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闻纳川刚下晚班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柯然坐在沙发上泪眼婆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
“你回来了啊。”柯然眼睛红红的看向他，语气里还带着鼻音。
“……”
闻纳川默默把视线挪到了电视屏幕上，是一部年代有些久远的爱情片。
“你别告诉我你是看了这部电影哭成这样的。”闻纳川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还在抽噎的人说道。
“对啊！”柯然把纸巾扔到茶几上说。
闻纳川的视线随着他扔纸巾的动作来回，眉头也越皱越深。
“哭完了把这里收拾干净。”
说完，闻纳川就想直接回房间了。
“你要不要坐下来一起看啊。”柯然想他发出观影邀请，“马上就到结局了。”
“……不看。”闻纳川果断回绝道，“你不是不相信爱情吗？”
“可是这也不妨碍我看别人谈恋爱啊！”柯然看着屏幕中即将分离的男女主角，“要是有人能为了我做到这个份儿上，我肯定就和他在一起了！”
“……”闻纳川心叹，果然还是小孩心思，“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狗血情节，现实点吧，小屁孩。”
说完，便转身回房去了。
“闻纳川！你的心像石头一样冷漠！”柯然愤愤道。
等闻纳川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柯然已经不在客厅里了，茶几也算是收拾干净了，垃圾桶边上还有两个纸团，闻纳川走过去抽了一张纸，捡起那两个纸团丢进垃圾桶里，又把沙发上横七竖八的抱枕一个个归置整齐，然后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正喝着，柯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大概是刚才哭的太凶，现在眼睛鼻头都还是红的。
“还有水吗？我也想喝。”柯然问。
闻纳川打开冰箱又拿出一瓶递给了他。
“你帮我开一下，刚才哭的我有点虚。”柯然坦然道。
“……”
闻纳川默不作声打开瓶盖递了过去。
“谢谢。”柯然喝了一口冰水，顿时感觉好多了，“你洗完澡了？”
“嗯。”闻纳川应道。
“哦。”
柯然又喝了一口，然后盖上瓶盖递回给闻纳川。闻纳川垂眸接过水放进了冰箱里，柯然转身回房间拿了睡衣进到卫生间洗澡去了。
闻纳川看着刚关上的门，轻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走到沙发处坐下，挑了一步科幻片播放。
柯然出来的时候，闻纳川看的正尽兴。
“你喜欢看这种类型的片子啊。”柯然站在后头说。
屏幕上的画面正好是一个星球，周身围着一个环。
“我还挺怕看到这种土星环之类的东西的，感觉就像一把大圆刀，一下就能把我的脑袋给削下来。”柯然兀自说着，还打了个寒颤。
“……”闻纳川听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不是一个东西。”
“什么？”柯然垂下眼看着闻纳川茂密的发顶，“我有太空恐惧症，看到宇宙有关的东西就犯怵。”
“宇宙恐惧症？”闻纳川转过脑袋，抬头看他，“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可柯然耸了耸肩，朝电视屏幕扬了扬下巴，“平时看到一些外太空的图片，还有什么月球、火星之类的图片都会很不舒服。”
“这应该是心理问题吧。”闻纳川说，“你从小就这样吗？”
“不是。”柯然摇摇头，“小时候还没有这种感觉，好像是高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对这些东西有种莫名的恐惧吧。”
正聊着的时候，闻纳川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他条件反射的看过去，锁屏上只有简单粗暴的“转钱”二字。
柯然看见闻纳川突然就皱起了眉，脸色也变了变。
“怎么了？”柯然问，“医院有事？”
“不是。”闻纳川摁灭手机，“垃圾短信。”
“哦……”柯然把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扯下，“那我先回房间了，还有片子要剪。”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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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思月请客的日子很快就来了。
柯然和闻纳川是最早到地方的。
“怎么还不来。”柯然看了眼手机说。
“靳思月平时就慢吞吞的。”闻纳川回答道，“代高也这样？”
“不啊。”柯然说，“代高平时挺守时的啊，今天怎么回事。”
正说着话，不远处就走过来两道熟悉的身影。
代高朝柯然和闻纳川挥了挥手。
“你们怎么是一起来的？”柯然看着他们问。
“我刚在路边等车。”代高笑着回答说，“碰巧靳医生开车经过，我就搭了顺风车来。”
“走吧，进去呗。”靳思月招呼道。
一进到包厢，靳思月就本着先让年轻人玩的想法，让代高和柯然先点歌。
“你们估计不知道。”代高握着话筒说，“柯儿可是我们高中的十佳歌手的第二名！”
“呦，看着不出来啊。”靳思月笑着说，“柯然这么厉害？那赶紧的啊！还等什么呢！”
柯然转头盯着代高，皮笑肉不笑的露出一个礼貌友好的假笑，咬着牙小声道，“你小子……”
“快啊，然然。”代高冲他挤挤眼睛道，“靳医生和闻医生都等着呢。”
柯然转过头，看到了一脸期待的靳思月和事不关己，一脸好整以暇的闻纳川。
“……”
柯然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去点歌台点了一首歌。
代高坐在靳思月旁边，“柯儿唱歌可好听了。”
“那我可得洗耳恭听了。”靳思月笑着说。
“有些事情都说不好，不想成为你的打扰，却天真无邪的想到老，兜了一圈才知道……”
说话间，一道低哑的嗓音响起，底下坐着的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唱歌的人。
