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过了几日，李德胜感到无聊，便去练习射箭。他的箭术和他的弹弓打鸟术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只见他十箭有五六箭是射不中靶的，射中的也是偏离靶心好远。好在李德胜也不气馁，还是一箭一箭的射。
李德胜又射了一箭，这一箭他感觉良好。他的箭刚一离弦，突然听到从后边也传来射箭声。
李德胜一回头，正见到一个女子拿着一张鸳鸯弓，手里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
“中啦！”那女子拍手道。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马宁。李德胜一回头，见到靶心上有一支箭。箭羽是孔雀的羽毛做的，十分好看。
李德胜发现自己那一箭远远的射在靶沿上，歪歪斜斜。李德胜好不尴尬。自己竟然输给一个女子。
马宁大摇大摆的走过来，手上把玩着弓弦。
她洋洋得意道：“哟，真没想到，你的箭术这么差劲，还比不过我。我可是这里最差的。”
马宁这倒是实话，这里的男人几乎人人会射箭。而且无一不精。正因为这样，马宁才玩起了弹弓。他心想，射箭比不过你们，弹弓可不能比你们差。
李德胜心里虽然很恼火，但是脸上却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
李德胜道：“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谁也别笑话谁。半斤八两。”
“真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你可是个男人啊。”
“我不觉的，男女平等。都一样是人。”
李德胜这一番话无疑对马宁来说很是新鲜，她从来没听谁说过。
她一直很想做一番事业让大家看看，证明女子也可以做得很好，不比男人差。她父亲就因为她是女儿身，不把大事交给她做。
李德胜这句话让马宁回味很久，她喃喃自语：男女平等，真的可以吗
她看了一眼李德胜。
李德胜吃了一惊，她这眼神可不一般。
马宁柔声道：“你这话我很喜欢。”说完红着脸走掉了。
李德胜看着她离开，心想，我可是情场老手，你这明显是发春梦了嘛。岂能逃过我这老猎手的眼睛。
李德胜叹了口气道：“哎，害人不浅啦。这可如何是好。”
又过了几天，英子来找李德胜。
英子笑道：“我们小姐有请。”李德胜疑惑道：“请我干什么？你知道吗，好妹子。”
英子脸一红道：“我也不知道，只不过小姐这几日神神叨叨的。说什么男女平等。有时傻笑一阵。我担心她是不是中邪了。后来她叫你的名字。又让我来请你过去。”
话未说完，英子脸更红了。
“也不知你跟小姐说了什么。弄得她神魂颠倒，茶饭不思。”
李德胜跟着英子来到马宁帐中。那是一顶雪白的帐子，帐篷的颜色与雪色浑然一体，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一入帐中，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一种花香，李德胜也不知是什么花，但很好闻，沁人心脾。
马宁一袭白衣，面色红晕，显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马宁柔声道：“坐吧。”
李德胜来到女子闺房，有些紧张。脸有些潮红。马宁道：“你热吗”
“不热。”
马宁道：“放心，我不会把你吃了。阿英，看茶。”
英子奉上两杯清茶。那茶成色很好，显然这马宁生活品质没有降低，由此看来马占山很疼她。茶叶这么紧缺也不委屈闺女。
“你下去吧，我和李公子有话说。”
“是。”英子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他二人了，李德胜更显拘谨。他只是低头喝茶。马宁道：“你可知我找你来干什么吗”
“不知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在下照办就是。”
“你别紧张，好像我在审犯人一样。我请你来是想听一听你的高论。关于你说的男女平等，我很想再听听。”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好办。”
于是李德胜把现代关于女权那一套尽自己所知，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马宁听得目瞪口呆，心驰神往。
心想：“这可能吗，不会是他瞎编的吧但是又不像是编的。难道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实现了男女平等吗那他又是什么样子的呢我有生之年能见到吗”
一晃时间又过了几天，突然传来消息，马占山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客人。
一天早晨，马强来通知他们，说是老爷有请。大家跟着马强来到大帐中，一进门，见到一个留着两撇鼠须的，个子不高的精瘦老者坐在中央，他满脸蜡黄，眼中射出精光。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大家向他拱拱手，他只是略微点头示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待看到吴为时，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你来了。”
吴为拱手道：“马老爷还记得我，真让在下受宠若惊。”
“那是当然了，你是我们的财神爷嘛。这回又是来买马的？”
