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当冯岚已经和曙光娱乐的员工打成一片，没有人再问她为何一人只身前来时，星程传媒忽然派人来给她探班，据说还带了礼物。
山里拍戏，条件简陋，还要顺便帮她们安排住宿，不少人咋舌，调侃他们公司原来有活人，但不当回事，可冯岚明显变得惴惴不安，当天的戏也拍得不如人意。
陶晗看在眼里，夜里散戏后，特意进冯岚的房间看望她。
“这次探班，有什么让你担忧的吗？”
陶晗并肩和她坐在床上，关心地问。
冯岚摇摇头，但陶晗紧追不舍，她才说。
“来探班的，是我们公司一姐，焦歌，她……不太喜欢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来找我探班，我怕闹出事，影响咱们剧组。”
陶晗轻抚她的背，以示安慰。被公司一姐看不惯，那冯岚在公司肯定不好过，员工们见风使舵，连经纪人都不管她，助理也没配过，实在欺人太甚。
类似于当初自己的处境……
陶晗想起刚进公司，温行雨加入公司早，是重要艺人，又是老总的亲戚，她的态度就是公司的风向，尽管她从来没有指挥人欺负她，但也有不少人觉得她没有话语权，给她下过绊子，刚开始那段日子特别难熬，好在后来组合大获成功，公司高层也重视她，才熬出头。
而冯岚姐还远没能够抗争的资历。
想到这，她对冯岚的处境愈加同情。
“别担心，咱们的地盘，她不能怎样。”
温行雨吹着晚风，倚靠在栏杆上，山里有些凉，她拢了拢领口。咔地一声，陶晗从冯岚的房间里出来，她一眼就看见温行雨站在不远处，正沉静地看着自己。
她不想多说一句话，转身回自己房间。
“陶晗。”按住门把手的手一顿。
“她出什么事了。”
陶晗意有所指地转身对她说：“和我一样，被前辈欺负了，不想见到她。”
温行雨自知理亏，没能说什么，只能看着陶晗进屋，砰地一声关上门。
“我不管她出什么事了，但，绝对不能影响到你。”她又默默在门口守了一会儿，才回自己的房间。
“妈，有件事想麻烦你……”她坐在窗边，望着清冷的山月。
次日，冯岚起了一个大早，专程到山下迎接一姐焦歌，等回来时，陶晗望着她吭哧吭哧替一姐搬行李，而焦歌走在前面看都不看她，心里很是膈应，又想起当初她无论怎么努力，也不能赢得温行雨一个多余的眼神。
她忍不住向温行雨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她也在看自己，并且迅速低下头，她哼了一声，上前去陪着冯岚。
温行雨眼尖，一眼瞅见陶晗上去挽住冯岚的胳膊，忍不住皱了皱眉，也走上去。
焦歌看起来并没有多么刻薄，非常热情地同众人寒暄，仿佛对交了新朋友真诚地高兴，也没有要在剧组闹事的倾向。
“我来都来了，导演有没有我能客串客串的角色？”很正常的问题。
余泉想了想，“正好，有个跟蒙霄短暂对手戏的角色，本来是想要群演的，你来也好。”
说着，她就走进镜头。
这是蒙霄初入魔界，和魔族发生碰撞的剧情，她在酒店醉酒，无意间碰撞到一个魔界小头目，在仙界淡然自持的她，这回轻易因为碰撞而大动肝火，将这个头目打得七荤八素。
第一个镜头是两人相撞，焦歌换好衣服，大摇大摆地朝演醉酒的冯岚走过去，两人相遇的刹那，所有人都看到，焦歌几乎是全力拿肩膀撞向冯岚，撞得她往桌子上趴下，腰也硌在桌沿，陶晗从旁能看见冯岚痛苦拧起来的表情。
全场鸦雀无声，接着传来焦歌的台词，“没长眼的东西！”语气之狠辣鄙夷，超出众人的想象。
“怎么能……”陶晗想要出声制止，但冯岚直起身，还沉浸在戏里，她面向焦歌，冷不丁挥出一拳，但焦歌按照计划外地，张开手掌包住她的拳头。
冯岚睁大双眼。
“啊，导演，抱歉，习惯性地防御了。”她咯咯笑了两声，“我们重来吧。”
她又回到布景的门附近，准备，再撞一次。
她这样针对性的行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他们公司内部的事，众人都犹豫着要不要参与，何况，冯岚一言不发，默默顺从。
陶晗下意识地捏起拳头，如果焦歌再那么故意撞一次，她就要冲上去替冯岚撑场子了，她当初在公司孤立无援，也无比渴望有人能站出来替她说话。
