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长谈
韩二叔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的搭一句话，心里面暗喜，讲吧，讲的越长越好。
两个人没有针锋相对，也没有那股浓郁的火药味，他们更像是多年没有相见的一对朋友。
一个说着，一个倾听着。
但这些都是表面现象。韩二叔心里面慌得一批，生怕自己回答的不对，直接被康雪梅弄死。他强装镇定，“你们没有想过跑吗？忘了你们所谓的使命，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村子里面由族老掌控，我们能跑吗？逃跑的人只会被扔进尸坑里面。”
房间里面只有两个人的说话声，突然寂静下来。
韩二叔心想，这康雪梅走了，咋不说话了。房间里面传来稀里哗啦的翻书声，康雪梅翻书干什么。
翻书声消失的瞬间，康雪梅开口道：“你知道我们那里为什么叫寿星沟吗？大部分的人活能过一百多岁。一百岁，一百岁，人活七十古来稀……那一百多岁呢？”
“莫非……”
韩二叔故意把声音拉的长长的，两个字狠不得拉到九霄云外。
“你猜的没有错，我们能活这么就是因为墓里面老祖宗的关系。很多的族人的心里面都认为自己是最幸运的那个，不会被扔进尸坑。”
韩二叔讥笑地说：“你难道没有认为自己是那个幸运的人吗？”
康雪梅敷衍地说：“时间太久了，我忘了自己当时是如何想的了……”
韩二叔感觉身上剧痛，呼吸也开始放缓。马上就要嗝屁了，还能不能再见上闫翠竹一面。
韩平凡跑了，平安了。韩二叔死前最留恋的就是闫翠竹，不由的时的想起她。
韩二叔还在拖延时间，可他感觉度秒如年，可那也得拖啊！他开口问：“后来呢？你们的族人怎么都死了？”
“他们想把太爷爷扔进尸坑里面，我太爷爷逃进墓里。整个族的人都进去了，他们认为法不责众，只要是都进去了，就不会受到死人脑袋的责备。太爷爷凿烂了蛊室，其他的人都被蛊弄死了。”
“后来我太爷爷从大荒窟搬了出去。但关于寿星沟的事情，一代又一代的流传了下来。”
“从我爷爷那辈开始，就去苗疆学蛊术，墓里面的蛊对我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威胁，我们能够自由的出入那座墓。”
…………
“我的故事讲完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就告诉我素女墓的下落吧。”
康雪梅想进素女得到长生的法子，她活了九十多年，深刻地体会到了获得时间的好处。
要进墓，就靠她一个九十多岁的孤老婆子，万万不可能，再过个一二年，她走路都得拄拐棍了。如果得到韩二叔的帮忙，会多几分胜算。
早年她来到济南，就是为了得知素女墓的下落，嫁给康大丑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两个人没有在一条席上睡过觉，哪里会有的孩子。
后院那几间破房，曾经是康大丑的住处。可康大丑年岁日渐增长，想要一个孩子，对她动了心思。
康雪梅直接勾通土匪，弄死了康大丑。
韩二叔开口问：“故事讲了这么久，你该告诉我，甘老道的事情是真是假了。”
“假的，当时我也在墓里面。你应该也知道整个墓就像那个死人脑袋的身体，只要墓发生的事情那个死人脑袋都知道。我知道甘老道的事情是，从死人脑袋嘴里面知道的。”
张口闭口死人脑袋，对战国子爵没有丝毫的尊重。
韩二叔好奇的问“你为啥要找素女墓？”
康雪梅情绪激动地抖了抖手中的记账本子，她说：“你知道我手里的是什么吗？忘了你的眼瞧不见了。是一个破本子，比刚生出的孩子的屎尿布还破。”
“我得了呆症，好多事情都忘了。我把记得的事情都写到了这个本子上。”
康雪梅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很多事情都没有了影响，有时候她翻看破记账本，会怀疑，那些事情是真的发生在她的身上吗。
很多细小的事情更是忘的一干二净，都忘了清朝有宵禁。
呆症很可能父有，子也有。按照现在的话说，那叫遗传。
很长很长以前，康雪梅见到过他父亲的惨状，可怜又可笑。
康父去放驴，把拴驴的缰绳系在腰上，结果四处找绳子，最后一看耷拉在腰间。
韩二叔说：“你想用素女的长生法来治你的呆症？”难怪这康雪梅说话，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
“一个方面吧，最主要是长生的诱惑太大了。”
韩二叔没有应答，只是心里面在想，人老何苦成精。
康雪梅催促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告诉我素女墓的下落。”
韩二叔抬头，用那臃肿的双眼凭着感觉瞧向窗口，可是看向了窗口的对面，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们怎么还不来，这都快拖不住。“最后一个问题，万一我们不来你这客栈，你的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康雪梅说：“我从古墓里面得知，你们会来济南，轻松的不得了。你中了归真蛊，蛊母在我的手上，不知不觉中，你会不由自主得走到蛊母的附近。”
韩二叔闭嘴不言，往床上一躺，背对着康雪梅，不再理会。
最主要太累了，躺着比坐着舒服。
“韩老二，咱们无仇无怨。只要你把素女墓的事情告诉我，我会让你叔侄二人平安离去。”康雪梅忍下心里面的怒意，让语气努力和善，可面子上冷如冰霜。
“要杀要剐，随你的意！”韩二叔讥笑几声，很舒适的摸摸自己的肚皮，还差一点，还差他拿我的软肋要挟我。
“韩老二，我会蛊的，能给你下蛊，难道就不会对你侄子下蛊？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侄子想一想吧？”
康雪梅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猜一猜，明明我在门外，为什么还敢放你侄子走，”
刷的一下，空气仿佛被韩二叔挺起身子时划破，手指着康雪梅颤抖和个不停，起得太猛了，头好一阵晕旋。
他心里面又喜又忧，心得是，经过威胁后说出的话，康雪梅更容易相信；忧得是，他不确定，康雪梅是不是真的对韩平凡下蛊了。
唉……韩二叔长长地叹气，无奈地问：“我说了，你真的能给我解蛊吗？”
“你说吧。”
韩二叔说的几乎都是真话，但康雪梅几乎没有可能找到素女墓。
“素女墓的地图在龙凤交合图上，这图原本在我手下，给了我哥两张，给了甘老道一张。后来啊，我的图被闫翠竹盗走了……”
“我们研究了很多年，没有解开龙凤交合图的秘密。现在闫翠竹为了给我平事，把她手里面的图给了白莲教。我哥的图，当了一张，剩下的那张不知所踪。甘老道的那张被他遗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