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西川学园
苏挞眸中也有很大的震动，但时间不会因此而静止，谁都不知道下一次死亡何时降临。
“确认好你们的考场号和座位，进教室。”她对三个已经呆滞的室友说。
苏挞从来不标榜自己是个好人，只是这几个室友早上都对她表示出最大的善意，她向来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
简瑶如梦初醒，颤抖着拿出自己的准考证，503-3，503应该是教室号，3号是所在的座位。
其他两个人也同样是这个考场。
而这三个人看到苏挞也是这个考场，就像在大海里抱住了一根粗壮的浮木，恨不得挂在她身上。
如果不是苏挞带着她们跑过来，说不定自己连考试楼的影子都没看到就炸了。
张淑冉是紧跟着404几个人身后踏进来的。
教学楼大厅里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她在里面看到了很像室友的影子，离这栋楼还很远，在那里炸开，就像是一朵小烟花，连带给这里其他人恐惧和震撼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考场同样是503。
苏挞进来之前目测了一下窗户的数量，5楼是最高楼层，一排有9个窗户，根据窗户的间距大小可以分成3组，3扇窗户占一间教室，从这个大楼形状判断，应该是以走廊为中轴，教室对称分布，保守估计，有28-32个教室。
她边走边余光扫了几个同学的准考证，101-15，302-5，406-11，506-13，506-20……
从刚刚大厅里的人数判断，有大约50名左右的幸存考生。
就算加上没有成功进入教学楼的同学，也超不过100人，不会完全将考场座位占满。
那在考试中被分配坐在考生周围的，会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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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楼构造跟普通的教学楼一样，一条主楼梯，一条安全通道楼梯，一个在头一个在尾，503教室在安全通道旁边。
404几个人是5楼第一批进入考场的学生。
在进入教室的刹那，苏挞就接到系统提示，是昨晚的补偿礼包，打开后，是一个“等价交换”守护符。
[物品描述：你的人生信条是世界上任何事物都要遵循等价交换原则，作为一个吝啬鬼，会给自己的物品明码标价，别人弄坏你的东西就要赔偿一模一样价值的物品。]
苏挞眉峰微挑，这倒是一个很适合她的道具。
其他进来的考生刚按座位号坐好，凳子都没捂热乎，就已经想跑了。
教室前门进来一个没有脸的同学，说准确一点，是五官很模糊，让人很想一直盯着看清楚到底长什么样子，盯久了会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模糊。
更要命的是，还不止这一个。
很快，教室里将近二分之一的座位都被这样的同学占据。
男生寸头，女生马尾，长相都很模糊，像是批量生产的模式化的“学生”。
就像是在长大的岁月中，逐渐记不清长相的老同学又重新坐到了你的身边。
看到第一个同学坐到自己旁边座位上的时候，小哭包简瑶就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真的太可怕太可怕了。
她求助地看向几排之外的苏挞，想“呜呜呜”又不敢发出声音，又惨又可怜。
自从这个神秘室友出现，她就像小鸡崽找到了鸡妈妈宽大厚实的羽翼。
只是，毫不意外的，简瑶收获的只有苏挞在她身上毫无波澜且不足一秒的视线停留。
苏挞的序号是d5，整个教室最后一个，也因此，她可以将整个教室尽收眼底。
教室里除了404和对门的张淑冉，活人玩家还有三个女生和两个男生，其中一个男生或许是想在这些女生面前显得自己是个更有胆量的人，作死地拍了拍前面那个无脸鬼同学的肩膀，拽模拽样地说：“兄弟，你都没脸了还来考试啊？能看清试卷上的字吗？”
无脸同学身体很僵硬，转脖子的动作有些缓慢，但最终转过来后，拍他肩膀的男生就像被按下停止键，只有剧烈收缩的瞳孔能向别人展示此刻的恐惧。
转过来的同学五官已不再是之前看到的模糊样子，而是变成了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他自己。
“走开！走开！”男生吓破了胆，一脚踹翻了前面的课桌，整个人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向后退。
教室里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看到，他的五官渐渐模糊，几乎要盖到眼睛的刘海像是被一把看不到的剪刀咔嚓咔嚓，一刀刀剪掉，变成了和那些同学一样的寸头。
与此相对的，占据了他五官的人，变得越来越像他，唯一不同的是，眼睛里没有光泽，好像是一具没有意识的身体。
寸头男生的眼睛传递出他还有意识，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站起来，一步一步朝自己前面的座位走去。
