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一起
火锅后没几天，侯珺蕖忽然想通了，梁子潺对她那么真诚，她怎么能那么小气？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于是侯珺蕖邀上梁子潺，正式带着他去乐队。
两人才进乐队，乐队里的各个伙伴们就像猫见到猫粮一样，两眼放光，立刻簇拥上来。
“小珺珺，男朋友啊？”
“帅哥，你长那么帅，怎么会看上这个小丫头的？不如看看我？”
“珺珺，说好的一起当个三五年的单身狗的呢？”
伙伴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侯珺蕖耳朵疼得嗡嗡响，抱歉地看了梁子潺一眼，接着深呼吸大声道：“别吵啦！他不是我男朋友！”
两三个一脸遗憾，两三个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还有一个指挥还在台上静静观望。
梁子潺咂嘴，“谢谢各位的热情，不过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指挥拿着指挥棒走下台，“你是梁子潺吧？”
有什么开始逃出侯珺蕖的预料，侯珺蕖疑惑地看着大家伙儿。
梁子潺点头，“怎么了？”
吹小号的替指挥兴奋地回答道：“蝉联好几年的十大青年钢琴演奏家之一啊，听说你还出国参加过好多比赛，成绩都很好，我们竟然有幸看到你，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侯珺蕖重新认识了梁子潺似的，不停地眨动大眼睛看他。梁子潺摸摸她的脑袋，心里却慌乱，为什么侯珺蕖的队友会认识他？
梁子潺不敢看侯珺蕖，面不改色对侯珺蕖的队友们道：“没什么好不可思议的，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啊，只是恰好和珺蕖成为朋友，作为朋友来看看的。”
亲昵的“珺蕖”两字叫得侯珺蕖脸红，更别说猝不及防被梁子潺摸了脑袋，不过更让侯珺蕖介意的是，她是怎么认识了那么出色的人的？而且她竟然现在才知道！
侯珺蕖顿时感到一阵不明所以的难受，她好想逃走。
乐队里的女队友都崇拜又花痴地望着梁子潺，围着梁子潺问这问那，男队友郁闷地自顾自练习，时不时用幽怨的视线扫过被夹在中间的侯珺蕖。侯珺蕖脑子凌乱，完全没注意到以外的一切，没带梁子潺进乐队前她还以为带了的话乐队里这些损队友只会八卦一下他们而已…
看到侯珺蕖还没反应过来的模样，梁子潺也站不住脚了，揽住侯珺蕖的肩膀，“珺蕖应该是忘了跟你们说过我要来的事，搞得我们都有些局促，咱们下次见吧，我们还有点事要聊，所以先借用她一下。”
乐队伙伴们惋惜地招手挽留，但也没强留，侯珺蕖就这么被拖着离开乐队。
梁子潺恐慌地将侯珺蕖带到一个巷口才停下，猜得到侯珺蕖可能会责怪，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没想过要为了这件事和侯珺蕖闹别扭，“对不起，我原以为你们乐队和你一样比较关注自身，所以也不太了解我，刚才让你那么尴尬，真的很抱歉。”
“我还以为你跟我们一样辗转全国呢，我还以为找到有很多共同点的伙伴了，没想到你都已经走上国际舞台了。”侯珺蕖低头，那么久了也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生气，忍不住自嘲，她刚才好像个小丑。侯珺蕖又忍不住质问，“骗我很好玩吗？”
事情好像还是闹大了，梁子潺慌乱，“这不至于被说成是骗吧。”
看来梁子潺道歉也只是为了哄她而已，侯珺蕖抬头，“够了，隐瞒和欺骗都一个性质，你对我一点也不真诚。”
梁子潺无可奈何，“那你想知道什么，我现在都告诉你。”
侯珺蕖怒不可遏，推开梁子潺，“晚了！”
梁子潺抱住她，“不行，你别走，你听我解释啊。”
