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星辰古路
周府内，周山喝着从滇国运来的秋茶，一边翻看着文榜。看到这么多人称赞林墨，眉开眼笑。
齐国这些年一直都过的不怎么好。军事实力上被周围的赵国、楚国、越国压制，而在科举之上，前几年更是惨不忍睹。
每年各国状元都会参加文圣院举办的七国状元之争。
齐国已经连着拿了两年倒数第一，连西南小国滇国出来的读书人都比不过。
直到去年开始才有所其次，尤其是颜轩同的出现，堪称同辈之中第一人。去年府试之后去楚国参加文会，力压同代秀才。
因此颜轩同也被看作是齐国的未来第一人。如今有多了一个名动七国的林墨，周山自然开心不已。
但当周山从文榜之上看到【圣前秀才】四个字的时候，差点破口大骂。
“此事不是已经下令封口，早已成为禁词，为何会出现在文榜之上？”
“莫不是负责文榜的大学士弄错了？不应该啊，此等大事，怎么会弄错。”
文圣院所负责的文榜有着非常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可以规定一些禁词无法发布其上，最典型的就是七国圣人之名。
而林墨的圣前秀才身份早已三缄其口，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文榜之上。
周山起身，面色凝重，拿起官印便传书给文圣院负责文榜的大学士。
但还不等传书发出，周山便收到了来自齐国刑部与文圣院的数封传书，而且还是加急秘传，非周山其他人无法看到。
周山急忙查看，看着传书的内容，周山笑道“原来如此！”
周山也不忙着去找文圣院了，在此端起茶壶冲着屋外喊道。“来人，将清风苑打扫出来，今日的文会改在清风苑。”
而另一边，林墨等十位金榜前十的学子，此刻鲜衣怒马，正在前往临江府最大酒楼，海晏楼的路上。
按照惯例，每年的府试文会都会在海晏楼举办。
“林兄，恨不得早识啊！”一位身着锦衣的学子紧紧跟随在林墨身边。
林墨看了一眼，根据文榜之上的名字以及发请帖之时文院官吏叫出的名字，认出这是府试第二名，临江府豪族蒋氏子弟，蒋天佑。
“蒋兄，不敢当，不过是林墨小才，得圣人垂怜罢了！”林墨拱手回应道。
“哈哈，林三甲这就太谦虚了，如果你是小才，那我们岂不是蠢材了！”林墨看去，这人身材高大，气息稳重，一眼便知其是习武出身。
而金榜前十是武将世家出身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方守成。
方氏发家于临江府，三代为官，如今方氏家主，大儒方运乃齐国大将军，统率三军。
“方兄！”林墨见礼。
林墨内心感慨万分，“县试之时大都是寒门子弟，而府试之后，金榜前十大都是豪门世族。”
林墨扭头看去，唯有一人身穿粗布麻衣，众人谈话，也不见其参与。此人正是第十名，来自临江府一个偏远县城的普通学子，叶帆。
金榜之上，叶帆不仅仅是前十唯一的普通学子，还是前五十的普通学子。
林墨虽然家道中落，但远远算不上寒族。如果林浩不死，进士之子的身份，就足以甩开其他人一条街。
况且林墨三代之上，是出过大学士的。如果悉心经营，林家未尝不是一方豪族。然而林家却三代单传，到头来日渐没落。
林墨猛地停步，来到叶帆身旁。而其他人也被林墨的举动吸引。
这里的大部分人其实都认识叶帆。叶帆虽然出身贫贱，但名声很好，就连周山也曾夸赞过叶帆。
“叶兄！”林墨微笑着对叶帆拱手。
叶帆眼神闪断，根本不敢直视林墨，结结巴巴地说道“林林兄。在下在下，南县叶帆。”
南县，临江府最穷苦的下县，根本没有进士愿意前往任职，时至今日，还是两名举人在主持政务。
南县也是齐国为数不多被称之为三无的县城。
无进士县令，无商铺酒肆，至今无进士诞生。
能够在这种艰苦环境之下，拿到临江府府试前十的名次。叶帆在学习之上所下的精力超过所有人。
在叶帆拱手之时，林墨发现叶帆不仅衣衫破旧，就连鞋子都漏了一个大洞。
林墨想起了华夏的名篇《送东阳马生序》“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
看看蒋天佑、方守成等人，再看看叶帆，林墨感慨万千。自从重生乾坤大陆以来，林墨一直都在抱怨自己的出身，父亲遭陷害，家族衰败。
