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养老院
走出圣查理基督养老院，陈文安抬眼看见的就是安筱语的巨大海报。
“天才童星安筱语倾情演出，梦幻的世界，完美的故事，不一样的童话！”
打扮成小公主的安筱语提着裙摆站在一座城堡前，脸上是幸福的笑容。照片里的她看起来比真实的她更活泼一些。
不愧是安筱语，胡桥案似乎对她的事业没有任何影响。
相比之下，一直碰壁的余好晴，因为丑闻退圈的何云舟，还有那些不知名的小偶像，比如哥哥真在调查的失踪者林思艺，就显得那么可悲。
陈文音打了个车，急匆匆赶回警局，她在圣查理基督养老院住了四天，所以有许多事情想要跟大家汇报。
圣查理基督养老院，是民国时候一个从欧洲来的传教士创办的，原先是给来中国的外国人提供服务的。九十年代后改建为养老院，当然也与别的养老院不同，它只服务于有钱人家的老人。
“我在里面住的这些天，不得不说，像神仙一样。这家养老院住着真舒服，比五星宾馆还要好！我建议你们都去感受一下。”陈文音由心地说，她似乎还没有从被全方位服务的感受里脱离出来。
周金平乐呵呵地说：“那我一定要去，没几年我就退休了，我还没想好去哪里，这下好了，有目标了。”他刚从上海出差回来，家都没回就来警局了，看样子也是有重大发现。
裴娅琪噗嗤笑道：“周老师，不是我说话不好听，这个养老院你可能住不起呢！”
“怎么住不起？一年两三万我还是出得起的。”
“一个月两三万都不够啦！我看过他们的价目表了，一年至少要六十万，依照不同的服务费用只多不少。”陈文音说罢，对周金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这是非常关键的一点。”
她起身，在征得了魏以铭的允许后，在黑板上写下两个人名。
陈逸真，还有……林旭娇。
名字写出，裴娅琪首先惊讶了一声：“林旭娇？”
陈文音意味深长地笑道：“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耳熟？”
“不只是有点耳熟，这是我准备调查的对象，你怎么会知道？”
“看来我这一趟养老院没有白去啊！”陈文音说。
“看来我的疑惑也不得不解决一下。”裴娅琪说。
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魏以铭说：“好了，你们俩不要打哑谜了，一个个说明白了。谁先说？”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裴娅琪起身道：“我先说吧。我这里说起来简单……这个林旭娇，是林氏私人医馆的法人，也是现在的怀疑对象陆嘉昱的母亲。据我所知，林旭娇已经失踪三年，我正准备去查一下她的档案，看看能不能找到她。”
陈文音接着说：“我觉得林旭娇的失踪与养老院有关系。我在养老院里遇见一个当年与陈逸真玩的不错的护工，他跟我说陈逸真有一个女朋友，经常来养老院跟他私会，他那个女朋友就叫林旭娇。”
这位知情护工是当年与陈逸真住在同一个员工宿舍的，也是唯一知道一些陈逸真的事情的人。
据他所说，陈逸真不是一个外向的人，朋友很少，不善言谈。这样的性格本不适合在养老院里工作，因为养老院里都是一些孤独的老人，需要护工们多陪伴他们说话，但是陈逸真从来只是忙事情，很少与他们聊天。
“很内向，但是长得帅，是非常讨人喜欢的那种长相。这里的老太太们还合计起来捉弄过他一次，把他的手机藏了起来，要他唱首歌才肯还给他。最后把小陈逼得哭了才作罢。”
“结婚了，有没有孩子不知道。工资是汇给他老婆的，他老婆好像身体不太好，我从来没见过。”
“但是他有个情人，经常来找他。长得非常漂亮，像明星一样。我一开始不知道，还跟他打趣，让他换个能经常回家的工作，别让这么漂亮的老婆跟人跑了。他听了就生气了，特别生气，还挥拳要打我。”
“那个女人叫林旭娇。我很肯定，因为小陈曾经给她写过信，是让我帮忙寄出去的。”
“就是写信，好像是两个人吵架了，那个女人不肯接他电话，他没办法，只好写信。”
“她最后一次来是三年前，两个人一见面就吵架，吵了好久。没几天小陈就自杀了，从楼顶跳了下去。我想他自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吧！”