路过鬼同学的时候，很清楚地看到对方嘴角勾了一下。
他在笑！
离得最近的另一个男生吐了出来，因为他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像许多天没有洗头而分泌出来的油脂被火烧融，还夹杂着腥腐的说不出来的味道，而且越来越浓重。
这时，教室广播发出“嗞嗞”的电流声，紧接着，里面传出一个很学生气的说话声：“各位同学早上好，美好的考试周开始了，你是否也跟我一样期待在这次考试中取得一个好成绩呢？”
“现在，请各位同学找到属于自己的座位并端正坐好。”
得到了五官的鬼同学拿走原来那名男生身上的准考证，上面的名字叫王久。
他将倒下的桌子扶起来，端正坐好，从这一刻起，似乎他就是他，考生王久。
广播中的声音继续说着：“请各位考生认真收听503号考场须知，严格遵守考场纪律，其他考场发生任何骚乱都与我们无关。”
“1不得与周围同学交头接耳，不得向其他同学泄露自己的答案。”
“2考试过程中只能使用自己的文具，但助人为乐是良好品德。”
“3答题卡不得折叠，不得涂抹；如答题卡出现问题，请举手向监考老师要备用答题卡。”
“4请各位同学认真填写答题卡上的姓名。”
“作为一座历史悠久的优秀学园，我们秉持着厚德载物的理念，希望将每一位进入学园的同学教育成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优秀学生。所以我们的第一个考试科目就是品德考试啦！”
“请各位同学耐心等待监考老师进入考场发放试卷和答题卡，预祝各位同学超常发挥，取得优异成绩！”
广播中断，教室里一下子无比安静。
刚才发生的一切本就在撕扯着人的神经，更别说教室里还弥散着令人作呕的臭味，广播里又一刻不停说了这么多信息，作为普通人，早就头脑发胀，能不崩溃就已经很厉害了，还谈什么在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
嗒、嗒、嗒、嗒……
空旷的走廊里响起轻盈的高跟鞋的声音。
又是新一波恐怖冲击。
经过这些无脸同学的精神洗礼，在座考生好几个已经虚脱，捂着胃瘫在座位上，不知道即将进来的又是个什么鬼东西。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个年轻的女监考老师走进来，头发松松挽在肩头，身上穿着很简单的白色衬衣，版型完全贴合身材曲线，衣摆都掖进老式水洗蓝牛仔裤，腰线很高，细瘦又不显单薄。
俨然就是许多人学生时代情窦初开时会暗恋的那种女老师标准模板。
她的衬衣上别着一个铭牌：白星河。
“终于见到一个长得像人的npc了！”
“呜呜呜呜呜鬼见多了现在看到老师都觉得慈眉善目的。”
“哇，这老师身材好爆了吧。”
“你的关注点属实有点牛。”
“我好像对一个npc心动了，这正常吗？”
看到进来的不是个凶神恶煞的阴间玩意，精神紧绷的考生们总算是找到一个喘气的间隙，人天然渴望与群体中的同类交流，哪怕说的都是废话，也能获得一些安全感，一些进来前还互不相识的考生现如今已经有了战友般的感觉。
苏挞眼中闪过惊讶。
她脑海中浮现出昨晚跨坐在她身上的少女，这个老师的轮廓和五官，俨然就是那个少女长大十岁的模样，褪去婴儿肥，下颌的棱角更加分明，个子也高挑了许多。
这样出众的相貌，巧合撞脸的概率为零。
苏挞就是这样确定。
不过听旁边同学的对话，几乎一句都没有谈论到这个老师的长相，人都是视觉动物，不应该这样才对。
但这不是现在需要浪费脑细胞的事。
两人对上视线，监考老师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是从来没见过她。
苏挞也收回视线。
广播里有一句话她很在意——请各位考生认真收听503号考场须知。
一般来说，考试广播是统一的，可是这里提到了她们的考场号，还有最后一句很刻意的“其他考场的骚乱与我们无关”，就好像在暗示什么。
监考老师进门后一句话都没说，关上教室门后，修长的手指将答题卡和试卷分为四组，分别放到每一列的第一个人桌上，向后传递。
教室逐渐安静下来。
考生们纷纷拿到试卷和答题卡，一切井然有序，就好像真的只是场普通的考试。
那名监考老师并没有表现出认识自己，但苏挞仍然敏锐地感觉到来自对方若有似无的视线，是好奇，探究，还是别的什么？
苏挞大方地直视起那位白老师，冷灰色的眸子像一汪深秋的湖水，没有涟漪，只有一方纯澈的倒影。
但对视仅持续了几秒，苏挞余光注视到自己这一列的试卷和答题卡传到了前面一个，405叫张淑冉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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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淑冉脑子里[叮]的一声。
[对门宿舍的苏挞早上跟你发生了不愉快，你怀恨在心，要不要撕掉她的答题卡，让她知道惹到你的代价呢？]
[完成任务可获得30000积分奖励]
又是积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