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像，也不是同一个人
慕雪尘少时常常入宫陪伴太后。
与韩馥芸倒是有过几面之缘。
虽然她与韩馥芸并无太多交集，但因着对虞羲和的喜爱，总不自觉地对虞羲和深爱的韩馥芸多留意几分。
她记得，那时候的韩馥芸，眉宇间总带着淡淡的愁绪，身子很瘦，便是浓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她身上的疲色。
小小的身子，仿佛撑不住那腹中的胎儿，随时能被风吹倒似的。
不可否认，她的五官极美。
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套在她身上，并不突兀。
厉蓁蓁的确与她十分相像。
但气质却是判若两人。
厉蓁蓁娇惯，身上全是刁蛮张扬之气，皇贵妃内敛，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们再像，也不是一个人。
厉蓁蓁得到的一切，不过是偷来的。
还是偷的一个死人的东西。
简直是笑话。
厉蓁蓁僵在原地，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她最恨的，就是被人说是小偷。
因为，一开始就是她偷了韩馥芸的人生，韩馥芸也曾这样嘲笑过她。
如今，慕雪尘又是这样说。
厉蓁蓁抓狂，使劲地向慕雪尘扑去：“不准说我是小偷，我不是。”
慕雪尘侧身闪开，同时，一只手拉住厉蓁蓁，一个用力，将手边的木棍，直接往她的脊骨砸了下去。
厉蓁蓁惨叫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倒在地上。
下半身随即丧失了知觉。
她看向慕雪尘，想动，脊梁骨的痛，让她倏地反应过来。
这是当初，慕清尘经受过的痛。
她嘶喊：“慕雪尘，你有本事就一刀杀了我，你杀了我啊，为你大哥报仇，拿着木棍算怎么回事。”
慕雪尘想让自己与她兄长一个死法？
她想用这样的法子折磨自己？
她不甘心，却仍是无能为力。
但慕雪尘怎么会让她这么轻巧的死去？
慕清尘是怎么死的，厉蓁蓁自然得比他痛苦百倍。
慕雪尘俯身看着她，拖在手边的木棍，与地板发出砰砰的摩擦声。
厉蓁蓁想走，但她动不了。
下一瞬，慕雪尘扬起了木棍，直接敲在了她的胸肋上。
肋骨应声而裂，直接插入了厉蓁蓁的肺腑。
厉蓁蓁只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但这还够，还不够。
厉蓁蓁不知道慕雪尘还会怎么对付她。
她很想开口求她，但说话困难。
只见慕雪尘的视线并没落在她身上，而是落在了立冬身上。
“准备好了吗？”慕雪尘问。
立冬点了点头。
“算着时间，去叫虞羲和的人，差不多该到太极殿了吧？”慕雪尘低喃。
立冬垂眸不语。
地上垂死挣扎的厉蓁蓁，此刻倒还有一丝希望。
慕雪尘想让她和慕清尘一样死去。
但这个死法，是需要一些时辰的，只要及时救治，不是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所以，她安静了一些，默默积攒着力气，想着一会儿大声呼救。
慕雪尘看了这一室乱糟糟的样子。
心里莫名的就有些烦闷。
再看自己的钗裙和钗裙上的血迹斑斑，更是十分厌恶。
她淡淡的说：“我去换身衣裳，简单梳洗一下。”
立冬：“好。”
厉蓁蓁难以置信，到了这个时候，慕雪尘还有心思去洗漱换衣裳？
慕雪尘走后，立冬将昏迷着倒在地上的那些宫人，利落地拖到角落的一边。
不多不少的一群人，堆成了一座小山。
慕雪尘和立冬懒得对那些宫人下手，但经历了今日这一遭，他们也活不了。
地上到处乱糟糟的，立冬看了直蹙眉。
不过，她没那功夫浪费时间。
她随手给韩氏塞了一颗药丸，吊着她的命，将她拖到一边扔着。
然后走到厉蓁蓁面前，阴森森地问了一句：“我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厉蓁蓁打了一个哆嗦，眼底有一丝茫然，心底却止不住的发冷。
“你，你还要做什么？”
连死都不让她死的安生点儿吗？
慕雪尘这还不够？
立冬看出她的想法，直接说：“不够。你还记得，我擅厨艺吧？”
厉蓁蓁莫名的觉得，立冬这个问题，不是什么好问题。
擅厨艺，又如何？
现在是聊谁擅不擅长厨艺，会不会烹煮膳食的时候吗？
话题跳跃性会不会太大了？
随即，她又有了些猜测，心里的恐惧无限放大。
就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这样慢慢的死亡，还不是最残忍的。
立冬，这是要烹煮了自己啊！
厉蓁蓁顾不上自己的伤痛，试图劝道：“立，立冬姑娘，你看，我也没怎么伤害过你，之前那些，不过是小惩罚，你是因为慕雪尘被本嫔迁怒的，何必做到这个地步？本嫔都要死了，你……”
立冬不为所动，懒得听她废话，直接将她的一只脚拖起就走。
方向，自然是晚晴苑的小厨房。
她早在那儿，准备了一个大鼎，倒了半缸的水，等着下锅了。
厉蓁蓁尖叫着。
直到到了小厨房里，看到了那汤镬，她才知道，立冬不是开玩笑的，她是真的要对自己动残忍的烹刑。
到了汤镬前，立冬一把将厉蓁蓁提起来就要扔下去。
厉蓁蓁眼泪鼻涕乱飞，可手却死死地抓着立冬的手不放：“立冬，立冬，我没害过你，你为何要这样？你们这么残忍，就不怕不得好死吗？”
立冬斜睨了她一眼：“眼下不得好死的人，不是我。”
说完，她手轻轻地在厉蓁蓁的麻穴上一按。
厉蓁蓁顿时松了手，掉了下去，溅起了一片水花，但她却面无表情，无视厉蓁蓁的尖叫，蹲下身，在汤镬加了些柴火。
为了让柴火燃的更旺一些，她还对着那些柴火吹了吹。
厉蓁蓁只觉得自己在失血晕眩，呼吸不畅。
身下的水，还不断的升温，水压着，烫着自己的身子，越来越火热。
就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她的心口燃烧似的。
她在水中扑腾。
水温越来越高，又有方才受的伤，厉蓁蓁俨然没了挣扎的力气，渐渐地沉了下去。
立冬起身看了眼。
随后拿着特大号的汤勺，从她的腋下穿过，就着汤镬两边，架在上面。
烹刑顿时变成了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