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为了素女墓
康老太太转身的那一瞬间，韩平凡也快速的向后院走去。
“喂，等等，你二叔在楼上的客房。”
中午的时候，康老太太就说了，让他叔侄二人晚上睡在客房里面。
韩平凡询问道：“哪一间啊？”
“走吧，我带你去。”
…………
韩二叔早早地在房间里面睡下了，房间炽热，他就穿着一条破了洞子的裤子躺在床上，裸露着上半身。
半个时辰前，闫翠竹让韩平凡先回来，她则请济南的军阀头目和白莲教的人到飘香阁喝花酒、白嫖。
请来军阀头子是为了镇场子，虽然军阀在江湖上没有什么话语权，但架不住人家有枪啊。武功再高也怕枪子。
哪个男的不好色，这些军阀头子来妓院都是白嫖，甚至在妓院里面有股份，他们和闫翠竹的关系好的很。
闫翠竹誓要为韩二叔平了这件事，如果讲不和，她会请军阀头子动手，不再管什么江湖规矩。
…………
韩平凡拖着一盏煤油灯走进了客房，橘黄色的火光照亮整个房间。
客房里面有一张很大的床，足够容纳两个人的身躯，更何况韩二叔算半个大人。
客栈的里面的床能不大吗？万一有那野鸳鸯，有好些热恋的男男女女，不能在家里面干事，只好到这客栈偷偷的体会这鱼水之欢。
三尺窄床如何放下两具火热的身体。
当然了，也会有赶路的夫妻，可那也是两个人啊。
韩平凡摇醒酣睡的韩二叔：“二叔，康雪梅有问题，咱们得快些离开。”
韩二叔感觉有动静，努力睁开双眼，可眼皮就是抬不起来，或者说，他失去了眼部肌肉的控制。眼前一片黑幽幽地，模糊不清“平凡你没有点灯吗？”
“二叔……点着灯呢……”
韩二叔的眼泡浮肿，眼皮都睁不开了，努力用手撑着起来，可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二叔，你怎么了？”
隐隐间有一种不安涌上心头，韩二叔想起刚才在迷迷糊中听到韩平凡的话，但有点记得模糊，于是问：“你刚才说什么？”
“康雪梅有问题。”
韩二叔愣怔了许久。药，那枚药有问题。当时甘老道在墓里给我把过脉，说还能活一个月，可现在就有一种大限将至的感觉。
韩二叔此时此刻也明白了康老太太有问题，没有想到打了半辈子的猎，今天被雁啄了眼。
他没有一丝慌乱，而是急忙道：“平凡，你快跳窗走，去飘香阁找闫翠竹”
“二叔……我去找康雪梅先为你要出解药，然后弄死她！”韩平凡瞧见韩二叔这个样子，怒火涌上脑，他什么也不想了，什么也不顾忌了。
韩二叔怒斥：“蠢货，你怎么敢保证康雪梅没有后手？她就没有防备你和她硬拼？”
“我要是康雪梅的话，我第一个就给你下药！”
“滚，快滚，少给我墨迹！再不走，一个走不了！”
韩平凡迟疑了一下，也不再拖泥带水，三步并两步奔到了窗口，直接翻窗而出。
窗户口离地面虽然高，韩平凡还是平平稳稳地落到了地上，只是双腿稍微有点麻。他是有武艺在身的，虽然荒废多年，但也不是常人能比的。
韩二叔见韩平凡跑了，心里面那块沉甸甸的石头卸了下去。我能活的时间不长了，平凡跑了就好，相信翠竹能护平凡周全的。
他们叔侄二人都有一个念头，之前康雪梅没有下死手，目前也只是把韩二叔毒瞎，说明现在还不会往死里弄韩二叔。
逃出去一个人找救兵是最好的方法。
之前头痛欲裂，用冥器当钱进青楼，是归真蛊突然剧烈发作造成的结果。
蛊骤然恶化，很可能是那枚丹药造成的。
康雪梅有问题，她的丹药不可能没有问题……没有问题的话，韩二叔也不会成为现在这副样子。
韩二叔寻思着：现在脑子清清楚楚，能够推测出这些，说明我是回光返照，随时可能嗝屁。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上闫翠竹一面啊……
唉，糊涂了，康雪梅是如何知道甘老道的事情，说的有模有样。
假如没有问题的话……也不太可能。韩二叔的脑海里面浮现出战国子爵墓里面的四寸小脚印。
韩二叔正襟危坐，可他憔悴的身躯就像风中的残烛，随时可以熄灭，有气无力地说：“进来吧……”
让自己看的不那么羸弱，那是他最后的体面。
韩二叔常在墓里，不止能夜里视物，听力更异于常人。当韩平凡跳窗逃走时，他就感觉到门外有人了。
“老弟还在啊？”康雪梅粗暴的推开门，矫捷地走进房间里面，丝毫不难瞧出她是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她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意，语气依旧那么和善。
韩二叔没有破口开骂，更没有勃然大怒，而是就像正常聊天的问：“我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和你脱不了关系吧。你想要什么？”
没有康雪梅预期的愤怒，她还有点不适应了。
她下眼眸，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过了半晌才说：“我想知道素女墓的下落。”
韩二叔的心里面有很多种康雪梅对付他的缘由，但万万没有想到是因为素女墓。“我能告诉你，但有些问题想要你回答。”
这样一来是拖延时间，二来是套康雪梅的话。
康雪梅没有想到韩二叔会这么容易答应，原本还以为会费些功夫，用上些酷刑。康雪梅的眉宇间有一抹藏不住的笑意“知无不言，言之不尽。”
“甘老道的事情是真是假？”
康雪梅未曾想到，韩二叔先会问甘老道的事情，原以为会问蛊的事情，所有的人不是应该把自己的生死放在第一位吗？
她从怀里面掏出一个破旧的记账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不少东西。
浑浊的眼睛，变得深邃起来，康雪梅无奈的说：“假的，我胡扯的。告诉你一件事情，很多事，你就明白了，也不用问我了。我原本姓凌，老家你也去过，就在战国子爵墓的上面。墓里面见到的那位，是我老祖宗……”
康雪梅感觉一问一答有些麻烦，索性把自己拜韩二叔可能问的都回答了吧。
如果韩平凡在这里，丝毫不会以为，从康鱼的故事能得到许多蛛丝马迹。
韩二叔也没有阻拦，任由她讲着，越长越好，这样很有可能拖到闫翠竹来。
“我们这一族给他守墓，每年都会有不少的族人被填进墓外的尸坑，来给那个死人脑袋壳子提供尸油，让他脑子活着。”
当时韩二叔在墓里蛊室外的勇道看见几百具白毛尸，他就在猜测，子爵墓有守陵的，但出了什么意外进了墓里面，后来都死了。
子爵的后人不是应该死完了吗？不然不会有后来的李家人鸠占鹊巢。
康雪梅低下头，看一眼本子，继续念：“族人们像大牲口一样，不停的生娃……上床干架……生娃……只为了能够用人去献祭，去填那尸坑。”
“族老说，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康雪梅的声音里面不知不觉地哽咽，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听到这里，韩二叔算是听出来了，康雪梅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也不知道她憋了多长时间，倾诉对象也不分人了。
尸坑里面会有各个朝代的衣服，证明从战国到康熙年间，一直有人去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