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吐露心声
那老鸨脸露不悦之色道:“你该不会又想去找我女儿吧”
“不瞒姐姐说,确实是找秋月姑娘有些事。”
“你也不怕把身子弄坏了,虽然说,你的身板确实很壮,但是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姐姐误会了,我确实找秋月姑娘有些事。”
“那也由得你,反正姐姐的话已经说了,听不听在你。还有,马老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要是被他撞到我也救不了你。”
“多谢姐姐提醒,小弟会注意的。”
李德胜见她这么关心自己,很受感动。说道:“姐姐垂青,小弟真是无以为报。”
老鸨连连摆手:“可别这样,怪不习惯的,我只是嘴上说说,又不会少收你一钱银子。”
李德胜刚刚还蛮感动,一听这话,还是有些不快。心想:“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话一点没错。差一点就上了她的当。”
李德胜不再多说,快步出了房门,回到自己房中。刚喝口茶,柴进就进来了。笑道:“三弟辛苦了。”
李德胜道:“二哥,我有一个想法,也许可以让我们完成任务,早日回家。”
柴进抓着李德胜手臂,喜道:“当真!我早就待不下去了。恨不能现在就走。只是此来一事无成,我们也没脸回去。哎!你快说说,怎么办。”
“昨晚我听到那老鸨说,马日中也许很快就要来此,这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杀他吗?”
“这人坏事做尽,该杀!只是,由谁来杀他才最有利。”柴进不假思索道:“那当然是由吴为兄弟来最好。”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谁杀了他老婆。我们要想办法让他知道,帮他报仇。如此一来,他只能跟我们一条心了,说不定他能起大作用。”
“你打算怎么办?”
“首先我们要把马日中请来,然后再把吴为也请来。再让姓马的亲口说出他是凶手,让吴为亲耳听到。如此我们大事可成。”
柴进面露难色,沉吟道:“这法子倒好,只是做起来倒是不易。”
“我也知道此事甚难,不过事在人为嘛,我们尽人事,听天命。我想让二哥你出去打听一下吴为的情况。最好能把他请到这里来。我在这里接应。”
“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说来听听。”李德胜笑道:“容小弟卖个关子,日后便知。”
“那好吧,我先去了。”李德胜把柴进送到门口。柴进出了门,李德胜刚一转身,见到老鸨背靠在楼梯的扶手上悠闲的嗑瓜子。
李德胜笑着走上前去,老鸨突然把嘴里的一个瓜子壳往李德胜身上吐去,李德胜侧身避开。笑道:“闹什么鬼。”老鸨懒洋洋的道:“你兄弟干什么去了?”
李德胜若无其事的道:“他去买些东西。”
“我不是告诉你没事别出去嘛。”
“怎么会忘呢,我记着姐姐的好呢。他应该很快会回来。”一边说着心里一边嘀咕:“也不知二哥能不能请到他?就算请到他,又怎样让他知道,他妻子的事呢哎!”
李德胜想到此不禁叹了口气。老鸨道:“怎么,有心事。”李德胜道:“也没什么,我是怕马老爷会对付我。”
“我猜也是为这事,不用怕,不是有我吗。他来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你只要避上一避就没什么事了,只要不被他看到就行。”
“多谢!”李德胜作了一揖。
吃完早饭,李德胜来到秋月姑娘房中。秋月看到他,很是惊讶。语带关心地道:“妈妈不是叫你不要来吗,要是被马老爷撞到,你就惨了。”
“多谢姑娘关心,我来是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说完就走。”
“原来如此,那你快说吧。”
“前几日的凶杀案,你知道死的是谁吗?”
“听说是一个养马官的妻子,叫什么为来着,还死了一个下人。你问这干嘛。难道这事与你有关?”
“我能相信你吗,此事性命攸关。”
秋月听他如此说,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
李德胜继续道:“你只说对了一半,那个下人是我杀的。”秋月“啊”的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心砰砰跳。就像要跳到嗓子眼了,她用手按着胸脯,但依然镇定不下来。
李德胜坐了下来,倒了杯茶。说道:“你不用怕,你可以坐远一些,我慢慢的给你说。”
秋月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没有,我不怕,只是刚听到你说杀人,有些难以接受。我想他有该杀的理由。”
说完走向茶几,把李德胜刚倒的茶一口喝了,也没尝出味来。
李德胜又倒了一杯,说道:“还要吗?”秋月摇头道:“够了,你说吧,我没事了。”
“好!那下人名叫乔三。”
“乔三!”秋月大吃一惊。
“是乔三,你认得他?”
