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上了台阶，服务员立刻替他们开了门。
迈入饭店内便是一个很大的屏风，将门口与饭店内的场景隔开，绕过屏风，整个饭店的格局展现在眼前。
饭店是两层的，大堂内的桌子约莫有三十几桌，这只是一层，最边上则是一整排的厨房，厨房的屋子有半边是玻璃结构的，顾客进来之后就能看到厨师在里面忙碌。
饭店的装修则是古色古香的中式装修，屋顶是无数个交错展开的纸扇组成，红灯笼在四周装点更使整个饭店添了些团圆意味。
沉简和唐伊刚进饭店，楼上的李竹遥见状便说道：“这怎么才来，等你们半天了，菜也早就备好了。”
唐伊听闻看向下楼来的李竹遥，他穿着很正式的西装，跟饭店内的中式装修格格不入。
李竹遥走到近前，跟沉简碰了下肩。
沉简解释道：“去看李大爷了，路上人多就耽搁了些时间。”
“知道，准是在百货商场那边耽搁的。”李竹遥看了眼唐伊手里提着的袋子说道。
唐伊笑着点头：“我们来迟了，抱歉。”
“道歉得有诚意，不能光说，这样一会一起碰一杯。”李竹遥应声道。
他手往二楼指了指：“去楼上，一会快到晚饭时间店里人准得多。”
李竹遥又朝着那头的服务生道：“就按照原先的计划上菜。”
服务生应声，他们便朝着二楼走去。
二楼果然比一楼大了很多，视野也更好，坐在窗户边上就能看到市里的大半风景。
“听说前面要建楼房了，我们这视野也快没了。”李竹遥见唐伊看向了屋外说道。
“建成不也好几年吗？等到了那时候说不准你都搬家了。”唐伊笑着说。
她来的路上观察了，这边的行人并没有商场那边多，这就预示着这里的人流也相应的不多，唯一的优势便是在这周边的年轻人更多一些。
沉简在前面听罢，朝着后面转了下头。
李竹遥又说：“怪不得沉简说你很聪明，说的没错，是要建好几年，不过建好了顾客会更多。”
“嗯。”唐伊停住了脚步看向远处的那些空地。
沉简又回头看了眼，见李竹遥和唐伊停在了窗户边上，两个人挨得很近，李竹遥好不容易找到炫耀自己的地方，便一股脑介绍着这周边的情况。
“那边要建大学。”沉简也走到他们跟前说道。
“除了大学，还有中学小学。”李竹遥继续补充，“咱们的政策越来越好了，现在也开始重视教育了，不仅重视教育连市场经济都兴起了。”
唐伊听到了这周边的建设计划，先是愣了下，又问道：“这附近都是学校？”
“可不是嘛，所以我们饭店开在这里就正好。”李竹遥得意地说道，他看向了沉简接着又说，“这事还得谢沉简，要不然我都计划着明年把店铺挪到别的地方了。”
要建学校的消息是沉简带来的。
李竹遥想到这里，拍了下沉简的肩膀：“咱们同学都说你看市场很有一手，以后小弟就跟你混着了。”
沉简谦虚一笑：“没什么，每天多看看报纸多了解政策，你也会知道的。”
他说着瞥向唐伊，见她正看着那些空地发呆。
李竹遥在旁边没有发现发呆的唐伊，他看到后面的服务生已经上楼了，便指着一旁的包厢说道：“快，别站在这里了，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唐伊回神，跟着进了包厢。
服务生端来的菜都是中式的，其中最特殊的要说铁锅里炖鱼了，鱼肉新鲜，肉质肥美，不仅如此，鱼肉上来之后，又上了一道主食。
唐伊看着那盘主食，有点眼熟。
“正好你人来了，看看我这搭配怎么样？”李竹遥笑着说道，“这搭配也是经过沉简指导的。”
“鱼肉泡饼？”唐伊低声说道。
“哟，看来很懂。”李竹遥说道，“你家这饼原本只是供客人选择吃的，后来沉简建议把饼放进汤里，这才有了这道菜。”
沉简摇头：“这哪是我提议的，我也是照搬古人的智慧罢了。”
“甭管怎么着吧，这饼跟鱼肉的汤汁一搭配，饭店的生意更好了。”李竹遥说着，便夹了一筷子千层饼搁进铁锅里。
饼迅速吸进鱼肉的汤汁。
