人左敲右敲，没有在墙面地面和佛像上发现暗门或机关。
“哐——哐——哐——”
“俆老爷去了……俆老爷去了！！”
一个屯民敲着锣穿梭在屯里。
屯内瞬间灯火通明，所有屯民走出家中前往俆宅吊唁。
他们脸上全都是不可思议和悲伤震惊的表情。
“看来俆家在屯里地位很高”，王垚眼睛半眯，“那不是屯长吗，他也去了！”
这是个好机会！
三人趁机进到屯长家中，屋内就一个房间，很是简朴。
施凌一眼就看出了床板跟床身的不合适，掀开，里面是满满当当一床的钱币！
“我去”，王垚刚想翻弄就被王哲阻止。
“别留下痕迹”，他紧接着又说，“你们赶紧跟着屯民去俆家，剧情已经触发了。我再去趟竹林就来和你们汇合，上次土头陀在，没仔细搜。”
“好，你自己小心一点”，二人快步走出。
……
王哲凭借记忆很快来到坟墓处。
为什么土头陀对于他们看见坟墓那么紧张？
子女祭拜父母本就是应该。
除非这里埋的不是尸体，是秘密！
是土头陀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他快速掘开顾大山的坟墓，里面果然没有尸体，是一个满是虫洞的木盒，里面有一封被蹂躏过的碎信。
王哲拼好——
【有些事情，你还是永远烂在肚子里为好，只要你闭嘴，我可以放过她们……】
她们……是指招娣、望娣和花奶奶吗？
这件要他烂在肚子里的事情就是土头陀5年前搬出去的原因吗？
木盒里还有一样东西，一个倒三角的挂件，上面沾满了陈血。
王哲一颤，这不就是他在望娣窗外泥地上看到的奇怪印记嘛！
形状一模一样！
是土头陀！
突然，他的余光闪过一道白光。
“啊啊啊啊啊啊！！！”
土头陀出现在他身后，狰狞地高高举起斧头用力劈下。
“嗬！”
他连忙侧身翻滚躲避，斧刃在他的右臂划出一条血痕，重重砸在碎信上。
漫天的信件碎片就像办丧用的撒路纸，在月光下飞舞，碎片落在斧刃上立即被削为两半，擦着血光缓缓落地。
“哼！”王哲冷笑一声，举起匕首挡在胸前，“望娣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土头陀默不作声，良久，冷冷地说：“招娣，你不该来的。”
他再次用力砸下斧头，王哲格挡摔开，斧头卡在竹子上。
土头陀瞪着独眼疯狂想把斧头抽出来，“咔嚓，咔嚓”的声音无比刺耳。
王哲趁机拿好挂件撒腿跑出林子。
土头陀没有追去，只是淡然地看着他离去，然后嘴角向上勾起，只一下，就轻松地将斧头取出。
……
“俆老爷啊……俆老爷啊……”
“呜呜……”
“天良老弟啊……俆老弟啊……”
全屯的人都挤到了俆宅跟前吊唁他。
有感念他为朲屯做贡献的，有回忆从前的，有诉说着上天对好人不公的，有互相搀扶的……一时之间，哭丧声连绵不绝。
王垚和施凌跟在人堆最后面，假意发出些许哭声，观察着四周情况。
“那么快，怎么样了”，施凌看着奔来的大汗淋漓的王哲，发现他衣袖处有血迹，“你怎么受伤了，出了什么事？”
他用极低的声音避开其它屯民：“是土头陀！”
然后拿出挂件：“望娣窗外的奇怪印记，是土头陀留下的，而且有一伙人在威胁他。”
“嘘！”王垚示意他们禁声。
屯长走了出来，满脸涕泪带着哭腔喊话：“大家伙儿，排好队，我们一定要牢记俆家为我们屯做的善事、为我们平息的神怒……女人排到前面，一会儿吊唁完趁还没天亮赶紧回去，15了，天亮后不能出门啊。”
王哲仗着自己的“女儿身”，带着他们挤到前面。
排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轮到他们进灵堂。
灵堂中央的棺椁里躺着的就是俆天良，桌台上摆着黑白遗照。
在踏入灵堂看到遗照的那一刻，他们的脸上浮现出疑惑，不可思议又惊恐到极点的表情。
而旁边跪着的一人，也偷偷流露出了诧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