但是，在导演喊开始之前，冯岚忽然朝她望了一眼，眼中温和的笑，明白无误地告诉陶晗，谢谢她，以及，不必帮她。
陶晗的手渐渐松开，导演喊开始，焦歌依然气势汹汹朝冯岚走去，陶晗决定不再观看，转身离去。
整个过程，温行雨一直在不远处默默注视陶晗的一举一动，看她那感同身受般的难受，无比心疼。
据说，这一场戏，一共拍了五次，焦歌撞击冯岚，一次比一次狠，直到看导演神色不豫了，焦歌才“见好就收”，不然还能欺负下去。
陶晗坐在酒店餐厅里，听比较熟悉的场务介绍的，场务忽然抬了下头，就露出紧张的神色，匆匆说了句“先走了”，就端起餐盘离开。
陶晗夹了口菜，对面就坐下一个人，是焦歌，看着她笑语盈盈的样子，陶晗只觉虚伪到恶心。
“陶晗，久闻不如一见，总算能跟你聊聊了。”
陶晗慢慢咽下嘴里的饭菜，才漫不经心地说，“想跟我聊点啥呢？”语气不咸不淡，听起来有些抗拒。
焦歌浑然未觉，她笑得露出牙齿，“听说你很照顾我们家冯岚，真的谢谢你了。”
“岚姐帮了我很多，这是应该的。”
“可是，作为她公司的前辈，我觉得我有义务提醒你。”她煞有介事地凑近陶晗，压低嗓门，好像怕谁听见似的。
陶晗不接话，只是盯着她双眼，想从里面看出什么。
“你要小心冯岚，她可不像你想象那样老实好对付，别被她骗了！”
听到这话陶晗心里的火噌地冒起来，任谁看，都是眼前这人更不好对付，现在还倒打一耙。
“这就是你借拍戏的机会，故意冲撞她的理由？”
“我们整个公司都没人待见她，这是有理由的，虽然说自己公司的后辈不太好，但是事实如此嘛。”她好像在聊不相关的人的八卦一样呵呵笑了两声。
陶晗啪地把筷子搁在不锈钢餐盘上，焦歌一挑眉。
“我吃好了，你随意。”
她径直走向餐盘回收处。
焦歌转过身，手臂搭在椅背上，头搁在手臂上，玩味地勾起嘴角，喃喃自语说：
“跟你说的一样啊，不是好摆布的家伙，呵呵。”她拿起手机，啪啪打起字，忽然她觉得有谁的阴影落在她身上，一抬头，就看见温行雨站在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行雨啊，早就想跟你见见了。”她伸手，但温行雨看了眼她掌心，毫不知趣地没有握手，而是看向陶晗离去的方向。
“你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她吧？怎么不跟她一起吃饭？你们不是最好的搭档吗？”这话对现在的温行雨来说无比扎心。
她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不管你什么背景，别打她的主意。”
焦歌若有所思地凝视她的脸，忽然绽放笑容，“我打她的主意做什么？”
“那样最好。”
撂下这句半是警告的话，温行雨也跟着陶晗的方向走去。
焦歌又安稳地坐好，笑得更加肆意，“这个更是跟你说的一样，张狂，还是个跟踪狂。”她压抑不住地调侃大笑。
今天的戏份尤其重，陶晗直到凌晨才结束拍摄，一回酒店就奔向冯岚的房间，刚走出楼梯口，就看见焦歌从冯岚房里出来。她心猛颤了一下。
焦歌一边打哈欠，一边冲她点头，稀松平常地从旁走过。
陶晗愣了一愣，就冲进冯岚的房间。房门没有关好，她直接走进去，看见冯岚背对着门口，只穿着薄薄的睡衣，低着头，似乎在看自己的肚子。
“岚姐，你还好吗？”
“啊，你来了。”冯岚匆匆扣上自己的上衣，刻意避开陶晗的视线，探出身子，从床头柜抽屉里翻出一本小册子，“后面的剧情我研究了很久，有一些建议，我们探讨一下吧。”
陶晗没有接过本子，而是紧挨着她坐下，关切地问，“你还好吗？焦歌刚才来找你了吗？你在公司到底过得怎么样？”
冯岚牵了下嘴角，“没事。”她紧接着深吸一口气，忽然像被谁打了一拳，痛苦地捂着肚子。
“怎么了？”陶晗紧张地扶住她的肩膀。
“没什么，就是硌在桌上好几次，有点发青了，后肩也有点疼……只是我看不到。”
陶晗轻轻皱眉，心里怒骂焦歌，“让我看看？”
冯岚点点头，她缓缓解开扣子，陶晗见她动作艰难，上手帮忙，冯岚洗完澡，只穿了这一件，陶晗能看见她白皙的皮肤，她轻轻捏住后衣领，往下褪。
“我拉开看看。”
“嗯。”
紧致的肌肤缓缓露出，在月光的照映下如细腻的白玉。
突然门口传来震惊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