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差第九天

    因为阴天下雨的缘故，钟晚晚连着好几天没能看到日落。

    每少一天，她都会留下眼泪。

    “南屏先生，明天终于晴天了。”她眸光水润，回头对着半靠在床头上的男人笑。

    “好。”宋南屏手上拿着一本书，他刚吃了药有些疲乏恶心。

    钟晚晚扫了眼他愈发空荡的袖口，温柔的扶着他躺下，“睡一会吧。”

    她坐在旁边，拿过他手里的书轻声读着后面的故事。

    “唔……”没读几句，宋南屏就挣扎着撑起身子趴在床边，对着早已准备好的垃圾桶干呕。

    钟晚晚手一颤，把书放在桌子上轻拍他的背。男人背上的骨头瘦的硌手。

    “晚晚，出去吧。”宋南屏漱过口后脸色苍白，他眼里闪过一丝难堪。

    出去吧晚晚，别看我狼狈的样子。

    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味道，钟晚晚拿着纸巾细细的给他擦拭。把他再次扶好躺下才去开了窗。

    “南屏先生，你要记住我爱你。”

    她重新拿回那本书，读的不是书里的字:“你要记住我爱你，不只是爱你光鲜亮丽的样子，爱你俊美迷人的外表，我同样爱你结痂的伤口，凌乱不堪的发丝。”

    宋南屏闭上眼，慢慢去牵她的手。

    钟晚晚读了三页书，听到宋南屏的呼吸变得均匀平缓才停下。

    她把窗户关上，看了眼还要几个小时才能黑的天。

    自从生病以后，宋南屏格外讨厌黑暗。

    安顿好宋南屏，她去书房里写作。

    平常宋南屏出差，她就在家里写作帮他分担。虽然收益不高。

    约莫三个小时，钟晚晚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去给宋南屏熬粥。

    宋南屏现在吃不下去大多数东西，他唯一还算能接受的只有粥。

    于是钟晚晚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粥。

    她一手端着一小碗粥一手打开房门，宋南屏已经醒了，他含笑提醒道:“小心点。”

    她嗯嗯点头，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吹凉送到他唇边。

    “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宋南屏吃着粥，好笑的看她哄小孩一样喂他。

    “南屏先生现在就是我的小孩。”

    他顿了下，心里有些空落和庆幸。

    还好，他们没有孩子。

    吃完晚饭，他又要吃药了。

    钟晚晚看着他吞下药，心脏闷痛。

    “是不是很苦。”她无意识问。

    “嗯，很苦。”宋南屏的眼睛依旧明亮温柔，他现在看起来像在讨要糖果。

    钟晚晚晃了晃神，把大白兔奶糖放进他嘴里。

    她第一次听他说苦。

    药的副作用不小，他吃完总是容易疲惫又犯恶心。

    她心疼他却无能为力。

    那种感觉每天都在折磨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窗外的树叶凋零又重新散发出新的活力，钟晚晚趴在床边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没有她打开小夜灯，房间里漆黑一片。

    钟晚晚赶忙打开灯，转头正对上宋南屏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带着复杂深厚的情感。

    痛苦，厌弃，不舍，爱。

    她觉得好冷，索性抱紧了双臂。

    “南屏先生，你那天晚上许了什么愿？”

    那个很巧的晚上，你许了什么愿？

    宋南屏抿唇笑了笑，“说出来就不灵了。”

    钟晚晚不问了，她开始给宋南屏按摩身体。

    渐冻症会让他四肢无力僵硬，肌肉萎缩，她每天都要给宋南屏按摩身体。

    宋南屏冰冷的手不忍触碰眼前的女孩，他垂眸，倾听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