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怪好看的
韩氏点头如捣蒜：“是，是，我给你赔罪，给你道歉，你……”
“啧，慕雪尘已经疯了，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你觉得，她会放了你？别逗了。”厉蓁蓁在旁边说着风凉话。
慕雪尘瞥了她一眼。
没再多说，直接在韩氏的脸上，横七竖八地连着划了几刀。
纵横的伤口，混着血水，却隐约能看出来是一个“井”字。
没人知道慕雪尘为什么要在她脸上刺一个井字，但韩氏却是知道的。
因为她的三嫂，就是被人毁了脸，推落井溺亡的。
看着那对称工整的刀叉，慕雪尘无视韩氏的惨叫，满意地说：“对称了！怪好看的。”
立冬在一边立刻递来一只镜子。
慕雪尘拿过，对着韩氏：“看看，本嫔的手艺，不错吧？”
慕雪尘笑的温和。
如果，她身上不是带着血的话，旁人大约会以为，她此刻很正常，也很温和。
可惜，不是。
韩氏满脸血糊糊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指着慕雪尘，尖叫了几声，晕了过去。
慕雪尘将镜子随手一丢，心里嗤笑了一声。
随后，视线缓缓转向了厉蓁蓁。
自以为慕雪尘会折磨韩氏很久，能拖到虞羲和来，马上就能逃过一劫的厉蓁蓁，在看到慕雪尘这么干脆利落地对韩氏下手，心里早已心如死灰。
她早就看穿慕雪尘和立冬不会让她们活着的事实。
虞羲和来与不来，都救不了她们。
所以，厉蓁蓁反而不那么怕了。
就连尖叫声都没再发出。
只稳稳地坐着，抬头看慕雪尘。
她心里十分清楚地知道，此刻，她们越是惊惧，越是张惶，慕雪尘越狠。
慕雪尘恨她们，恨不得喝她们的血，吃她们的肉。
又怎会因为她们害怕而停手？
但她想不出慕雪尘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自己。
一想到她对郭氏，对韩氏的那些手段，又觉得，还不如一刀杀了自己痛快些。
可她终究是高傲着不愿向慕雪尘低头的。
于是，她缓缓地站了起来。
还顺势掸了掸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直直地看着慕雪尘。
厉蓁蓁问她：“本嫔今日必死无疑了，是吗？”
慕雪尘不语。
“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想来，那些事，你都知道了？”厉蓁蓁又问，可她没等慕雪尘回答，径自说：“不对，即便你能查出那些事，查到你兄长的死因，但其中细节，你一定想不通，比如，你兄长临死之际，到底还发生了什么，对吗？”
慕雪尘的瞳孔颤了颤，眼底的情绪一闪而过，垂落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慕雪尘当然知道，她的兄长临死前有多痛苦绝望，但细节，她的确没能查出来。
而她兄长的死，是慕家灭族的开端。
让厉蓁蓁以及当时宫宴上的许多人看到了他们一直想瓜分的慕氏这块肥肉，原来在虞羲和面前，什么都不是。
便是有太后护着，太后也鞭长莫及。
所以，他们开始肆无忌惮展开了对慕氏的攻击。
曾经荣极一时的慕氏，在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里，被瓜分殆尽。
慕氏族人，更是一个接一个的凄惨离世。
所以，慕雪尘恨。
恨谋划了一切的厉氏家族和韩氏家族。
恨厉蓁蓁害了她兄长，还强行将擅闯后宫的帽子扣在了她兄长头上。
更恨那一个个帮凶。
“那日啊，你大哥倒霉，正好碰到本嫔手里了，本嫔不回敬着些，都对不起你蛊惑太后那些年对面前的维护。于是，本嫔找了宫里擅医的嬷嬷，只说，让他越痛苦越好，生死不论，反正，擅闯后宫，本就是死罪，死了就死了，陛下还能为了一个死人，为了你的兄长斥责于本嫔吗？不会的，就算是为了本嫔这张脸，他也不会。”
说着，厉蓁蓁还放肆地笑了笑。
那日，宫里开宴。
慕氏作为百年世家，自然是要入宫饮宴的。
慕氏家主正好身体不适，就只让长子慕清尘带着自己母亲和妻儿入宫。
正好，太后召见，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叙了会儿话，说了些慕雪尘的事。
离开的时候，慕清尘心事重重，也没注意，竟就在岔路口往另一边儿走了。
偏巧，那一边平日里就很少人来往经过，他越走越远。
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他已经被厉蓁蓁的人一把拖入了她的寝殿后院专门用来审讯宫人的地方。
那擅医的嬷嬷，得了厉蓁蓁的命令，又有了慕清尘闯入后宫的“正当理由”。
所以指挥着人，直接打断了慕清尘的脊骨，导致他下肢瘫痪，无法行走。
接着又将他的胸肋打断，甚至算好了角度，让那断开的肋骨直插入肺肠，以至于慕清尘内部失血，慢慢缺养气【不是错字哈，古代叫养气】而亡。
这个过程的时间持续很长，至少一两个时辰。
慕清尘会在一边无法动作，求救无门，一边清醒地看着自己慢慢死去。
而当时，厉蓁蓁就在边上像是看戏一般，欣赏着慕清尘绝望而死的过程。
之后，她几句哭诉，只说慕清尘擅闯后宫，被宫人乱棍打伤，丢了出去。
至于他后边是怎么死的，并不清楚。
虞羲和冷眼地扫了一圈慕雪尘和厉蓁蓁，并没有细查，直接定了他的罪。
太后闻讯赶来，也无济于事。
宫宴上的人，都看明白了慕清尘的死不简单，但虞羲和都没让查，他们自然也不敢去八卦。
就是那些有心人，心里的恶意，在此刻迅速发芽。
慕雪尘这些日子，也查清楚了这些事。
但调查卷宗上言简意赅的几句，当然没有现场旁观者看到以后的描述来的清晰。
她握着拳，拳心发出咯咯的响声。
看着厉蓁蓁的眼神，阴狠可怖，厉蓁蓁心里怵了怵，直觉慕雪尘想把自己撕了。
可韩氏和郭氏的折磨言犹在耳，她实在不想受着。
尤其是她知道，她等不来虞羲和的解救，那不如直接一下子死了痛快。
所以，她不断刺激慕雪尘。
慕雪尘被激怒了，也许就不会这样慢慢折磨自己了。
“他是不会。但你活了一辈子，到头来只剩那张脸了，可不可笑？”慕雪尘咬牙切齿的说。
厉蓁蓁说：“可笑？自然是可笑的，不比你，一心爱着又如何，陛下不还是没把你当回事，好歹本嫔还能靠着这张脸得到他的偏爱。你呢，得到了什么？”
慕雪尘笑容里，满是戏谑：“是吗？看来这张脸，你还挺满意的？”
厉蓁蓁挺了挺胸，得意道：“那自然是。”
慕雪尘故作赞成的点了点头：“也是，有了这张脸，才能让你安安稳稳的当一个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