“他好像是马老爷的跟班,见过几次。”
“现在你知道是谁杀了吴为的妻子了吧。”
“你说是马老爷?”秋月有些不信。
“虽然不是他动的手,却也可以说是他杀的。那日我去白马寺上香,刚好碰到那乔三引着吴家娘子下了后山。
看他二人的样子,似乎有什么急事。只因我和吴为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跟了上去。他们在在半山腰的一所草房里停了下来。
我怕被他们发现,又不知具体情况,所以就没马上进去,而是绕到屋后,翻墙进去。
我蹲在他们房外,听到马日中的声音。我不说你也知道是什么事了。”秋月点点头。
李德胜续道:“姓马的是出名的淫棍,他能干什么好事,嘴里风言风语,难听已极,吴家娘子自然不从。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那吴家娘子自尽了。”
秋月“啊”的一声。脸上露出既悲伤又愤怒的表情。
“那时我来不及多想,冲了进去,只看到一把尖刀插在她的胸口,鲜血汩汩而出。眼看是不能活了。
那姓马的见到我也是大吃一惊。当时我一时激愤,拔出尖刀,就想干掉姓马的。就在这时,乔三出现了,我一分心,被马老儿给跑了,我追了出去,却被乔三挡住去路,我无法,只得把他杀了,马老儿也跑了。
不过这乔三也是条汉子,忠心护主。杀了可惜。但谁叫他有眼无珠,跟了这样的主子。也是他命不好。后来我就跑到这里来了。”
“原来是这样。”
“我这条命就捏在你的手里了,是生是死,全由得你。”
“你放心,我不会去告发你的。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
“你说。”
“那就是我怎么听说那日不止一个人在,凶手有两个人。”
“不错,是有两个人,我是有意瞒着你的。一来我怕你不答应。二来,我以为你从不出门,不会知道这些。看来是我错了,你是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
“过奖了。你第一个原因好像没说全?”
“真是什么也瞒不了你。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帮我们,毕竟性命攸关,万一你……”李德胜看了一眼秋月。
秋月接着道:“你是怕万一我去告密,害了你二人性命是不是?所以你就一人承担。想不到,你到是一条好汉。铮铮铁骨。”李德胜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
“我说的对不对?”
“我也没你说的那么英勇。我是想,死一个总比死一双好。”
秋月此时对他钦佩至极,再加上二人又亲近过,当然不会再有害他之心。但是还是想戏弄他一番。
“你还真瞧得起小女子。你那伙伴不就在这“飘香院”吗,要抓他也不难。”
李德胜抬眼看她,也不知这话是真是假。只见她面带笑容,不像是认真的。
“好,你要演戏,我陪你演。”
李德胜道:“哼,想要抓我二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秋月“哦”的一声,笑道:“想不到你还蛮聪明吗,可是你的小命可就难说了。”
李德胜见她如此说,又有些拿不定了。
心道:“李德胜啊李德胜,你怎么能相信妓女呢,这不是把命往虎口上送吗。”
李德胜脸上一片哀怨之色。秋月见他如此,于心不忍。但还是道:“你这么快就认命了,要是求求我,说不定我会饶你一命。”
李德胜已做了最坏的打算,把头一歪道:“哼!要杀要剐都由得你。”
“很好。”秋月起身,开了房门。叫道:“妈妈,要是马老爷来了,通知我一声。我好款待他。”
话说完,把门关上。又坐了回来。
“怎么样,怕了吧。”
“不要脸,俗话说的没错‘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秋月本想再戏耍一下他,谁知他竟然说出这种伤人的话,不禁两行热泪流了下来,内心凄苦已甚。
缓缓道:“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女人吗?”
李德胜见她声音有异,不禁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顺着面颊滴在茶碗里,泪珠又从茶碗里蹦出一些。
李德胜最见不得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心软了。什么事都难办了。李德胜口气略轻柔了些。
小声道:“ 你怎么哭了,我又没说错。现在是我命在顷刻。该哭的应该是我吧。”
秋月哭了许久,悲苦的心情好了些,听到李德胜的话,是又好气又好笑,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这一笑倒是把鼻涕给笑出来了。李德胜连忙拿出手帕给她。秋月一把夺过,待擦干净涕泪,心情平复多了。
秋月道:“对不住,把你的手帕弄脏了,待我洗干净了还你。”
“那也不必了,反正我再也用不着了。送你吧,我也没送过你什么东西,这手帕不值几个钱,你要不嫌弃就收着吧。”
秋月很是感激,没想到他命在顷刻还在为自己着想。于是再也不忍心欺骗他了。
秋月道:“我并非生下来就是妓女,我也读过四书五经。懂得一些圣人之道。对于大是大非绝不敢有何含糊。刚才只是试你一试,希望你不要见怪。”
李德胜见她如此说,大出了一口气。心道:“还好,小命暂时保住了。”但一想到刚才自己的话说重了,心里好生过意不去。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
良久,还是秋月先道:“也不怪你,是我玩笑开过头了。”
李德胜本不知说什么好,她一开口,倒显得自己更卑鄙了。李德胜连说了三个‘我’字,始终说不下去。
秋月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你找我帮什么忙?”
李德胜清了清嗓子道:“我想让你套出马日中杀人的话。”秋月有些疑惑道:“这是为何?难道你想告他吗?这是行不通的。”
“我知道,正道行不通,只有另想办法。反正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想杀他?”
“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我们不在这里动手。你只要套出他的话就行,别的你不用管。我就怕你舍不得他。”
“什么话,我虽对他有些好感,你也知道原因。”秋月脸一红,继续道:“但这人如此丧尽天良,我也不能帮他,何况你……我一定帮你的。”
李德胜握住她手摩挲着道:“好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