侯珺蕖气急败坏，手发痒，却只能边挣扎边控诉，“听什么啊，你要看我们乐队我也带你来了，我对你毫无保留，你呢！”
越说越委屈，侯珺蕖鼻子酸涩，看着梁子潺横在她胸前的胳膊，忍不住狠狠咬下去。梁子潺痛得手上一松，侯珺蕖就要从怀里逃走，他将侯珺蕖拉住，又压墙上，同样有些意气用事地下了嘴，不过是轻轻咬在侯珺蕖唇上。
侯珺蕖愣了，使劲推阻梁子潺，梁子潺抱得更紧，开始吻她，侯珺蕖气得又咬梁子潺一口。
梁子潺吃痛，才放开她，趁机告起白来：“侯珺蕖，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她怎么没发现梁子潺那么像个神经病啊？以为告了白了其他事都可以不算了吗？侯珺蕖不知为什么会有些想哭，泪水滑落，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猛地将梁子潺推开逃走。
梁子潺没再追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确实没想过要告诉侯珺蕖他的身份，但也没想过要一直隐瞒下去，而且也没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可他还是因此将侯珺蕖放走了，为什么？
想不明白，梁子潺恼火地捶打墙壁，手立刻渗出血来。
之后两天梁子潺再找侯珺蕖却总是叫不应，两人不再一起骑行，甚至侯珺蕖也没再骑行。梁子潺惴惴不安，找去侯珺蕖的乐队才知道侯珺蕖很久没到乐队练习，而且还打不通电话。梁子潺只能蹲守在侯珺蕖家门口，但蹲守多天也没用，他不禁想：早知道当初就不遵守原则，要一把钥匙了…
但梁子潺立刻又觉得自己疯了，竟然会感性到连原则也抛弃的程度。对侯珺蕖，他是有多方面隐瞒，可他只是想让彼此放松地交往而已，不为其他，只为纯粹的内心悸动，他错了吗？
想着侯珺蕖曾经说过心烦的时候骑行，被风吹吹坏情绪也会被吹散，梁子潺只好离去，给侯珺蕖独处空间。
不过梁子潺还是好几天都没能再在路上遇见侯珺蕖，他只好装作不经意地骑到侯珺蕖家，于是听到了不断从二楼的窗口传出的音律。
大多都是kennyg的经典曲目，音律忧伤悠长。
他不清楚侯珺蕖对他是什么感情，但听着这些音乐却能猜出一些，侯珺蕖大概是觉得这段感情很让她受伤吧。想着梁子潺不禁鼻子一酸，想要流泪，他怎么让自己那么喜欢的女孩那么伤心了？
不想再逗留让人看到又惹人心烦，梁子潺回了家，找来kennyg的曲谱，用钢琴同样弹奏起来，只为发泄而不再顾虑弹出来的优劣，可弹到最后也难以平复内心的愁闷。
侯珺蕖非但不听他解释，还连他都不想见了，他之前坦白了又会如何？
想不出来，梁子潺只能继续烦闷。或许也是他对他们的感情不够有信心，所以完全不敢顺其自然，不过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个星期后，不知道侯珺蕖是否恢复，不过梁子潺已经休息将近两个月，也该回去继续自己的路了。给侯珺蕖发了一条长长的道歉与道别消息后，梁子潺准备收拾行李离开。
另一方，一开始的确气得连觉也睡不好的侯珺蕖两天后也慢慢冷静下来，好好审视了一下两人的关系，她对梁子潺究竟是什么感觉？为什么那个时候会有些失去理智？
或许她就不该生那么大的气，梁子潺那又哪算的上骗呢？她也太过激了。隐瞒就隐瞒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谁都会有不想说的秘密，虽然那不算什么秘密，不过梁子潺不想说她还非要强迫不成？是她小心眼，是她太不懂得矜持，什么都暴露给别人，还非要别人同等对待她。她又幼稚又莽撞，还不可理喻，之前还说尊重她就应该如何，没想到现在她自己先不尊重人了…
不过，要是梁子潺早点跟她说又会怎么样呢？梁子潺又为什么想隐瞒？
她怎么又开始了…
侯珺蕖还是感到烦躁，梁子潺对她的隐瞒尚且想不明白，她对梁子潺的感觉更让她头大。要是梁子潺突然的那一吻她好好感受了现在会不会就想明白些了？可偏偏她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感觉了，当时只顾着生气，完全没好好感受，她也不能再找人吻一次吧…
