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新仇旧恨
我母亲见我父亲伤的很重,以为活不了,所以才会如此决绝。
我母亲正要挥刀时,突然旁边从旁边冲出一个人来,夺下了母亲的刀。母亲见刀被夺,又惊又气。晕了过去。
等我母亲醒来,已是三天以后。原来母亲被刀子割破了皮肤,没有伤到颈动脉,但是毕竟流了很多血,再加上身心交瘁,所以昏迷许久。
母亲醒来后,见我父亲在她身旁。母亲感到很意外,但也很高兴。父亲虽然伤重,但无性命之忧,于是母亲死志稍减。
后来经过族人相劝,母亲也不再寻死。于是,大家开始想办法,来抵御马占山的侵袭。
母亲让大家建土楼,那时大家都不解。那土楼建造很不容易,大家觉得辛苦,都说不如跟他们拼了。
后来在母亲的苦劝下,再加上我母亲带头干,从早到晚带头干。别人都休息了,我们一家还在干着。
就这样的埋头苦干,终于在第三个月的月末建成了一座土楼,也就是我们这座。土楼建好后,大家搬了进去,里面存有足够多的吃的,又在院中挖了几口深井,等到马占山的人马来到,看到眼前竖起一幢土楼,傻了眼。
但是他们心有不甘,还是下令进攻。那时的土楼还不是像现在这样,攻守兼备。
那时只能防守,进攻有限。马占山攻了月余,见攻不下来,就撤了。但是我们也很被动。差一点坚持不下去。
这一来,大家对土楼的作用有了新的认识,大家也不再反对了。而是继续建楼。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样子。从此,马占山再也不来打土楼的主意了。等到我父亲伤好以后,大家开始训练,每天都要练习骑射。
因为在我们河套这里,有的人是种庄稼的庄稼汉,他们不会骑射。
几年之后,我们也是兵强马壮了。父亲就想着去报仇了,当时母亲是反对的,因为有了我们之后,母亲就变了,不再以报仇为念。
大概是女人一旦有了孩子之后就会变得仁慈。但是父亲却耿耿于怀,而且当年那些死了亲人的家属也要报仇,于是在来年的秋天,我们对马占山发动了进攻。
原以为会大战一场,但是等我们冲进他们的老巢,却不见了马占山,只有一些老弱病残留守。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早就跑了。
于是我们就追,那时我们带的粮食不多,只够吃一个星期的。去的时候已花了两天时间,后来没见到人,心有不甘,继续追击。
追了一天,终于追到了,和他们打了一仗,但是他们狡猾的很,一触就撤。于是我们就在后面追,又过了一天,又是这样。
我父亲一想:‘不对,不能再追了,再追我们粮食不够吃了,’于是就下令回师。
此时粮食虽不多,但是省着点,还是够吃的,毕竟回来不用出力气。
可是没想到,就在回师的第二天晚上,我们正在宿营地休息。半夜,突然从四面八方冲出来许多敌人,大家乱作一团。
我父亲为了掩护大家撤退,带领一部分人马吸引敌人,最终,不幸被敌人抓住了。马占山得意洋洋的叫我父亲跪下投降,我父亲大骂一通。
最终,父亲被砍了头,尸首到现在都没能带回来。”
李继迁沉默良久,接着道:“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能力去攻击他们了,但是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
但是,还是他们势力大,所以做起生意就不如他们,我们只能接一些小买卖。”
大家许久都没说一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良久良久,李继迁道:“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一直到了晚上,阿英才回来。大家因为担心她,一直都没睡,围在一起烤火。
阿英道:“老夫人在教我绣花,所以回来晚了,让小姐担心了。”
李霞笑道:“你不是会绣花吗,怎么还要学她的。哦,我知道了,你是假装不会,让她教你,好和她多亲近亲近,我猜的对不对?”