柯然唱歌时的嗓音和他平时说话的嗓音不太一样，他说话时的腔调也就是正常样子，但是在唱歌的时候嗓子会不经意压低，略带点沙哑，听着还挺有感觉。
“会不会在那某年某月某天，我们依偎在平行世界，相约在另一个界线，距离不算太远，直到终点都毁灭，不再出现……”
“不只一点，是我在你心里搁浅……”
“能不能给我第一次那第一次拥抱，能不能对我说一句，我还能听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闻纳川从他的背影竟看出一丝落寞来。
趁着间奏，柯然走到了点歌台直接点了切歌，下一首歌欢快的旋律立马响起。
“诶？怎么换歌了？”靳思月回过神来，“刚才拿首还没唱完吧？”
“刚才那首太伤感了，换首欢快点的。”柯然笑着说，“代高！”
“来了！”代高一下跳起来，走到前面和柯然一起合唱。
“春天的来临，悄悄地释放出暧昧的气息，在百花齐放的季节里，你清新脱俗的有股诗意。你在天南星，高雅亮洁好美丽……”
两人对视一眼，像耍活宝一样的蹦到靳思月面前，对着她唱起来，还加上了手势动作，把靳思月弄得哭笑不得，唱到高潮的时候，两人还一左一右拉着靳思月上前一起唱——
“轻轻柔柔的想念，在单恋的季节，还记得湖畔曾与你相遇，喔——甜甜蜜蜜的暧昧，在热恋的季节，还记得你的笑容无比的甜——”
柯然和代高一左一右把靳思月围在中间，三人一起合唱着，欢乐的气息洒满的包厢的每个角落。
闻纳川坐在底下，独自当三人的观众，看着上面活蹦乱跳的几人，闻纳川只觉得刚才或许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这首歌唱完，柯然就下来了。靳思月还意犹未尽，代高便跟着一起在上面嚎。
突然，柯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闻纳川看着柯然走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便拿起了外套——
“闻医生。”柯然凑到闻纳川面前喊道，“你待会儿帮我和他们说一声，我公司有急事，得赶紧过去一趟。”
闻纳川点点头，“路上小心。”
靳思月唱累了，代高才跟着一起下来。
“柯然呢？”靳思月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问。
“诶？柯儿什么时候走的？”代高问，“去卫生间了？”
“他公司有急事，先走了。”闻纳川回答说。
“怎么这么突然？”靳思月问。
“我也不知道。”闻纳川说，“看着好像确实挺急的。”
靳思月看了眼手机说，“这个时间也差不多该吃晚饭了，走，姐请你们吃饭去！”
闻纳川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有点想回去……但看着靳思月兴致高昂的样子，还是没能说出口。
“你们想吃什么？”靳思月问。
“我都行。”代高回到说。
“随便。”闻纳川言简意赅道。
最后还是由靳思月订了一家私厨饭馆。
“我跟你们说啊，这家店是我前几天一个人到处乱逛的时候发现的。”靳思月走在前头说道，“味道特别棒！”
“一个人到处乱逛？”代高下意识抓住了靳思月话里的重点。
“嗯？”靳思月愣了一下，“哦，就是请假的那两天，我也不是完全待在家里，我一个人在京城逛了好一段时间。”
“你不是说你……”闻纳川皱了皱眉，而后才反应过来，“哦。”
靳思月笑了一下，“没事，别这么敏感，没什么忌讳的。那两天我都自己待着，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感觉好像这么些年的付出，也没什么，分就分了吧。”
闻纳川微敛双眸，不置一词。
“没关系。”代高开口道，“靳医生你那么优秀，有那么漂亮，肯定能碰上更好的。”
“无所谓了。”靳思月笑笑说，“我给你们推荐这家店比较好吃的几道菜吧。”
靳思月正要开口时，突然一道声音闯入，打断了她——
“代高？”
代高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疑惑的转过头，下一秒便皱起了眉，面色微沉道——
“你怎么在这里？”
“和你一样。”那人笑了起来，“过来吃饭。”
代高冷笑一声，不想再搭理此人，转身就想要离开。
“诶。”那人出声拦下了代高，“好歹也是这么多年没见的老同学了，话都没说两句就要走？”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代高淡淡道。
旁边站着的闻纳川和靳思月再怎么迟钝也看了出来这两人的关系并不好，代高平时总是乐呵呵的，从未见过他这样和谁说话过。
“服务员在催了，我们赶紧过去吧。”靳思月轻轻推了推代高。
那个人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着的一男一女和代高是一起的。
“这两位是……”
“管你什么事啊？”代高不耐烦道，“不该你知道的事少问。”
“代高，不至于吧？”那人眯了眯眼说，“我跟你又没什么过节，高中那会儿咱俩不是还老一起打……”
“我那是瞎了眼才跟你交朋友！”代高沉声道，“宁重，你别给脸不要脸，趁我现在还好说话，赶紧滚。”
叫宁重的男人，此刻也沉下了脸色，“代高，你最好别忘了，当初还是你把柯然……”
“你他妈还敢提柯然！”
眼看代高就要冲上去揍人，闻纳川和靳思月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拉住他。
“冷静点！”闻纳川对代高说道，说完，又皱着眉看了眼一脸讥讽的宁重。
“我们换一家店。”靳思月说道。
几人离开了饭馆后，代高才逐渐冷静下来。
“刚才那人……是你同学？”靳思月小心翼翼开口问道。
“不算。”代高皱着眉，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刚才那张脸，“隔壁班的。”
“他和柯然也认识？”闻纳川突然问。
代高被这问题问的有些语塞，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看着他一脸为难的样子，闻纳川也没打算继续追问下去，“没事，你也不一定非得说。”
代高正想着怎么拒绝，听到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谢谢闻医生。”
他只能默默庆幸，幸好柯然今天提前走了，不然今天这场面，指不定得多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