他又把那块饼夹到唐伊的碗中：“尝尝怎么样。”
唐伊并没有觉得稀奇，主要这种食物她在现代时吃到过。
“嗯，不错，很好吃。”唐伊说道。
窗户外面有一辆车经过，按着喇叭，停到了对面的俄式西餐厅。
李竹遥不断地布菜，一边照顾着他们，见到唐伊又看向了窗外，正盯着那家餐厅出神。
“一会西餐就来了。”他说道，后面有人进来陆续把空碟子撤掉。
沉简蹙眉：“太多了，我们可吃不了。”
“没有多少，你们就当做美食品尝员，替我尝尝味道。”李竹遥继续说道。
沉简正要说话，便看到包厢的门开了，后面陆续有两个服务生，把牛排和意面搁在桌子上，又出了门。
唐伊盯着牛排，觉得不可思议：“你们这里还卖西餐？”
李竹遥摇头：“对面的。”
“也是你的？”
“我和朋友开的。”李竹遥瞥了眼沉简说道。
唐伊看着这些西餐，便觉得李竹遥果然有做生意的头脑。
这些稀奇的玩意，在发展中的市区里，想必是能够吸引一些小资情侣。
“我教你怎么用，刀要放在”沉简站了起来，便要走到唐伊跟前指导她。
唐伊还没等他说完，就顾自拿着手里的刀和叉切着牛排了。
“得，还是唐伊会吃。”李竹遥说道，对沉简低声说，“人家不用你教。”
沉简又坐了下来，看着唐伊切了一口牛排。
“没有酱汁？”她看了眼盘子周围。
“这就来。”李竹遥应声。
他正说着后面便有人递上了酱汁。
沉简又看了眼唐伊，见她一点也没有惊讶，淡定地吃着西餐
几个人在屋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过了会，唐伊想到了刚才李竹遥说过的话，他们还有正经事情要聊，便借口自个要去楼下看看，先行出去了。
沉简不放心地叮嘱她：“别走远了，一会还要回家。”
“不会。”唐伊说着话的功夫人已经出去了。
她出去的时候格外细心地带上了门。
“唐伊不错。”李竹遥赞叹道。
“什么不错？”沉简立刻反应过来了，“你别打主意，她有喜欢的人。”
“喜欢谁？”李竹遥又问道。
沉简也愣了下，过了几秒才说：“那人有公家的工作。”
“哦，现在下海的人多了不少，公家的工作算什么。”李竹遥给沉简倒了一杯茶，这才又说，“你之前说的要开钢铁厂，投资很大，而且现在国家管控，这些重工业都不支持个人开办，我劝你早点放弃。”
沉简点了下头：“后来我也觉得不妥当，便没再想这事，只不过又想到了另外一桩事”
“赚钱的事我感兴趣，对面的西餐厅自从你提议开了之后，每天客人都是爆满的，不说别的成本肯定能赚回来的。”李竹遥兴奋说道。
对面的西餐厅，早在他们预定了唐伊家里的饼子之后就开始筹备了，没多久店就开起来了，本想着国外的食物大家不是很感兴趣，没想到每天的顾客都很多。
不仅如此，顾客吃完之后，第二次再来时还会带着没吃过的新人，这样一来，他们的顾客一直没断过。
正说着对面又响起了一阵按喇叭的声音。
“看看这些人，有点钱恨不得别人都知道。”李竹遥听到喇叭的声音，走到了窗户前，便要把窗户关上。
沉简笑了笑：“有钱了还不能让人嘚瑟吗？”
他说着看向了窗外。
窗外的大马路上，车辆似乎被撞了下，两辆车子停在马路正中间，而旁边已经聚集了一些围观的人群。
“现在有车的可真不多，就咱们市里的车都是有数的，而且买车得要门路。”李竹遥看着那辆车，指了下又说，“要门路就算了，还得会开，驾驶照还得考试，考试也不是人人都能考的”
沉简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小子，要想考驾照不是也很容易？”
“怎么会容易？得有介绍信。”李竹遥抽了一口烟，从鼻子里喷出烟气。
小小的包厢内，没一会便弥漫着一股烟气。
“介绍信好说，你家里会安排好的。”沉简安慰他。
李竹遥把烟头按灭：“介绍信不是那么好安排的，要是有，我现在已经是开着车的人了。”