但这些日子看来，林墨的生活似乎还算安和。
“叶兄，同去文会，何必自己踽踽独行。”林墨转头看着其他人，大声说道。
“诸位觉得呢？”
蒋天佑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附和。
“叶兄，同去！”
其实方守成等人对于叶帆并无恶意，也并未看不起叶帆。但叶帆此人不善言辞，很少和其他人主动开口说话。
而方守成等人又都是世家子弟，自然不可能主动和叶帆攀谈。如今有林墨在其中牵线搭桥，其他人自然也就乐的与叶帆交流。
即便还有一两人不喜叶帆，也会卖林墨一个面子。
就在众人前往海晏楼的时候，周府一名仆役拦住众人。
“诸位，周大人已将将文会地点改为周府清风苑内，还请各位大才子跟小人前去。”
“哦？什么时候改的，我怎么不知道！”方守成军人的天性瞬间被激发，冷冷地看着周府仆役。
那仆役打了个寒颤，急忙拿出周府腰牌，递给方守成。
“此乃小人腰牌，诸位可一验真假。”
方守成拿过来看了一眼，随后递给蒋天佑。蒋天佑点点头，“没错，是周府腰牌。”
“不过还是等我传书我祖父询问一下吧。”
只见蒋天佑从腰间拿出一方官印，小巧玲珑，不过一寸大小，其上雕刻有一个蒋字。
当蒋天佑拿出官印的时候，众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即便是方守成也瞪大了双眼。
林墨悄悄询问方守成，“这官印不是只有朝廷认可的官吏才能够拥有吗？为何蒋兄竟然也有。”
还不等方守成开口，就见蒋天佑开口道。
“这官印本应该是家父的，但家父三年前血洒疆场，朝廷垂怜，下令追封家父为伯爵。在下继承爵位自降一等，为子爵，一同继承了家父的官印。”
“原来如此！”
在齐国对于功勋后代都有着非常优厚的待遇。除了必要地赏赐和嘉奖，还有一项就是封爵。
蒋天佑之父就因在与妖族作战之时战死，被追封伯爵，而蒋天佑则继承为子爵。等到蒋天佑之子时，就只能继承为男爵。
众人并未立刻跟随周府仆人前往，而是等待蒋天佑传书的回应。那仆人也识趣地站咋一旁。
半刻钟之中，蒋天佑官印一闪。
“没错，祖父告诉我，的确是更改了文会举办之地。”蒋天佑对众人说道，随后转头看向周府仆役。“有劳了。”
“诸位公子随我来！”
这是林墨第三次进入周府，但这次却是从偏门进入的。
清风苑位于周府的后院，是一处占地极为广阔的苑林。众人一进去便被院内景观所吸引。
一进苑门，引入眼帘地便是成片的来自楚国和越国南方地带的苍青树。
“听说周大人的清风苑从不对外开放，只有贵客来访才能进入！”一位学子看着苍翠欲滴的苍青树不禁感叹。
“听说这苍青书一年四季都是如此。如今已经入秋，这苍青树却依旧青翠欲滴。”
“周大人竟然原因在清风苑举办文会，看来多半是因为林案首。”
“那还用说，圣人亲批三甲上的府试案首，周大人恐怕睡着也要笑醒了。”
“林墨这三个甲上，照我看今年七国之中也无人能及！”
“林墨，我关你诗文出众，并且听闻你在元县就曾接连做出两首一境诗词，如今更是有这首被圣人认可的二境诗词。今年的文榜之争可有兴趣参与。”蒋天佑问林墨。
“是啊，怎么忘了这个事，数月间，两首一境，一首二境，已经快要比肩楚国诗狂。”方守成也说道。
林墨想了想说道。“还是等我考虑一下吧，那日董大人也与我说过，但终究还是觉得自己有些许不足。”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如今你在七国名声显露，如今文榜之上全是关于你和你的诗文。今年的文榜之首非你莫属。”
“但府试之后，我决定先去星辰古路！”林墨面色凝重道。
“星辰古路？”蒋天佑诧异地看着林墨。“哪里才气稀薄，若没有文胆护体”
“莫不是你已有文胆？”
林墨点点头。
“那去星辰之路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击败诸圣之后，赐下神来之笔，那么你也就有自保的能力了。”蒋天佑双眼发光，盯着林墨。
“时辰快到了，其他人文会过后再说，进入我们可是文会的主角！”
“可不是我们，今日的主角乃是林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