陈文音把所问出的事□□无巨细都复述了出来，然后低下头说：“我去调查陈逸真，是有些冲动，只是因为陈本熙说他父亲的死是我们警方造成的，我不服气又不放心才去调查的。”
魏以铭说：“虽然有点不合规，你至少要跟我汇报一声，但是现在知道一点，陈本熙和林氏医馆，不算是完全没有联系。小裴，你怎么看？林氏医馆那边是你在查吧。”
裴娅琪没有说话，她皱着眉似乎在考虑事情。
章正浩倒是很积极地举起手说：“林氏医馆是我在查！”他脸上的伤口没有完全好，说话一激动就会拉扯到，生疼生疼的，让他忍不住哼唧了一声。
“啊哟，小章受伤了？”周金平笑问道。
“我没事！我自找的！”章正浩急忙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然后冲到白板前拿起笔，刚想写才想起来自己不过小小实习生，有些太放肆了。
“没事，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魏以铭说。
“啊，那我就写了！”他用小学生字体写下陆嘉昱，陈本熙两个名字，然后故作深沉地咳了一声，说，“我觉得，这两个人是亲兄弟！”
一阵沉默后，陈文音问：“理由呢？”
“额……长得像，然后……我感觉他们俩是亲兄弟。”
魏以铭道：“小章，你很积极查案，这一点我非常欣赏，但是咱们刑警要拿证据说事，不能什么都是你感觉。”
“可是……如果不是亲兄弟，他们俩怎么会长得那么像？”
“应该不是亲兄弟。陆嘉昱的父母亲都有详细的资料，母亲是林旭娇，这一点我已经去确认过，他的父亲是陆武阳，是新加坡的一个富商，常年呆在国外，很少回国。”裴娅琪说。
陈文音又补充道：“而陈本熙的父亲是陈逸真，这也没什么可疑的。所以小章，你的直觉不太准啊！”
两位前辈姐姐都否认了自己的观点，章正浩还敢说什么？尴尬地笑了笑就冲回自己的座位上。他确实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别人发言，有理有据，有这个证词那个证据的，自己就全是凭感觉。
人的感觉哪能那么准？要真的准他也不会单身道现在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裴娅琪，忽然沉着声说：“你们说，林旭娇会不会已经死了？”
陈文音点了点头说：“消失三年了，要不是刻意想藏起来，只有小裴姐说的这种可能了。”
“我的意思是，”裴娅琪指了指白板上说，“你刚刚说，陈逸真是在林旭娇来找他之后自杀的，所以人会不会是他杀的？”
“我觉得很有可能。”魏以鸣回道，“杀了人，然后自杀，这是很符合常理的。”
章正浩不解道：“既然他们是在养老院里见面的，那林旭娇的尸体就应该藏在养老院里啊，这三年来难道没人发现吗？尸体早该腐烂了吧！”
周金平呵呵笑道：“肯定是藏起来了吧。保存尸体的方式不少，去年有一起杀母案，尸体存放了一年多没被发现。”
“活性炭那起案子吗？”章正浩激动地说。
“嗯，不过那种情况很少见，大多数藏尸是藏在冰柜里。小陈啊，那家养老院里有没有冰柜？”
陈文音一愣：“啊我没注意，我只是想去查一下陈逸真的死，没想过去那里会发生凶杀案，不好意思，我……”
“没事，这不怪你。”魏以鸣打断她的话，沉思了一下，说，“看来我们需要对养老院做一个细致的搜查了。”
可是，据陈文音说，养老院很大，而且因为里面住的都是有钱人，所以戒备森严，贸然要去查，还无凭无据的，恐怕人家不会配合。
“那就让知情人告诉我们真相。”周金平不急不慢地说。
“知情人？有谁会是这件事的知情人？如果知情为什么不报案呢？”裴娅琪疑惑道。
“这就是疑点了。小裴，林旭娇是谁？”
“陆嘉昱的妈妈……”话一说出口，所有人恍然大悟。
陆嘉昱，自己的妈妈消失了三年，却像没事人一样。必然他早已知道了她的去向。
在大家蠢蠢欲动的时候，周金平又说：“我再补充一点，我这次去上海学到一种新的技术。我们在胡桥尸体的伤口里发现了头发丝那么细，只有04毫米的一小段纤维，从上面提取到了dna，经过比对，与陆嘉昱的dna符合。”
“所以陆嘉昱真的是凶手！”章正浩忍不住喊道。
“呵呵，这个就要你们去调查了。等会儿小佟就会把dna检查报告送过来。大家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