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你们在做什么!”
陶晗和冯岚都吓了一跳,陶晗受惊地朝门口瞧,看见温行雨站在那,路灯的光芒从她身后照进来,显得她整个人就是个黑色的轮廓。
冯岚迅速把衣服往上拉,这十分正常的反应,在这个情景下,却显得在掩饰什么。
“不知羞耻,你们要干那种事,好歹把门关上。”温行雨阴阳怪气,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怨气汩汩往外冒。
陶晗想到自己直接冲进门,便也没想到关门,心里本就歉疚,温行雨又这么言语刺激,她一下子站起来,刀枪棍棒的语言就冲温行雨扔过去。
“龌龊!你脑子里只有那种事吗?也不知道谁有偷窥的毛病。”
“心里有鬼才怕人偷窥!陶晗,你出来!”温行雨发号施令,语气就像以前对陶晗那样,这触碰到陶晗敏感的神经。
“你凭什么嚷嚷?”
“我说了让你出来!”温行雨自从帮冯岚搬行李后,就再也没进过这个房间,但今天她毫不顾忌,迈开步子就走进去,一把抓住陶晗下意识格挡的胳膊,几乎是把她拽出来。
“温行雨你放开!你发什么疯?”冯岚不知所措地站起来,追了两步,温行雨好像感知到一般猛地转身,伸出食指指她,就把她定在原地。
温行雨把陶晗拉出去后,还顺手重重关上了大门,冯岚无奈摊手,把小册子往床上一扔。
两人来到陶晗的房间,温行雨就不再用劲,陶晗轻易挣脱,她像见了鬼似的往后推了一大步,握住自己被捏得通红发烫的手腕,难以置信地摇头。
“我真是不认识你了。”
温行雨仰起脖子,重重深呼吸,“我也……不知道,抱歉。”
两道急促的呼吸在封闭的房间内此起彼伏,不知过了多久,才双双平静下来。
意识到自己做了过激行为的温行雨,焦躁地用手梳理耳侧的头发,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路过冯岚房间,见到房门露了一丝缝儿,鬼使神差地推开门,看见陶晗正暧昧地脱下冯岚的衣服,脑子就好像被什么滚烫的热气充满了一样,升起强烈地愤怒,并粗鲁地把陶晗拽出来。
可是陶晗怎么能和冯岚那么亲密,即便是和自己,也从来没有在私密的空间里,做出这等暧昧的举动,想到这她心里又火烧般痒痒的。
她又看向陶晗,见她也焦躁难安地抚摸被抓得通红的手腕,心里的火苗顿时萎了。
又不小心伤害到她了。
温行雨对自己感到强烈的失望,也萌生巨大的悔意,她小心翼翼地朝陶晗挪步,但陶晗警觉地往后一退,眼中像刚刚逃脱虎口的小鹿一样分外惊慌。
“对不起,我……”
“够了,你先离开我房间。”陶晗目光回避,看都不想再看她。
“你和冯岚……到底在做什么?”如果不问出口,感觉自己一夜都会为此辗转反侧。
陶晗眼中闪着隐隐的光芒,“做你以为要做的事。出去!”
闻言,温行雨只觉自己的脑袋又一次炸了,嗡嗡作响,最后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卧室的,回忆起来,只记得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很久,脸上总有微微的湿润,心里想的,全是不愿意,不愿意看到陶晗和别的女人那么卿卿我我,毫不避讳。她头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焦歌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走,给剧组散发完礼品,坐上早班巴士,回去城里了。
陶晗询问冯岚是否还好,同时又能感觉到炽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每次寻找源头,都能看到温行雨猝然别过头的身影。
陶晗觉得可笑,一点儿不想搭理她,而温行雨自知理亏,迟迟不敢上前。
等到中午午休,她才犹犹豫豫靠近陶晗的桌子,然后轻轻把一瓶淤伤要放在她桌上,在陶晗抬头看她前,就匆匆离开,躲到一边儿,连再看的勇气都没有。
她心神不定,没注意到冯岚悄悄坐到她对面。
“行雨,你脸色不大好。”
温行雨被吓到抖了一下,抬头,语气不善,“有什么事吗?”
冯岚用筷子拌了拌饭,悄声说,“昨天晚上,陶晗听说我肩膀疼,想帮我看看有没有伤。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温行雨倏然间感到吊着自己的一块大石头松开了,自己的灵魂像是要飘起来。
“我就说嘛,她怎么会……”她喃喃自语,说到一半突然刹住,因为解了自己的焦虑,所以今天额外对冯岚和颜悦色,“所以你肩膀还好吗?”
“嗯,没什么事。”温行雨的心情转变就写在脸上,冯岚悄悄在心里笑了一笑,“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用餐愉快。”她端起餐盘又走了。
温行雨点点头,扒了扒饭,一抬头,却发现陶晗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扫视一圈,也不见人影。
是吃好了吧?