荒谬的想法让侯珺蕖抓狂，在床上翻滚，乱蹬乱踹被子，她在想什么啊？
心烦意乱的侯珺蕖下楼后偷看了一眼门口，梁子潺果然在蹲守，侯珺蕖不敢出门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梁子潺。
没法出门吹风散心，侯珺蕖只能一遍遍地吹着萨克斯，想让心静下来，只是没想到全部曲目都吹完了，一停下来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电话已经静音多天，梁子潺的，乐队的，还有家里人电话已经打爆了，侯珺蕖从二楼偷偷看一眼，没见梁子潺才松了口气，回乐队练习。她们的演出都快开始了，她还有闲心想那么多，活该比不上梁子潺…
咦？脑海中忽然溜过什么，侯珺蕖想要抓住却又连尾巴都没碰到，可悲可叹，侯珺蕖只能将其抛之脑后，抱着自己的萨克斯回乐队练习。
在乐队练了一会儿，侯珺蕖好不容易心静下来，休息中却看到梁子潺的道歉与告别消息。
消息里梁子潺诚心道了歉，还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隐瞒，疑问完全解除，侯珺蕖心里尚存的一丝气愤也消散干净了。不过她更关心的是，梁子潺要走了？
侯珺蕖脑子又乱了，但又讨厌自己的反应。梁子潺只是回家而已，他又不是不回来了，兴许走了再回来他们的关系又可以恢复了。
可想至此，侯珺蕖竟有一丝不甘心，他们只能做朋友吗？
…她干嘛不甘心啊？
侯珺蕖心乱，抓着头发想半天。
她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梁子潺？
想着，侯珺蕖脸立刻红润起来，像一个孩子答对答案获得糖果奖励一样甜蜜，她原来也喜欢梁子潺吗？
可接着又矛盾起来，那她这段时间究竟在纠结什么呢，竟然纠结了那么久？
哦，对了，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纠结该怎么面对梁子潺…
有一点明了了的侯珺蕖还是觉得不痛快，她究竟在想什么呢？
不想那么不明不白地就跟梁子潺在一起，可又怕好不容易又喜欢上的人离自己而去，虽然是梁子潺先告的白，但比起之前那几任男朋友，她好像不再那么被动了…
“开始练习了，大家！”指挥喊了一声。
抓住那一丝的明了，侯珺蕖像被闹钟叫醒了似的从座位上弹起来，抱着萨克斯就往外跑，“我今天有事请假，先走了！”
伙伴们一脸懵逼地看着侯珺蕖远去，不知所措，指挥呼唤一声，又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
走在路上，明白自己对梁子潺的情义了，侯珺蕖也想明白了一些事，她之前为什么会有些失理智地和梁子潺吵架，直接甩他一巴掌走了不就好了？不就是因为在乎梁子潺，但梁子潺却让她有点失望吗？可她潜意识里又不舍得挥手…
侯珺蕖清醒了一些，更加坚定地打电话给梁子潺，不过梁子潺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她有些慌，梁子潺不会不想理她了吧，现在离开了吗？
越想越慌，侯珺蕖只能请求司机快点。
总算到梁子潺家的时候，搬家公司的人正好将梁子潺的钢琴搬上了车。侯珺蕖惊慌失措，再度打电话，跑进梁子潺家去找人。
好在侯珺蕖听到了电话的铃响声，找到电话，又听到二楼依稀有水流淌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在洗澡。
跑到二楼，梁子潺的行李箱已经收拾好放到了门边，衣柜也差不多腾空了。侯珺蕖寻找声音的来源，走到梁子潺的厕所门外，犹豫地敲了敲门。
“谁？”梁子潺正揉搓头发。
“额，我，侯珺蕖。”侯珺蕖暗中松了一口气，紧张得用手指头绕着自己的头发玩弄。
