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妖孽升天
何长礼进入审讯室，小白将王红与苏黎世大学导师的往来邮件和卷宗打印成册，递给了何长礼，之后便独留他自己在审讯室。
我通过监控观察着何长礼的表情变化。
奇怪的是，何长礼并没有过激的反应，面部平和，看不出半分波澜。
难道他事先已经知道王红在调查他吗？
何长礼逐页翻看，并在其中某几页做了较长时间停留。但自始至终，没有显露出明显的慌张与不安。
当他翻完最后一页，我进入了审讯室。
“何教授，别来无恙啊。”我略带嘲讽的对他说。
何长礼欠了欠身，表示问候。
“王红的卷宗你都看完了？”我盯着他问道。
何长礼点点头，等待我继续发问。
“说说吧，什么感想？”
“我只能说王医生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如果按她所说，我不该做教授的，我应该直接做科研，拿诺贝尔医学奖的。”何长礼牵动着嘴角笑着回答。
我冷冷的盯着他。
何长礼见我神色不对，便继续说道：“警官，我是学化学的，按王医生所讲的这种实验，至少需要化学、生物、临床、数学各个领域的专家共同完成，仅靠我和刘主任，是根本完不成这样的实验的。你听说过梦游离实验吗？《盗梦空间》总看过吧？你觉得现实吗？呵呵，不瞒你说，梦游离实验一直没有成功。我倒是想着成功，那是扬名立万的机会，人这辈子能有几次扬名立万的机会？这就是我对王医生卷宗的看法，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好说的。”
“何长礼，你不要装腔作势，警官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小白提高了嗓门，继续发问：“死者王红与你是什么关系？”
“我女儿何玲娜的心理医生。”
“你们俩什么时间认识的？”
“在我女儿生病时期，系里同事给介绍的。”
小白怒吼一声：“何长礼，你别在这耍花招，你跟王红早就认识，王红家里摆着一张合影，你也在内。看合影的时间，大约有十年了吧？你最好老实交待，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越是抵抗越对你没有好处。”
何长礼面不改色，笑着摇了摇头，说是早不记得了。
我站起来，边说边踱到何长礼身后：“王红死于谋杀，而凶手便是你。王红在无意中发现了你所做的实验，并发现你将实验作用到自己女儿身上。刚开始，她并不理解你为何会这样做，但她受过良好的心理学教育，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世界一流学府，对于恋子癖，她还是能分析的出的。
你发现了王红正在调查你，担心事情败露，便像之前谋杀李木晚与杨树全那样，利用你实验室里的剧毒试剂铊，杀死了她。
而李木晚和杨树全的死，全部归结于你的恋子癖，你担心何玲娜会与李木晚结婚，担心失去对何玲娜的控制，于是，你第一次使用铊杀人。而杨树全帮助何玲娜出院，你担心再一次失去控制，便第二次使用铊杀了人。加上王红的死，何长礼，你连杀三人，你自己说，你该怎么判刑？
而你自知已犯下滔天大罪，于是，将罪责推给何玲娜。你早已习惯于做局，从杀死李木晚那天起，你便给自己留下了退路。你将何玲娜关入精神病院，说她是精神病，再把杀人罪推给她，你知道，精神病人不负法律责任。你既杀害了你认为对你有威胁的人，又把何玲娜牢牢的控制在手里，真是一举两得的好计谋。你这样苦心经营的一出好戏，看似毫无破绽，但你忽略了唯一的变数，也就是你自己的亲女儿何玲娜。
她逐渐发现了你的阴谋，于是拼命自救。你在得知何玲娜控告你为凶手后，于是，联合刘离敏，加大对她的药物剂量，活生生把她治成精神病。这样，即便法医做了鉴定，也妥妥的宣判为精神病人。何玲娜用她仅存的一点理智，反复诉求，但没人相信一个精神病人的话。同样，也不会有人相信她说的真相。
何长礼，你做了一手好局，不过，真是可惜。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永远不会倾向于凶手，你犯的罪，就等下辈子再偿还吧。”
我说的激动，忍不住使劲拍了拍何长礼的肩膀。
何长礼额上冒出冷汗，鼻翼因激动而持续抽动着。
“警官，证据呢？”何长礼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我卡了壳。
“警官，判案要讲证据，靠你的想象是不行的。这些话，我只能听到这一次，下一次，如果再让我听到，我以我的名誉担保，我一定会以诽谤罪向法院提起诉讼。破案不是像你这样玩的，等你拿到证据之后，再来审讯我吧。”何长礼压抑着怒气，双眼因愤怒而变的通红。
“你给我坐下，老实点。”小白大吼一声。
何长礼轻蔑的看了我和小白一眼，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看着何长礼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愤怒到达顶点，我猛地将桌上的物件全部掀翻，狠狠踹着墙壁。
小白试图阻止我，可奈何我太过于气愤，任谁也拦不住。
声响惊动了各个科室，同事们纷纷跑来看热闹。小白抵住门，对我大喊着：“李队，你冷静点，你这样，正是着了何长礼的道。他巴不得你停职，他就是要激怒你，你不要上他的当啊。”
副局在门口大声吼着开门，小白不敢怠慢，赶紧把门打开。
我像个发了狂的狮子，不停的踹向墙壁。
副局大喝了几声，音量高到让我暂停了动作。
“副局，真正的凶手是抓不到了。现在对于何玲娜的指控只剩下作案工具，一旦明确了作案工具，何玲娜必死无疑。我敢肯定，不出三天，何长礼一定会将作案工具透露出来，而那个工具一定会有何玲娜的使用痕迹。”
我痛苦的用手环抱住头，因气愤而哽咽的说：“副局，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古话，国之将亡，妖孽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