她收回视线,迅速解决完午饭,然后走到餐盘回收处,她不经意地扫过旁边的垃圾桶,目光被里面的东西吸引,怔住了。
在这大垃圾桶的中央,她刚刚给陶晗的药膏,就躺在一堆污秽的餐巾纸上面,十分显眼。
她驻足在原地,听不见后面排队的人的小声催促,心里像被割伤了一样阵阵发疼。她像是被谁锤击了一下,摇摇晃晃走出宾馆,看向青蓝色的天空,觉得阳光刺眼。
原来她这么厌恶我……
温行雨在树下找了根板凳,默默坐了许久。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拍戏的进度一直在有序推进,这几天,温行雨练足了眼力,瞅见陶晗的手腕不再发红,也没有青肿的迹象,才放心下来,投入到演戏当中。
这段时间和陶晗的关系降到新的冰点,正巧剧本也演到两人拜师后,互不配合,彼此抗拒的地方,演得再顺利不过了,余导评价:“真像仇人见面。”
但是,接下来的剧情,两人却没法顺利演下去了。
到了师徒关系的转折点,洛寒一直自顾自照着蒙霄的功法练功,可没有蒙霄的指导,她遇见的困境越来越多,她越是急于突破,就越是力不从心。
她和同门发生争执,和当初的手下败将约战,却一败涂地,她不甘心,日夜不休地修炼,最终,晕倒在后山的林子里,情况危急。
出于自尊心不愿主动亲近傲慢徒儿的言默,在数日见不到徒儿身影时,终于慌了神,跑到后山找到洛寒时,她已经生命垂危,一向淡定的她彻底失去心神,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抱着徒儿找师姐、师伯们帮忙,被她们骂不照顾徒儿也无半句反驳,治疗后,洛寒依然不清醒,她更是日夜守护在旁,最终洛寒睁开眼,就被她揽入怀中,并以师尊的威严,命令她不许再私自练功了,以后师尊要帮她。
这样情感的重大变化,陶晗和温行雨却屡屡出错,不是眼神冷漠,就是肢体抗拒,余泉看不下去了,摔了扩音筒回酒店里躺着,剧组就此停摆。
温行雨心里着急,两方的经纪人也不断劝慰,但她们却不能恢复过去轻易演出的亲昵感,为免带来更大损失,周念云只好带着礼品敲开导演大门,说两人为了演好戏,陷入之前彼此生厌的情绪里,只要给她们时间,就能恢复,导演这才继续。
但是,还是先拍两人各自和别人的对手戏。
温行雨又一次站在陶晗屋门口,来回踱步,犹豫着是否敲门,陶晗坐在床头,都能听见愈发焦躁的脚步声,她无奈合上剧本,踩着拖鞋,利落地开门,听见声音,温行雨几乎蹦了一跳转身,眨眨眼。
“进来吧。”
陶晗回屋在桌旁坐下,打开台灯,温行雨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到她身后,见她没有反应,才在她旁边坐下,蹑手蹑脚,连挪凳子都没有发出声音。
她像个小学生一样乖巧坐着,目视前方,盯着墙上的画,好像往这个房间多看几眼,就会被陶晗赶出去一样。
陶晗完全没注意她这般谨慎拘束,眼也没抬,翻阅起今天被导演毙掉的戏。
“你在我门口晃来晃去,不就是想要对戏吗?这是咱们的义务,来吧。”
“啊……是。”其实温行雨只是想来和好,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发什么呆,你带剧本了吗?”
“没……”
陶晗这才第一次看向温行雨的脸,现在的她,跟以往那种坚毅自信完全不同,眼神闪忽,表情迷茫,看得陶晗也愣了一下。
“你……你在想些什么?那看我的吧。”她刚开口声音被带得软了些,但是立即又换成一副冷淡的声音。
温行雨乖巧地点点头,然后把椅子往陶晗边上挪了一挪,忽然就缩短了两人间的距离,陶晗身上清新的沐浴露香氛味涌进温行雨的鼻腔,她眼中剧本上的字忽然模糊了起来。
她的目光逐渐从剧本转向陶晗,她很少离得那么近观察陶晗,能清晰看见她耳朵上浅浅的红色血管,耳廓微微透明,脸上细密的绒毛在光下发出白色的亮光。
再往下,越过锁骨,能看见宽松睡衣下,隐隐的曲线……
温行雨像被电击一样收回目光,轻轻咽了口唾沫。
“行雨。”陶晗猛然转过脸来,毫无预兆地,她鼻尖轻轻擦了擦温行雨的下巴。
温行雨突然跳起来,椅子被弹开翻倒。
陶晗吓了一跳,“怎么了?”
温行雨心中涌动的欲望再也抑制不住,她猛然捏住陶晗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