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偷听对话,密探书房
三人刚进入灵堂,就僵在原地。
遗照上的面容,是顾大山!
王哲紧拧着眉头,眉眼、轮廓、嘴角、面部细节,每一处都是一样的,不可能看错!
就是顾大山!
可是他明明死了五年……不对不对,坟里没有尸体!
所以顾大山就是俆天良……?
他还是犹豫了,不敢妄下定论。
照片太过模糊,要是这个鬼境里也有高清相片就好了。
该死!
“招娣,干嘛呢?”跪在一旁的俆二嗓子已经哭得沙哑。
王哲这才回过神来,学着之前屯民的样子,跪下磕了个头。
王垚和施凌作为外来人只是以晚辈对长辈的礼节对着遗体颔首鞠躬。
王哲故意延长伏在地上的时间,偷偷侧头观察。
跪在俆二旁边的是一个看着比他稍稍年长的年轻男子,身材微胖皮肤白皙,眼睛已经哭肿,手上不停捻着佛珠。
想当然就是那天他们听到俆宅争吵时俆二口中的“哥”了。
“好了招娣,别跪着了快起来吧”,俆二开口,声音温柔,“我爸也看不得你这样的,以后还是常来家里玩。”
王哲这才起来——所以招娣和俆家一直是有往来的。
三人按规矩去与二人握手。
不等王哲拱她,施凌就默契开口:“听闻俆老爷事迹,甚是敬佩,特来吊唁,节哀,敢问……”
“叫我鉴心就好了”,男子回应,“谢谢。”
和王哲握手时,俆二伏到他耳旁:“望娣回家了吗?”
王哲摇摇头,他脸上浮现出默不作声的悲哀。
“嘶——”和俆鉴心握手时,王哲明显感觉到他很用力,目光就像一把利刃,活生生要剜出他的眼珠子。
“招娣,最、近、还、好、吗?”他表情几乎没有变化,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牙缝。
“还好,节……哀!”他抽出手掌,上面满是红印。
简单寒暄几句,三人离开灵堂。
俆鉴心紧紧盯着王哲,直至他消失在视线里,眼神始终充满了诧异。
他不明白,为什么……
……
三人躲过众人视线,侧身进入俆宅内部,趁着俆家上下忙于丧事,在宅中搜索。
俆宅极大极深,是屯里唯一有2层的建筑,越往里走,越是气势恢宏。
三人来到一处别院,院中有浅潭造景。
这个……深度?
王哲径直走过去撑在谭边将头部浸入谭中。
“噗,哈——”他猛吸一口气,“这个深度正正好好只能淹入头部!”
王垚紧接着在潭的一角发现了卡在石缝里的绿色毛线。
这下他们几乎是可以确定招娣就是在这儿被淹死的!
三人再搜寻,发现犄角旮旯里有间屋子房门紧锁,但还是可以看到里面透出的黑雾。
……
“你在这儿照顾着,我去见个人。”
俆二木讷地点点头。
……
三人搜寻至另一处别院,楼上烛光映出屋子里两个人争吵的身影。
他们连忙躲到楼梯底下死角处。
“她不是死了吗?”一道极其违和的男声传来,像是说话的人故意压低嗓音。
“我怎么知道?!”
王哲低声:“是俆鉴心!”
“日子我都记得清楚,3号那天我明明看着他们把她溺死在潭里,尸体按照惯例早就丢到深山老林里了,鬼知道她怎么又活过来了?!”
“我不管!”烛影中的神秘人一把拽住了俆鉴心的领口,“她、必、须、死,否则我们就都完了!”
俆鉴心反驳:“可是刚刚她看到我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跟不认识一样,会不会失忆了?”
神秘人一把把俆鉴心推到墙上:“那也不成!谁知道真的假的,留着她就是个祸患,还有这间屋子里的东西必须马上清理,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别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你最好马上把她给我处理了,否则,我不介意同——归——于——尽!毕竟你可不像我一样可以全身而退,是吧?”神秘人嗤笑一声,开门从另一侧离去。
“艹!”烛影中的俆鉴心疯了一般地打砸物品,噼里啪啦的声响连绵不绝。
发泄了十几分钟后,他吹灭烛火,从三人藏身的楼梯上走了下来。
“啪嗒——”
“啪嗒——”
“啪嗒——”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动不动,生怕弄出什么声响来。
好在俆鉴心下了楼梯就径直出门离去。
“呼——”三人心知肚明,他们聊的就是招娣!
“上去看看!”
屋内是一地的碎家具,还有俆鉴心打砸时割伤留下的血迹。
裂开的书桌旁散落着些许信纸,王哲捡起。
【日月知心红花并蒂,春风得意金屋生辉……】
不是。
【保佑我俆家蒸蒸日上,生意兴隆……】
不是。
【今日进购……】
还不是。
这些信件,要么是诗词练笔,要么是求佛信词,要么是俆家记事,署名都来自同一人——俆天良。
这是俆天良的书房。
但王哲知道,这绝对不是神秘人口中的“这间屋子里的东西”。
他环顾四周,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找过?
花瓶、椅子、画作、信件、抽屉、杆子……
杆子?!
王哲猛地看向角落立着的长杆。
好好的书房里怎么会有杆子呢?!
除非……
在天花板上!
“王垚,帮我!”
二人合力举起长杆一处不落地敲击天花板,尽量把声响降到最低。
“哐当!”
一处木板被向侧边顶开,掉下一口麻布袋。
打开里面是明显有一定年头的信件,已经泛黄。
【朲屯三,毛山屯一,鹰屯四……】
【朲屯一,祁乡屯五,铁牛屯二……】
【毛山屯六,杨风屯三,狗熊屯十一……】
所有的信件都是类似的内容。
每封信件最后都有一个神秘的符号——“”上加一个“点”。
“是俆天良”,王哲一眼就看出来了,“‘’就是‘艮卦’,艮上加一点,就是‘良’。”
王垚将散落的信件取来:“这也不是同一个笔迹啊?”
“笨蛋”,施凌轻拍他,“两封信件一封字迹散墨在左,一封字迹散墨在右,这些他是用左手写的,字迹当然不同。”
王哲接话:“这只能说明这些信件都是见不得人的,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是他的笔迹。”
“但是这些都是什么意思?”王垚轻叹一声。
内容即简化又抽象,王哲和施凌也在苦思冥想。
……
“想、出、来、了、吗?”
背后,缓缓冒出一句话,三人心底一凉。
一字一句,都像冰冷的箭矢,狠狠往他们心口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