他说着又抽出一根烟，划开火柴点燃之后，没再说话。
沉简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外面的那个热闹，热闹还在继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后面的李竹遥见沉简一直没出声，便咳嗽了下：“你还在生你爸的气？”
沉简又看了下站着的楼下空地，没看到唐伊的身影。
他走回到座位上，见桌子上有个小酒杯，喝了口酒，那酒带着点点辛辣顺着喉咙划入肠胃。
没有任何感觉，他本打算再大喝一口，想到了一会还要骑自行车，便只是抿了一口。
李竹遥没听到沉简的回应，便摇着头：“总归是你爸，没必要记仇这么久。”
沉简还是没回应，直到过了好几分钟，没听到李竹遥再说话，这才说道：“你要想考驾照，就等一等。”
“怎么，你有办法？”李竹遥说道。
“说不准。”
两个人沉默了会，李竹遥叹了声气：“没关系，我到时候继续找这个有驾照的司机来就行。”
李竹遥自己是有车的，但是驾照一直没拿到，现在考驾照得去专门的地方考试，还得有相关的介绍信，这两个条件便挡住了不少人。
好在现在很多人因为没车，有了驾照只能给领导开车，还有个别的还帮私人开车赚钱，给李竹遥开车司机就是这么招来的。
沉简嗯了一声，眼角似乎看到一辆熟悉的车辆。
那辆车停在了马路边上，司机从车上下来，便小跑着走向了后座的车门处，躬身把后座的车门打开。
从车里面走下来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他表情不怒自威，皱眉看了眼堵在马路中间的两辆车，在司机耳边说了几句话，便又钻回了车里。
那位司机走到挡在马路中间的两辆车前面，跟那两辆车的司机说了几句话，便看到司机都看了眼车子的车牌号。
其中一个车主小跑着走过来，隔着玻璃不知道说了什么，说完后又回到了马路中间。
没几分钟，马路中间聚集的车子逐渐散开，马路又恢复到了原先的空旷，后面的车子和三轮车陆续四散。
沉简见状哼了一声，又坐回到座位上。
李竹遥疑惑地跟着走到窗户边，看到那辆车子正朝着饭店开来。
他皱眉说道：“最近你爸经常来这里，好像是有人请客，他们所里的人有人下海去了南边，做生意赚钱了，其他的人见赚钱了陆续都下海了。”
那辆车子在楼下找了个空地停下来，从车里下来一男一女。
李竹遥折回来：“反正你人也在，不行一会去打个招呼。”
沉简喝了一口酒说：“唐伊是不是还在外面，让她进来坐。”
李竹遥看了眼沉简，走到包厢门口，跟服务生说了两句话，便见服务生下了楼，这才坐回来。
“还是算了，一会我们得早点走。”沉简又说道。
“行，咱们的事反正是明年了，马上年根了，先过年再说别的。”李竹遥点头说道。
楼下又传来了一声汽笛声，李竹遥皱眉骂道：“这些个没素质的人，不知道这是饭店啊，开着车叫唤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车？”
他说着，便看到楼下司机跳下了车，很熟练地关了车门，朝着饭店走来。
“你妹妹。”李竹遥转了下身体说道。
沉简没理他，只是眉头越皱越深。
此时的唐伊正在楼下靠窗坐着，阳光透过窗户折射进来，晒得她一阵昏昏沉沉。
她支着胳膊打瞌睡，听到车鸣笛的声音，瞬间便醒过来了。
她朝着窗户外看去，看到车子的主人从驾驶座跳下来，瞅着他们的三轮车绕了一圈，这才不紧不慢地走进饭店。
是上次送姥姥来医院的时候，看望姥姥的那位女生，穿着厚厚的大衣，烫着头发，更加时髦了。
眼瞅着那位女生进了饭店，唐伊把眼前的报纸抓到跟前，举高了，挡住了自己的脸。
她用余角看去，那位女生穿着皮鞋，只在一楼停留了一小会，便朝着楼上走去。
唐伊听着那噔噔噔的声音上了楼，这才把报纸放下来。
