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阿英受辱
英子小声道：“没有什么，我是太感动了。从小到大都是我伺候别人，还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李德胜听到这话很不是滋味。他内心有一个声音：这个女人太苦了，太需要人爱护了。我不能再看着她受苦。
李德胜脱口而出道：“你要是喜欢，等我们离开了这里，我天天给你煲汤。”
英子听到这话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她大声哭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李德胜。李德胜也轻轻的抱着她，轻拍她背。
李德胜心想：“女人都是水做的，这话没错——都爱哭。而且容易受骗——男人几句话就信了。”
英子整个身体由于啜泣而发抖，李德胜把她抱得更紧了。此时她忽然想到了阿英。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自从李德胜他们离开了，李霞和阿英待在土楼里。李霞每天忙着教这里的女人骑马射箭，忙得不亦乐乎，日子倒也过得很充实。
阿英则每天跟着李夫人学习刺绣。她学的很快，李夫人也教的尽心尽力。一个教，一个学。日子也是弹指而过。
李氏兄弟见李霞把土楼里的女子教的有模有样，很是高兴。这更增添了他们与马占山决一死战的信心。
他们经常的夸奖李霞，倒是让她有些飘飘然了。
她心里道：“看来我也有领兵打仗的本事，等我回去我也要领一支兵马。我还要成立娘子军，让他们个个变成花木兰。不能让男人们小瞧了。”
想到这时，她总是不自觉的大笑。搞得阿英莫名其妙。问她干什么，她只是笑着说没什么。
心里却在说：这话可不能说早了，对谁也不能说。她也怕被别人笑话。
有一天，李继冲喝醉了酒，他到母亲房中找母亲有事，但是恰好母亲不在，阿英一个人正在刺绣。
她见到李继冲进来，本想离开。但是李继冲问过她母亲不在后，突然酒性大发，色心大起。
他把阿英抱到了他母亲床上。阿英哭着求他别这样，说夫人马上就回。李继冲哪里理会。
他像一头发情的狮子，阿英虽然拼死抵抗。但是又不敢大声求救。
结果可想而知。完事后，英子用被子蒙着头哭泣。李继冲则逃了出去。刚到门口，碰到母亲，他不敢看母亲的脸，打了一声招呼就匆匆下楼去了。
李夫人见他脸色不对，本想问个究竟，但是他早已跑了。
李夫人疑惑着回到房间，见到满地的女人衣服，又听到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她抬头一看，见到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泣。
眼前这一切简直把她气糊涂了。她跺着脚大骂道：“这个畜生，逆子。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她心里确实是非常的恼怒：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不孝子。都怪自己平太娇惯他了。
但是事情已经干出来了，得想办法补救。此时她也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首先得去安慰阿英。李夫人缓慢的来到床前。轻轻地揭开被子的一角。阿英见被子被掀开，赶紧用双手捂住脸。
她的身体不停的在颤抖。李夫人见到此种情形，很惭愧 ，感到对不起她。同时又很同情她。
毕竟都是身为女子。而且自己还有一段难忘的过往。这更增加了她的感同身受。她不禁悲从中来，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这倒不是她猫哭耗子假慈悲，而是真情流露。
李夫人轻轻的拿开她的手道：“阿英，我老太婆对不住你。”
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阿英一下扑到李夫人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刻，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她痛恨她的儿子，然而她知道她是一个好人。她很矛盾。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放声大哭。借此来发泄她的屈辱感。
李夫人知道此刻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她拍着她的背，一起陪她哭。哭着哭着，她仿佛想起了自己的不幸。
阿英则想着她的爱情从这一刻起就宣告死亡了。她的心死了，她的人也想到了死。
阿英突然一把推开李夫人，冲下床，她直奔一旁的桌子，那里放着刺绣用的剪刀。她想也不想，拿起剪刀，双手高高举起就要往小腹中扎去。剪刀下落的瞬间，她闭上了眼睛。
“使不得！”一个声音叫道。
同时啊的一声惨叫。阿英吃了一惊。她这用尽全力的一下竟然没扎进去。她没有感到疼。她睁开眼，见到一只手挡在了她的小腹上。那只手鲜血直流。
手掌已被扎透了。那不是别人，正是李夫人，她痛苦的呻吟着。
阿英赶紧撕下衣服的一角给李夫人包扎。刚一系紧，鲜血很快就染红了衣服。
阿英见她脸色惨白，表情痛苦。显然是失血过多。阿英怕她禁不住。急道：“快请大夫吧。血止不住。”说着就要下楼去。
李夫人用那只血手一把拽住阿英，有气无力道：“你能原谅我吗？”
阿英愣住了，又不是她干的，虽然是他的儿子，但是和她没什么关系。阿英道：“先别说这些了，我去请大夫。”
