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佛堂悲剧
招娣房内，王哲眉头紧锁，意识模糊地躺在床上。
混沌黑暗的脑海里是无数个招娣，每一个都在向他爬过来，伸出手极力哀求：“你可……一定要……找到她啊……”
她在求他，求他找到望娣。
……
“招娣……招娣……”他的嘴里喃喃念着。
王垚一刻不停地取柴烧热水，施凌则用热毛巾替他擦去汗液，展平眉头。
即使他们自己也是伤痕累累，快要不能走动。
“木神！木神！木神！喔————！！！！”
屋外是屯民们的狂欢，鼓乐齐鸣。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没有尸山，没有血海，没有追杀……
换了一盆热水后，王垚重重地把房门关上，渴望隔断门外的噪音。
他们，太需要好好休息了。
替王哲撵了撵被子，二人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势。
但外伤远远不及高处摔落、尸块重砸那样痛彻心扉。
是一种从五脏六腑深处传来的，呼吸都困难的疼痛。
二人靠着床沿睡去……
……
“招娣……招娣……招娣！！！”
王哲猛地惊醒，上身微抬，一股剧烈的痛感就涌上心头，只好躺下，表情痛苦。
“啊啊啊啊啊——”
他低吼，感觉自己全身像是被重新拼接过一样，酥麻难忍。又像小腿抽筋，连绵不绝，止都止不住。
“你醒了”，施凌坐起来，“感觉怎么样？”
“还……行。”
他深呼吸几口，才看清自己已经回到家中。
他努力回想，发现自己的记忆在被尸山包围之后就断片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王垚简单讲述了一遍。
王哲的嘴巴慢慢张到最大：“你说我把自己给分尸啦？？！！！”
施凌不苟言笑地点了头：“这是真的。”
王哲将自己撑靠在墙上，低头看向红色印记，脑子里是一团乱麻。
招娣……附身？
好荒唐……
“嘎吱——”
花奶奶开门进来，夜色降临，屯民们的狂欢结束了。
“娃儿们咋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和大家一起庆祝……”她看向王哲，脸色立马一变：“招娣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王哲回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没事奶奶，就是累了。”
“哎呦我滴乖乖……”
花奶奶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面：“一定记得吃，奶奶先出去了。”
关门前她看向另外两人：“来年还来过节，奶奶保佑你们平平安安的！”
二人机械地点点头：“好。”
“砰——”
“你还是喝这个吧”，王垚把汤面倒到窗外，碾碎了压缩饼干融在水里，“我们都吃过了。”
王哲喝着，看向窗外，天色早就黑了……
天色黑了？！
他猛地一颤：“木绘言不是说今天晚上她女儿要进佛堂吗？！”
他们这才想起！
佛堂剧情触发了！
三人忍住疼痛挣扎地爬起，避开花奶奶的视线，悄咪咪地跑出门去。
临走前他们带上刀，这种致命的错误，绝对不可以再犯！
……
姑娘进到佛堂里，
佛门紧闭人声禁，
红布落下木神祭，
红布飘扬人欢庆。
……
街道上空无一人，所有人家都是房门紧闭。
三人急匆匆跑到屯口，就看到圆圆踏入佛堂，堂门关上。
佛堂屋檐的一角挂着一小块红布，即使周围夜风呼啸，它仍纹丝不动。
佛堂外，木绘言牵着齐幸同，紧紧抱着他们的是老齐头，一家三口死盯红布，望眼欲穿，网状的血丝漫上眼球。
除此之外，就只有屯长在场了。
这种场合没有屯民愿意来看，若是里面的人出不来，便是触了霉头。
三人走近刚想开口说话便看到他们都死死捂着自己的嘴。
佛门紧闭人声禁……
他们也立即禁声。
……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极慢，所有人的心头就像蒙了一层飞蛾，无比紧张。
他们也不例外。
刷啦——
红布突然撕裂，像一具血红的千斤重的尸体，砸落地面。
佛堂的门自己打开了，里面已经看不见圆圆的踪影。
“啊啊啊啊啊啊！！！！！”
木绘言崩溃地站起就要冲进去，屯长连忙拦住。
“女娃儿祭了木神，当晚是绝对不能进佛堂的，这你是知道的！”
但任谁都拦不住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屯长被她推得连连后退。
“圆圆，我的圆圆啊……呜呜……圆圆……齐圆！！！！”
木绘言疯了一般地挥舞双手，在屯长的双臂留下抓痕，凄厉的哭喊声划破夜空。
“绘言妹子！如果今晚进去了，木神发怒会要了你们全家性命的！想想幸同，想想幸同！”
屯长见仍然劝不住，转而向一旁眼神空洞无力，哭泣着望向佛堂内的老齐头大喊：“齐老弟，齐老弟！！那次你是见过的，他们全家当天就暴毙了，齐老弟！！！”
老齐头内心犹豫着，徘徊着，斗争着……
终于在木绘言即将踏入佛堂之时，从背后将她打晕。
“明天，我一定亲自来找圆圆，对不起……”他抱起木绘言，颤抖地牵起懵懂的幸同，流着泪往屯里走去。
他的心在滴血，圆圆也是他的孩子，他的至亲！
但他不能触怒木神，不能破了规矩……
他不能，弃绘言和幸同于不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