没一会又看到服务生朝着她走过来。
“李哥说让您上去等人。”服务生说道。
唐伊想到了刚才上楼的那位女生，刚要拒绝便看到那位女生又下楼了，她连忙又抓起报纸：“我一会就上去。”
服务生见她看着报纸，只好点头走远了一些。
唐伊用报纸挡着脸，听到那边的张果，正在跟前台的人说着什么，说了好久。
她索性盯着报纸，过了几分钟觉察到他们应该说完话了，这才把报纸放下来。
“唐伊，还真是你。”张果站在前台那边，朝着这边喊道。
唐伊又下意识地抓起报纸，还没等她挡脸，便听到那声音越来越近。
“太有缘分了。”张果走近，很自来熟地拉起唐伊的手握了握。
她看着唐伊对面的凳子问：“这里我能坐吗？”
“当然。”唐伊咳嗽了几下说道。
眼前多了一杯水。
“刚才就看到你了，一直没敢认。”张果把那杯水搁在唐伊的跟前，“你是一个人过来的？”
她说着朝窗户外面看去，还四处看看饭店周围。
“呃，不是一个人”唐伊本想说是一个人，但想到万一一会看到沉简，让张果误会了更加说不清。
毕竟现在不确定张果是不是沉简相好的。
“你的人还没来？”张果又问。
唐伊疑惑地看向她。
张果脸红了下，便解释道：“我以为你跟沉简来的。”
唐伊看了眼楼梯边，她指着那边站着的沉简说道：“是跟沉简来了，过来采购点烧饼铺的东西，他正好开着三轮车，就把我捎过来了。”
张果朝着后面看去。
沉简跟李竹遥在楼上没等到唐伊，又听到服务生说着唐伊不上楼了，两个人这才一起下楼来。
谁知道，刚下楼便看到唐伊对面坐着的张果。
张果见到沉简，刷的站了起来，走向了楼梯：“沉简你都来城里了，也不说回家一趟。”
沉简没跟她说话，只是走到唐伊跟前，轻声说：“回吧。”
唐伊愣了下，指指张果：“就这么走？”
“不然你跟她一块走？”
唐伊瞅向沉简，见他沉着脸，只好说：“也好，时间也不早了。”
沉简这才缓和了下脸色，嗯了声，便要朝门口走去。
李竹遥看着他们几个人，摇着头，跟张果说：“看来今儿真不是时候，有时间你们再聚吧。”
张果又喊了声沉简，见他眼神都没给自己，看了眼楼上，踩着楼梯小跑着上了楼。
沉简刚好走到外面，刚踩上三轮车，李竹遥便出了饭店门，看到他劝：“要不，就去打声招呼，我跟叔也有个交代。”
“你有什么交代的，他还能不让你开店了？”沉简踩上了车子，看到唐伊上了车又说，“抓好了。”
唐伊嗯了一声，抓紧了三轮车的前面栏杆。
张果又下楼跑向门口，看到正要离开的沉简喊道：“今儿说什么你也得在这待着。”
不知道是不是着急了，她的语气急促，甚至带着威胁和生气。
沉简顿了下，没再看向后面，只是踩着三轮车，拐了下把手，三轮车转弯，车头对着大马路。
李竹遥眼瞅着沉简要走便说道：“慢点骑车。”
他的眼角看到了门口又出来了一个中年男士，又续道：“不行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他的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身边一阵风一样跑过去一个女生。
张果疾跑着挡在三轮车前面，她喘气插着腰，没说话。
沉简抿嘴看她。
“看后面。”张果指了指后面。
沉简没转身，倒是唐伊转了下身，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位中年男女。
那位男士戴着眼睛，穿着朴素，外表穿着绿色大衣，是普通人都穿的大衣，而他旁边的女士穿着棉衣，很低调的穿着，但两个人胳膊上的手表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两个人互相挽着站在门口。
那位中年男士见唐伊看过来了，笑了下，又拍了下身边女士的胳膊，两个人往这边走过来。