“不！如果你不原谅我，我愿意用死来给你赔罪。哎，谁叫他是我的儿子呢做母亲的能有什么办法。”
阿英又是一愣，原来她是为她儿子求情。阿英愣在当地。她的内心是不能原谅他的，她恨不得他去死。
李夫人知道这很为难她，但是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
李夫人越来越委顿，站也站不住了。阿英搀扶着她。紧紧抓着她的手。她的手越来越凉。
如果再耽搁，恐怕她真的会死，毕竟上了年纪。阿英心里很苦，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她不忍心，眼看着一个好人，一个好母亲，为了她儿子的错而丧命。
她紧咬嘴唇，嘴角都出血了。她使劲的点点头道：“我答应你。”眼泪从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李夫人松了一口气。但是气一松，她便晕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已是三天后了。这三天里阿英一直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李氏兄弟听闻母亲发生意外，都赶来了。
李继迁很是着急。他问大夫道：“我母亲怎么样？”大夫道：“夫人失血过多，再加上年纪较大，能不能醒来，老夫也无把握。这得看天意。
”李继迁道：“我母亲半生吃斋念佛，从不杀生。怎么会落得如此。难道老天爷不长眼睛吗”
大夫道：“夫人一心向善，老天爷会保佑夫人的。老夫也一定会竭尽所能。”
李继迁把大夫送了出去，在路上道：“我母亲是怎么回事？”大夫道：“夫人是为利器所伤，大概是剪刀之类。”
“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
“听说是阿英姑娘给抱的信。她应该知道。大少爷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我在准备对付老贼的事情，所以这几天都不在家。”
“二少爷在，他可能知道。”大夫似乎话未说完。李继迁也不想多问。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一切有劳先生了。”
大夫告辞后，李继迁回到母亲房中，见到阿英依旧守在床前。握着母亲的手。他不好去打搅她。
他轻轻来到弟弟身边，拍拍他肩膀，让他出去。
“母亲是怎么会弄成这样的？”李继迁问道。
“我也不知道。”李继冲声音有些发抖。李继迁望了他一眼，见他眼神犹疑，不敢看他。
平时虽然弟弟怕他，但是也不至于如此。李继迁很怀疑。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李继迁语气有些严厉。
“没有啊，大哥。你怎么会这么想。”李继冲强装镇定。
“母亲怎么伤的，说!”李继迁逼问着。
“我真不知道。”
“那为什么阿英的手也受伤了。而且你总是不敢看她，有意离她远远的，不和她说话。这是为什么？”
“没有啊，我看她心情不好，不想去打扰她，也怕会吵到母亲休息。”
“你还狡辩！快说。等到我自己弄清楚了。哼哼！”李继迁一声冷笑。
李继冲被这声笑给震住了，他知道哥哥早晚会知道的。
“我……我把她给睡了。”李继冲的声音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但是李继迁还是听到了。
“把谁？”李继迁吼道。
“阿英。”李继冲不敢看大哥。
“你这个畜牲。”李继迁一巴掌打了过去。李继冲不敢躲避。
顿时脸上火辣辣的。很快起了五个指印。又是一巴掌，另一边也烧着了。脸颊肿了起来。
“大哥，你听我说。”李继冲被打得话也说不清楚了。
“你说，要是狡辩，绝不轻饶。”
“昨天我们不是庆贺寨子里的女人被训练的好，我心里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后来我去给母亲请安。母亲恰好不在。我看到阿英一人在母亲房中。一时兴起，犯下了大错。”李继冲始终不敢抬头。
“你怎么对得住李兄弟他们，他们可是为了我们李家去的，搞不好会掉脑袋的。”李继迁气得要哭。
“我知道，但是事已发生，大哥你说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等母亲醒了，让她老人家定夺。你现在给我滚得远远的，别让我看到你。等母亲醒了，你再回来。到时候是杀是剐，你休想逃。快滚！”李继冲吓得魂不附体，狼狈而出。
第三天，李氏终于醒了。她一睁眼，见到阿英守在身边。阿英此时已经睡着了，但是阿英的手始终握着她的手不放。
李夫人不禁流下了眼泪，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轻轻的抚摸着阿英受伤的右手，虽然伤口已经包扎，但是还是有些血水渗了出来，染红了纱布。
李夫人不敢动一下，生怕吵醒了阿英。李继迁刚好进来看望母亲，他见到母亲醒了，非常激动，扑过去抓着母亲的手叫了声母亲，眼含热泪。
母亲微笑着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此时还很虚弱，脸上没什么血色，说话都要费很大的劲。
李继迁还待要说些什么，李夫人用手，指着阿英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李继迁会意。小声道：“我去让人给母亲您弄些吃的，您都好几天没进食了。”母亲点点头。李继迁悄悄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