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述说家仇
“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求爹爹不要伤害李德胜他们。”
“你说什么你竟敢偷听我们讲话!”
“才不是呢，我只是刚好听到了，而且你们太大声，我想不听都难。”
“你……”马占山气得两边胡子抖动，脸也涨红了。
“妹妹，少说几句，你先回房。”马云劝道。
“回去就回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刚到门口，马宁停了下来，头依然不回。侧着身子大声道：“你们要是敢对付李德胜，我就不活了。哼！”说完飘然而去。
“气死我了，这个不孝女。”马占山一下子打翻了茶杯。
“算了，爹，别跟妹妹生气，身体要紧。我去劝劝她。”
“你告诉她，不许离房一步，叫英子看着她。”
“孩儿知道了，孩儿这就去。”马云刚要转身。
“慢着，她现在正在气头上，还是明天去吧。”
“是，那我扶您去休息吧。”马云扶着马占山回他自己的帐中去了。
这几年马占山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冬天也更怕冷了，他的帐中炉火温度很高。一般人进去待上一会儿就要出汗脱衣。
他经常生病，而且好的很慢，特别是冬天的时候。这使他变得脾气不太好。容易发怒。
马云扶他上床休息后就退了出来。一出门就出了一大口气，顿感轻松了，他的身上都出汗了。
马云朝着马氏兄弟的帐中走去，一路上想着如何对付这局面。很快来到了他二人的帐中。
二人见是他，脸上堆着笑把他迎了进去。又是上茶，又是添碳火，甚是殷勤。
马云感到很满意。马如天道：“这么冷的天，还要马少爷跑一趟，我们兄弟很是抱歉。下次有什么吩咐，让下人来通知一声，我们兄弟立马就到。”
“二位客气了，我来也是想替家父了解一下情况。”
“是是是，应该了解。马少爷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包您满意。”马啸天点头哈腰，极尽谄媚之能。
马云笑了笑道：“二位坐吧。”
他二人坐下后，马云接着道：“你们和吴兄到底有何仇怨，我虽然听家父说了一些，但还是不甚了了。”
马啸天哼了一声，瞪着环眼道：“他杀了我二哥，而且毁了我兄弟的前程。要不然我兄弟二人也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了。”
“怎么说话的。”马如天忙道。
“对不住，马少爷，我这兄弟性子急，说话不经过大脑，您别见怪。”
马云笑了笑道：“小事，我没放在心上。”
“我是粗人，不会说话，马少爷莫怪。”马啸天道。
“二位太见外了，我就喜欢和你们这样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打交道。藏着掖着我反而不喜欢。”
“太对了，我们兄弟也是，拐弯抹角的太累，也太费脑子。”马啸天激动道。像是找到了知音。
“难得我们投缘，不如我们喝一杯吧。”
“也好，反正快要吃午饭了。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还是我去吧。马少爷坐一会儿，暖暖身子。”马啸天说着起身出去了。
马如天道：“马少爷，请给我们说个实话，您父亲到底想把马卖给谁”
“实不相瞒，我现在也拿不准。本来嘛，生意上门是好事。但是你们两家要的数目实在是太大，我们如今最多只能供应五六千匹马。”
“这我知道，不过我们可是带来了现银，他们可是没有这么多。虽然茶叶紧俏。而且我还听说他们和河对面的李家有来往。你们的手下不是见过他们吗”
“马兄消息可真灵啊。”马云不冷不热道。他对别人打探他们的情况很是恼火，而且对自己人出卖消息更是火大。
马如天看了出来。笑着道：“马少爷莫怪，我这也是没办啊。我们也要回去交差啊。你也别怪你的手下人。他也是因为被别人冤枉，气无处发，又喝了点酒，所以就发了几句牢骚。”
“我当然是相信自己人的，只是没有证据，我不能冤枉别人。”
“但是他们可是起了疑心的。而且他们一来就没安什么好心。我们可是诚意十足，真金白银。而他们可是想付一半就要把货都收了。”
“厉害厉害，连这都知道了。”马云现在不能再小看他们了。
他原以为他们是两个草包，想赚他们一笔。没想到他们也是有备而来。看来得重新考虑一下了。
“过奖了。不瞒您说，我们对这些马是志在必得，虽然我们大汉输了一仗，但是我们后面还有契丹人撑腰。未必就怕了他们。”
马云知道他的话的用意，他想用契丹人来吓唬他。不过他的话也对，契丹人是不能得罪的。
“我们陛下说了，要是此次买卖成功，我们将来会替你们把河对面的给收拾了。永远消除你们的心腹大患。”
“当真！”马云喜道。
马如天道：“圣旨能瞎说的嘛。”马如天知道这句话起作用了。
“好，我会把这话告诉家父的，你们就等好消息吧。我先告辞了。”
“酒还没喝呢。”
“下次吧，事成之后，我们有的是机会。”
马云刚到门口就碰到了回来的马啸天，他点了个头就走了。马啸天一头雾水。他进来看着马如天，见他一脸得意。
问他发生了什么事，马如天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他，马啸天听完大笑道：“还是大哥厉害。来，大哥，我们庆祝一下。他不喝，我们兄弟两喝。”