“马老爷真是神机妙算，我们来就是为此事，不然也不敢随便来打搅老爷的清修。”
“听说你改换门庭了？”
马占山冷不丁的问道，显得不是很刻意意。
吴为一惊：“他怎么知道的。”
吴为道：“马老爷消息真灵啊！不错，我现在为大周皇帝做事。”
看来消息不假 ，马占山心里道。
“来，我给你们介绍几位老朋友。出来吧。”
从屏风后面应声出来两个人。吴为一见大吃一惊。
其中一人道：“吴兄弟，别来无恙啊，我们兄弟两想的你好苦啊。”
说话那人正是吴为的死敌马日中的大哥马如天，一个瘦高个。
另一个是满脸络腮胡子的老三马啸天。二人一个脸怒容，一个阴恻恻的冷笑。
吴为冷冷道：“真是冤家路窄啊，竟然在这里碰到你们。你们也是来买马的吧，难得啊难得。”
“你……要不是因为你，我兄弟会落到如此田地吗”马啸天气愤道。
“这就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活该！老天爷开眼了。”
马占山见两边水火不容，心里暗暗高兴，他正好可以从中渔利。但是表面上却不能显露出来。
马占山道：“诸位，你们远来是客，能否给老夫一个面子，暂时抛开私人恩怨。等离了此地，任你们你死我活，老夫绝不插手。”
马占山威严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不怒自威。
马如天道：“看在马世伯的面上，我们的恩怨暂且作罢。”
李德胜心里骂道：“好不要脸，竟然拉起亲戚来了。不过这老狐狸才不会上你的当。”
果然，马占山拍着马如天的肩膀道：“世侄啊，你虽然叫我一声世伯，但是咱丑话得说在前头，我可是亲兄弟明算账。认钱不认人。谁给的钱多，我就给谁马。到时候你可不能怪伯伯我啊。”
马如天也暗骂：“老东西，好狡猾。竟然不上当。”脸上带笑道：“世伯放心，我们可是带足了银子，放心。”
马占山喜道：“那很好，我就喜欢和痛快人打交道。你们呢？”
马占山转头问李德胜他们。李德胜不紧不慢道：“银子算什么，现在有银子也不一定买得到好茶叶。
要是我猜的不错，马老爷这次一定没带回多少茶叶吧。”
马占山吃了一惊，心想：“他怎么知道的？”
马占山看了一眼身旁的儿子马云，一脸不悦。
马云道：“此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容孩儿晚些时候禀报。”
“嗯，好了，今天时候不早了，改日再聊吧。我累了，送客！”
大家识趣的退了出去。
大家各自回房，帐中只剩下马占山父子两。
马云道：“父亲，这些时日您辛苦了，喝杯茶。”
马云端上一杯上好的西湖龙井。茶一到手，马占山就闻到了一股久违的清香。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茶香，慢慢的呷上一口，茶水在口中打了个转，才意犹未尽的吞入肚中。
马占山舒畅的“啊”了一声，道：“好茶啊，好久没喝到了。哪来的？”
“是他们送的。”
马云道：“他们带来了一些上等的好茶叶，说是用茶换马。他们似乎早已知道我们的处境。”
“嗯！”马占山若有所思。
“那也不奇怪，这些年兵荒马乱的，再加上北方茶叶连年欠收。导致茶叶价格飞涨。有钱也买不到好茶叶，甚至只能买得到一些陈茶，次茶。”
“父亲说的是，如今拿钱也不一定能买到好茶叶，要不是父亲带回来一些，我们的日子还真不好办。”
“这些茶叶也管不了多少时候。关键是要有长久的来路。他们准备买多少马匹？”马云伸出一只手来。
“五百？”
“五千！”
“胃口倒是不小。他们带来多少茶叶？”
“只够买两千匹的。他们说只带来了这些，剩下的还在路上。”
“他们好狡猾，竟然留了一手。不过这些也不少了。”
“孩儿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现在柴荣的实力如日中天，连契丹人都怕他，我们也不好得罪他们。要不然孩儿早就下手了，这事还得爹您来定夺。”
“嗯!我儿考虑事情越来越稳重了，很好，为父很放心，将来我老了，你挑得起这副担子。”
“也是爹栽培的好，我只是按爹您的意图办事。爹，您带回来的人是何来头？他们似乎和吴为他们有仇。”
“不错。他们兄弟两以前是吴为的上司，后来吴为把他们的兄弟杀了，所以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太好了，我们可以从中做些文章了。”
“此事为父还要好好思量一番。对了，你妹妹最近怎样，没闯祸吧”
“谁说我惹事了，我很听话的。”
马宁从外面大步流星的闯了进来。听到父亲说她的不是，脸上一脸的不高兴。
她往一张椅子上大喇喇的一坐，嘴巴气鼓鼓的，而马云此刻还是站着的。
马云道：“妹妹，不得无礼。”
马宁也不理他，哼了一声，把头一偏。
马占山笑道：“宁儿，过来，让爹看看，爹都好久没见到我的乖女儿了。”
马宁向马云做个鬼脸，三蹦两跳的来到马占山身旁，站到他身后给他捶背。
马占山拍拍马宁的手，笑道：“乖。还是女儿好。懂得心疼人。说吧，你又想要什么。”
“还是爹聪明，最了解女儿。”
马云道：“那是，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每次都是有所求。”
马占山道：“不妨事，只要宁儿每天给爹捶背，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真的？”
马宁一下跳到他身前。瞪着大眼望着父亲。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你先说来听听。”马占山道。
“哼，我就知道爹爹没那么好。什么事都不能痛痛快快答应。”
“放肆！”
马占山收回了笑容，马宁吓得吐了下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