“也不完全是,她教我的有些我以前不会,夫人说这是她小时候学的,叫做粤绣。和我们北方的刺绣不太一样,我们北方的刺绣要粗犷一些,那粤绣针法独具特色,有平绣,编绣,绕绣,凸绣,垫绣,帖花绣,织绣,织锦等七大类,一共有六十多种。
我只会其中几种简单的。她说和我有缘,有时间要教教我。所以今天回来晚了。明天我还要去。”
阿英说了这许多种刺绣的方法,直听得李霞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只见她摇摇头道:“幸亏我没学,要不然可憋屈死了,也只有你耐得住性子去学。还是学骑马射箭的好。”
听她这么说,阿英捂着嘴笑道:“都嫁人了,还舞刀弄枪,这样不好。应该学学针线活,要是大哥的衣服破了,难道你让他自己补吗。”
李霞把眼一横,嗔道:“谁说女子都要学这些。那花木兰,穆桂英难道都会这些吗。”
李德胜见她生气,不敢再笑。小声道:“好像花木兰会织布。不是有‘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嘛。是吧。”
李霞无法辩驳,连说三个你字。涨红了脸。阿英道:“小姐是干大事的,不像我,只会些针线活。”
李霞见有人帮她说话,顿时来了神。得意道:“听见没。这可不是我说的。”随即上前握住阿英的手笑道:“还是你好。有些人就知道欺负人,耍嘴皮子,打起仗来还要人救。”
李德胜知道他在说谁,也不生气。岔开话题道:“阿英,夫人还说了些什么?”
“夫人说:‘她还有一个弟弟叫胡进思,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世上。’”
吴为惊道:“胡进思!该不会是吴越的权臣胡进思吧。”柴进道:“吴兄认识他?”
吴为道:“那倒不认识,只是听说过,那时北汉刘崇想要吴越国从南方夹击我大周,于是派人去游说,自然要先见见这位胡进思了,他可是一手遮天的大人物,连吴越主钱弘俶都怕他。后来因为二人不和,事情没办成。”
柴进道:“原来是这样。但不知此胡进思是否是李夫人的弟弟。想来不会是他,毕竟地位悬殊太大,要是胡家有权有势,也不会来到此地了。”
大家觉得柴进说的有道理。
第二天,李德胜让阿英把从南方带来的茶叶送给李夫人。
这茶叶十分难得。其中就有西湖龙井,福建铁观音。阿英回来后说道:“夫人看到这些茶后,流下了眼泪。
夫人道:‘几十年了,难得能喝上家乡茶,你们太有心了,老身很感谢。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犬子尽量帮忙。”
李德胜的目的达到,很是高兴。
日子匆匆而过,转眼半月过去了,李继迁和大家商量了多次,也没有个结果。此时天气越来越冷了。北风彻夜的刮着。
一天,李德胜独自一人站在土楼的窗口看着这天气入神,冷风像刀一样刮着他的脸他也浑然不觉。他的手也冻麻了。
突然,李德胜叫道:“有办法了!”李德胜一边喊着一边回到房里。
李德胜喜道:“大哥,二哥,我有一个主意。”
林冲道:“什么主意?”
“我们可以等到天气再冷一些的时候发动进攻。那时一定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林冲道:“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只是这样的天气,也不利于我们行军作战。”
“这我知道,但是敌人也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在此时去攻打他们。他们也一定没什么防备。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柴进道:“我看行。不过还得和李氏兄弟商量一下。”
当晚,大家围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谈论。李氏兄弟听了李德胜的话后,没有马上表态。而是陷入了沉思。
良久,李继迁道:“就这么办,只不过我们对他们内部的情况还不太清楚,要是能去探一探就好了。可惜他们认得我。”
李德胜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这里只有他们几个是生人,而且主意是他出的,自然他们不能不管。
李德胜暗叫他这一招高明。对李继迁佩服得很,但也有些害怕,幸亏他不是自己的对手,否则还真不易对付。
李德胜看了一眼柴进,林冲。二人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又看看吴为。吴为心想:“我还不是听你们的。”
但是也不能都不吱声。吴为道:“我以前去过那里,马占山认得我。”
李德胜道:“那就好办了。反正吴兄以前给刘崇办事。”
李德胜的话让吴为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但随即一闪而过。吴为冷冷道:“李兄说的是,我那时确实是为刘崇去购买马匹来对付你们。”
李德胜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见吴为语气不善。李德胜抱拳道:“吴兄,小弟一时口没遮拦,冲撞了你,还望莫怪。”
吴为见他道歉,心下也释然了。报以一笑。
柴进道:“不知这马占山是何等样人。”
“据我了解,此人喜怒不行于色,城府甚深。不好打交道。”吴为道。
李继迁也道:“是啊,要不然,我父亲也不会死在他手里了。”语气中充满悲愤。
李德胜大声道:“好,那我们就去会会这个老狐狸怎么样?”