李德胜他们回到帐中，吃过午饭，大家正在商议如何应付。
突然，英子闯了进来。一脸急切的对他们道：“不好了，老爷要对付你们。”说完喘着粗气。显然她是一路跑过来的。
李德胜让她坐下来慢慢说。
英子道：“早上我们小姐回来就大发脾气。我问她怎么啦。她道：‘不用你管。我爹要对付他了。’我问道：‘对付谁’”
英子说到此低下头去，脸红到了耳根。大家不明所以，林冲急道：“英子姑娘，有什么话你快说，我们不会笑话你的。现在情况很紧急。”
英子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德胜。眼里满含情意。李德胜柔声道：“不要急，你慢慢说。”
英子脸又红了，比刚才更红，像一个红透了的苹果，分外诱人。
她胸口略微起伏着，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抬起头道：“小姐说：‘你是不是想去给你的……小情人送信，说我爹要害他。’英子话说的吞吞吐吐。我道：‘小姐，我没有。’‘没有，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梦的时候喊着谁的名字，只可惜他不爱你。’”
英子一边说一边流着泪，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一眨眼，泪水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李德胜捧着她的小脸，用两个大拇指轻轻的擦掉英子脸上的泪水，然后用左手拥着她肩膀靠在自己胸前。手掌在她的手臂上上下摩挲，安慰着她。
李德胜道：“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难为你了。”
英子哭得更狠了，她的心终于得到了理解，那是委屈的眼泪，也是幸福的眼泪，有了他这句话，她受的一切苦，一切委屈都是值得的。
过了许久，英子的情绪终于恢复了。她抬起头望着李德胜道：“你们快走吧。”
她一咬牙又道：“把我也带上。”
她说这话是使了很大的劲说的，她在心里是做了多大的斗争啊!跟他们走意味着什么，都在这句话里了。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李德胜的手臂，把他都捏疼了。他只是稍稍皱了一下眉，还是忍住疼，没有被她看出来。
李德胜重新把她搂紧，摸摸她的头发，看着前方道：“放心，我们不会抛弃你的，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英子抬起头看着他，一脸惶急。一脸疑惑。
“我们的马还没到手，而且我们还要让马占山一败涂地，永世不得翻身。”
“什么！”英子眼里满是泪水，这是担心的泪水，感激的泪水。
“你们斗不赢他的，我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机会下手。”说这话时，英子的眼里满是怒火。她的牙齿在打颤。
大家听到英子这话大吃一惊。心里都怀着疑问，但是又不好问她。
“你们一定很奇怪吧，为什么一个下人会对她的主子有着这么大的深仇大恨，竟然要杀他。而且无时无刻不想着要他的命。”
英子继续道：“如果一个人，不！是禽兽。他杀了你父亲，侮辱你的母亲。你们会怎么样
你们男人当然会说：‘跟他拼命’。但是我是一个弱女子，而且那时我还是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我能干什么，我什么也干不了。不要说报仇，能把命保住就不错了。”
英子很激动，一连说了很多。把她多年来的仇恨，委屈，侮辱都讲了出来。她的感情得到了宣泄，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对人讲过。
由于情绪太激动，讲完她就晕过去了。吴为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又摸摸脉搏道：“没事，他只是太累了，睡一会就好的。”
李德胜把她扶上床，盖上被子。坐在她身边。大家谈论着她的往事。
原来，英子的父母为了躲避战乱，来到了这里。他们一家人在马占山家里住下了，给他们家当仆人。
有一天，马占山喝醉了酒，把英子母亲给糟蹋了，英子母亲无脸见人，投井自尽。她父亲为了报仇，拿刀去刺杀马占山，结果反被杀死，当时英子还小岁，懵懂无知，马占山便放过了她，让她伺候马宁。一直到现在。
过了一个时辰，英子醒来。英子一睁眼便见到李德胜守在旁边，他左手撑着头在打瞌睡。英子轻轻起身给他披上外衣，没想到刚一披上他就醒了。
英子对她一笑。李德胜忙揉揉眼，擦了下嘴角边的口水。英子拿出她自己的手帕给她擦嘴。
李德胜尴尬的笑道：“不用了，已经擦过了。对了。”
李德胜起身到火炉旁端来一碗参汤。拿起调羹舀了一小口尝了一下道：“还是热的，你快把它喝了吧。”
英子脸一红，低着头，没有去接。李德胜道：“怎么，不想喝？还是嫌弃我的口水。放心，我没病。不会传染你什么的。”英子好一会才抬起头，只见她脸上又现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