“…”梁子潺愣，好一会儿才道，“等会儿我，我快洗好了。”
侯珺蕖哦一声，到处看看梁子潺快要搬空的家。拨开珠帘，侯珺蕖在梁子潺的床上坐了坐，又无聊地到处走，于是发现床前电脑桌上没收走的画册。再度翻开画册，还是那些梨花头卡通女孩，不过这一次侯珺蕖完全不必担心自己是在自作多情了，梁子潺画的就是她。想着，侯珺蕖甜甜地笑起来。
“你在干嘛？”梁子潺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侯珺蕖吓得差点拿不住画册，赶紧转身悄悄将画册合上，讪笑，“没干嘛。”
梁子潺半信半疑地逼近，手还不停地揉搓着湿乱的头发。侯珺蕖面不改色，睁着大眼睛看着梁子潺逼近，越近就越慌，心慌得实在受不了只好捂住脸坦白，“好吧，我翻看了你的画册。”
梁子潺捉住侯珺蕖的手，亲了一口，侯珺蕖像被烫了一样地收到身后去，目光游移，“干嘛？”
在侯珺蕖敲响浴室门的一瞬间，梁子潺就猜想着各种可能。侯珺蕖不是小心眼的人，想通了就会原谅他，那他们只消一点时间缓解尴尬又能在一起骑行。或者想不通冷静下来就会找他问清楚。不过他发了道歉和告别消息才来找他，估计才从他的消息里面看明白他的真心。
那侯珺蕖打算继续和他做普通朋友还是做男女朋友？如果是打算做普通朋友，看到他的消息应该只会发消息祝福他一路顺风之类的，毕竟他们之前的那一吻还是很尬尴。如果是打算做男女朋友，根据小说或者电视剧里的套路，侯珺蕖会来找他挽留他吧…
一切都能得到合理解释，梁子潺却又不太敢确定，不过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顾虑的也太多了，反正他都已经告过白了还怕什么？
于是梁子潺亲着侯珺蕖的手，笑着问：“你来我家难道不是想留住我的吗？”
侯珺蕖脸更红，“谁跟你说的，我…我只是…”
侯珺蕖脑子凌乱，急得编不出好理由来，不由得咬唇。
侯珺蕖的反应证实了梁子潺的猜想，梁子潺心里雀跃，更大胆地双手撑在侯珺蕖身后的桌上，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
侯珺蕖心跳频率加快，梁子潺不是又打算亲她吧，她该怎么办？
侯珺蕖呼吸急促，慌得只能闭上双眼，梁子潺却挑了一下她的下巴，“干嘛，我那么吓人吗？”
侯珺蕖心里竟有些失望，觉得自己没出息，心里狠狠唾弃自己，又与梁子潺对视，“你不觉得你离得太近了吗？我还没答应你呢。”
看到侯珺蕖羞成红云的脸颊，梁子潺很想摸摸，却又不愿那么突然与孟浪，只能盯着看，“可是你想留住我不是该有点诚意吗？”
侯珺蕖招架不住这样的盯视，赶紧捂住脸，“梁子潺～”
侯珺蕖的突然撒娇直接让梁子潺受不了了，抓住她的双手，将藏在手心的脸露出来，轻轻地亲了一口。侯珺蕖脸烫得要炸了，整张脸缩到梁子潺胸膛里去。
梁子潺也要被逗死了，这丫头真是个小妖精。将侯珺蕖身后的画册推开，梁子潺又将她抱坐到桌上。
着实藏不住的侯珺蕖只能硬着头皮抬头，“我都来找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梁子潺仰头注视着侯珺蕖，“这算什么啊，我还没听到你正式的回应呢。”
看到梁子潺眼中的自己，侯珺蕖羞涩，不敢和梁子潺对视，拿起身旁的画册转移话题，“这上面的姑娘是谁？”
梁子潺叹气，“你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咱们别玩拐弯抹角那一套了吧，干脆一点行吗？”
侯珺蕖：“你不也没正面回答吗？”
梁子潺无奈地笑，“好吧，是你，开心的生气的搞怪的郁闷的…各种各样表情的你。”
侯珺蕖高兴了，捧着梁子潺的脸亲了一口，又若无其事地道：“这就是我的答案。”
梁子潺喉结滚动，又将侯珺蕖抱下桌子，按住侯珺蕖的后脑勺，用力地吻住她。侯珺蕖双手环住梁子潺的脖子，像挂在了梁子潺身上一样，与梁子潺沉醉在接吻的美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