林冲道:“我也很想会一会这人,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三头六臂。”
又过了几天,从安庆府来的茶叶已经到了。林冲,柴进,李德胜,吴为四人和一些马夫带着大量的茶叶朝西北去了。
阿英,李霞则留在土楼里。经过三天的路程,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马占山的老巢“狼堡”。
那里四周围着一圈一人多高的土墙,里面散落着不计其数的蒙古包,面积比土楼大多了。而且在“狼堡”的北面也有一条河,河水向东南流去。
还没到“狼堡”的城门,已经有一队人马朝着这边过来了,显然是这里的游骑兵。那一队人马有十多人,都骑着马,他们在离李德胜他们十多米的距离成扇形排开。
当先一骑在马上大声道:“干什么的?”那人态度嚣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反而充满了戒备。
吴为骑马向前走了两步,在马上抱拳道:“马兄弟,还认得小弟吗?”
那人定睛一看,脸色略微缓和道:“原来是你啊,怎么,又来做买卖。”
吴为满脸堆笑,上前几步道:“小弟也是混口饭吃。马老爷在吗?”
“老爷不在,我们少爷在。”
“不知马老爷去哪里了。几时回来?”
那姓马的剑眉一竖,厉声道:“你打听我家老爷干嘛,难道我家少爷还做不了主吗!你不就是来买几匹破马吗,问东问西的,是何居心!”
吴为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抛了过去。那姓马的单手接一抄,接住了。
“好功夫。不愧是马老爷手下的得力干将。”那姓马的把金子在手里掂了掂道:“嗯,还算你识趣。我去给你通报,等着吧。”
“有劳。”吴为在马上躬身道。
那姓马的带着两人回身进了城,其余的人依然成扇形摆开,只是把刚才的空位稍稍填补了下。剩下的人手按刀柄,注视着吴为他们,好像他们是敌人一样。
吴为又从怀中摸出银子一一分给每人一锭,一边给一边道:“大家辛苦了,这点小意思给大家买酒吃。”
那些人也不客气,接过银子说了声“客气”便不再开口。只是脸上态度稍好了些。手依旧不离刀柄。另一只手则在把玩着银子。
不多时,那姓马的回来了。对吴为道:“我们少爷有请,不过请你们留下你们的随身兵器。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应该都知道。”
“是!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不该看的别看。”
“请吧。”姓马的在前带路。后面则跟着那些拿了银子的人。进了城,满眼都是白色的帐篷。
沿着街道往中间走去,那街道只不过是些土坯路,而且很窄,大雪过后,已经看不到路基了。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众人来到一顶金色的大帐篷前。这顶帐篷比旁边的大很多。而且围着厚厚的羊毛毡。
那姓马的手一抬,队伍便停了下来。姓马的对吴为道:“你跟我进去,其余的人在这里等着。”
吴为向李德胜他们打过招呼,便进去了。
好一会儿,吴为出来了,他道:“我们进去吧,里面暖和些。”
一进大帐,只见居中坐着一个翩翩少年,身上穿着一袭白裘。那姓马的则在一旁站立。
那少年见大家进来,只是略微颔首示意,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吴为给那少年一一介绍,宾主坐定。那少年道:“不知你们此次要买多少马?”大家没想到他如此直接。
不过也好,省得和这冷面王子寒暄。吴为道:“这还得问林大哥,他是买主。”
“哦,这可奇了,你不是刘崇的人吗怎么又换主子了。”
“我现在是大周柴氏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