沉简直直看向前面的路，正中间的路面上停着几辆车，而路过的行人时不时地看着他们。
那位中年男士走到了沉简跟前，他从上到下看着沉简，这才说道：“怎么这就走了，回去跟爸一块喝口茶再走。”
沉简说：“不喝了，马上天黑了，得赶紧回去。”
那位中年男士又说：“行，我让司机送你们，这三轮车先搁到这里，明儿我喊人骑回去。”
李竹遥听到后连忙说：“今儿就是太晚了，是得坐叔的车。”
沉简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士，没有开口回应。
唐伊看他们互相僵持，便小声在后面说道：“还是坐一会吧，我正好也忘记取刚才在商场买的东西了。”
李竹遥听罢忙开口：“东西在店里，这不服务员刚说了，说是二楼包厢里落下东西了，敢情是你们的啊。”
那位中年男士听闻后便说道：“既然得取东西，那就进来喝口茶再走。”
他说着人便先行朝着店内走去。
一旁的张果瞅瞅沉简，又看了眼唐伊，这才跟着那位中年男士进了饭店。
唐伊看前面的沉简踩着三轮车，并不行动，她低声劝：“不管有什么事，总得说清楚话。”
刚才的中年男士头发已经花白了，看向沉简的时候带着祈求和讨好，这让她想到了家人。
沉简转头看唐伊，低声说：“今儿就卖你一个面子。”
唐伊噗嗤笑出声：“卖我好几个面子了，我都没给钱。”
她笑得轻松，似乎一点不在意刚才的沉闷和不愉快。
沉简这才拐了下三轮车，两个人一起进到店里。
李竹遥跟在旁边，他指着二楼说道：“你爸在二楼，上去左手第一个包厢，我们就不去了，你们父子俩打起来我们可劝不住。”
他拉了下唐伊的胳膊：“唐伊也不去，我们俩要商量烧饼的事情。”
唐伊顺着李竹遥说：“没错，是得商量下，是不是要加大订单量啊？”
李竹遥被玩笑话逗笑：“可以考虑。”
两个人没再管沉简，朝着一楼角落里走去。
沉简看那他们两个人走远了一些，这才看向楼梯，楼梯最上面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时不时地看向楼下，生怕楼下的人没上去。
他叹了声气，这才踩上了楼梯。
最上面的张果看着沉简上楼，连忙坐进了包厢内。
包厢内的茶壶正在火炉上滋滋冒气，饭桌上留着几道菜，还有一瓶酒，坐着的三个人均没有说话。
沉简上楼后便看到一角包厢内门正开着。
张果注意到沉简的身影出现在了包厢门口，连忙扶着她妈站了起来。
“哥，这边。”张果挥着手。
沉简站在原地看着她们母女俩，停顿了下这才走进去。
等他们人都进去了，沉简看着坐在座位上的他爸，这才低声喊了声：“爸。”
张海洋愣了下：“还知道我是你爸？”
他的嗓音带着严厉，张果被吓了一跳，扶着她妈刘慧的胳膊也紧张了许多。
刘慧走到沉简跟前，从上到下看看他：“早就听说你回来了，一直没机会见到。”
她边说着边拍了下沉简的肩膀两侧：“张果说你现在长的比城里的青年都好看，还真是，不仅长高了，身体也比几年前结实多了快来坐这。”
刘慧指着张海洋旁边的座位说道。
沉简沉默了下，终究没喊出声，他看了眼那个座位，又看向了挨得近的座位。
包厢里的桌子是大圆桌，能够坐最少十个人，张海洋另外两边坐着的是刘慧和张果。
沉简没坐在挨着张海洋的地方，直接坐在了距离门口近处的座位。
张海洋看了眼距离自个搁着三个空座的沉简冷笑一声。
刘慧笑着说：“不就是座位嘛，坐哪儿都一样，孩子觉得舒服就坐那边吧。”
张海洋说：“不像话，你看看，出去了几年连声阿姨都不叫，咱家的道德风气都是让这种败家玩意丢光了。”
沉简笑出声：“您说的对，我连爸都认了，还要什么道德？”
“你说的什么话。”张海洋指着沉简，“说起来，回来以后没见你去公家上班，倒是忙着把户口迁出去了，这就算了，连姓氏都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