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块大洋
韩平凡怒火腾冲到脑门，立即嚷道：“谁算不起卦。”说罢后，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大子扔给老道，瞧着他那气势就像扔了一个大洋似的。
老道手慢了一些没有接住大子，猴子通人性地弯下腰拾了起来，递给了老道。
老道从搭在身上的百宝袋里面取出了龟壳和铜钱，随后立即起卦，他道：“我要用一个变爻，用你口袋里面的钱数吧。”
天下卜卦的方法有很多，小任六，梅花易数，周易六爻……这个老道士用的就是周易六爻法，摇六次铜钱，再取一个变爻，最后得出卦象。
韩平凡看了一下钱袋子，里面还有六个大洋，心里面隐隐不安。上文说过，韩老爹会算卦，韩平凡在耳濡目染下对算卦的方法知道一些。
古人认为万物都有阴阳，天为阳，地为阴；男为阳，女为阴。数也是有阴阳的，奇数为阳，偶数为阴，故九为极阳数，六为极阴数。
“你口袋到底有多少钱？”老道催促道。
韩平凡结结巴巴地说：“六个大洋。”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没有想到韩平凡身上有这么多的钱。刚才嘲笑韩平凡的人脸耷拉了下来。
韩平凡突然感觉不妙，财不外露啊，露了可是会被贼惦记的。
老道也没有说卦象，也没有说任何的解词。他直接开口道：“你有难了。”
“你随口胡扯的吧。”
老道咧嘴一笑，轻飘飘地说：“老道送你一句话，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
猴子突然敲了一下锣，把走神的韩平凡振了回来了，把他的后背惊出了汗。
老道轻拍了一下猴子的脑袋，训斥道：“你想吓死人？”
韩平凡问老道：“敢问道长贵姓？”
“小老道姓甘。”
韩平凡脸色微微变化，他很是忌惮地瞧了一眼老道。早些年江湖流传有这样一句话：若问前路，北韩南甘。这样称呼不是因为两个人所在的地方，而是因为北为尊，南的地位要低一点，由此可见姓韩的实力强上些许。
韩平凡向甘老道抱拳道别，然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他刨他老子坟的时候没有怕，听了一句老道的话却怕了。
老道最后两句才是最耐人琢磨的。其他的人只会理解为，天机不可泄露；可韩平凡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开头那句，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说的是韩老爹。
麻姑村其他人不知道韩老爹为什么死，韩家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韩老爹自视甚高，没有把任何的事情放在眼里，把什么事都算个水落石出。韩老爹早早地死全是因遭受到了天谴。
后面那句自然说的是韩平凡，这其中的缘由可能只有韩平凡知道。
甘老道对着其他的人道：“还有人要算卦吗？”
在场的人一见韩平凡脸色凝重，急匆匆地走了，于是都认为甘老道是有真本事的。其他的人都上前算卦，谁都没有想到甘老道为他们算的卦是信口胡说。
韩平凡是第一个算卦的人，必须要用真本事，不然在场的人不会信的。在场的人大约有百人，每个人都用真本事，就算被累死也算不完，最可怕的是要受天谴。
薄利多销，在这一个下午甘老道挣了有一百二十个大子。
天黑的时候，街上的人开始稀少，最后一位算卦的是一位老大娘。甘老道一看老大娘是最后一个算卦的，收起了摊子。他向老大娘打听老刘当铺在什么地方。
老大娘听到老刘当铺脸色微微变化，在心里面想，今天为什么这么多的人找老刘当铺。她说：“被大火给烧了，什么也没有剩下。”
甘老道面沉似水，呆在原地老半天，半响才说出一句话来：“什么也没有剩下？”
老大娘道：“连牌匾都没有剩下！”
甘老道眼里有着淡淡的忧伤，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两只小猴子听到了老刘当铺被烧了，哀哀哭泣，体型偏大的猴子给小猴子擦泪。
“哭什么哭，嚎丧呢！”甘老道大声怒道，两只猴子把泪水憋了回去。
甘老道声音太大把老大娘吓的一哆嗦。甘老道立马为老大娘号号脉，生怕被敲竹杠。
十个道来，九个医。甘老道的医术不能算高超，可看个平常的小病还是，老奶接生——擅长的很。
两只猴子眼里面满是忧伤，甘老道抚摸猴子的脑袋。
老大娘看见猴子哭，好奇地说：“这两只猴子真是通人性。可为什么听到老刘当铺被烧，他们会哭？难道成精了？”
甘老道只是笑了一笑没有说话。这更给老大娘一种得道高人的感觉。
老人们都比较好事，老大娘问道：“你找老刘当铺有什么事情吗？”
“早些年当了一件挺重要的东西，最近有点闲钱打算把东西赎回来。”
老大娘又对老道说：“你要不去贪财黑心鬼那里去碰碰运气？”
老大娘把贪财黑心鬼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甘老道，也把贪财黑心鬼的地址告诉了甘老道。
甘老道辞别老大娘，带着两只猴子立刻赶往了贪财黑心鬼那里。
…………
贪财黑心鬼见天黑了，点了一盏破旧的油灯，微弱的火光摇曳着。他在灯下观绢布，整间房子被橘黄的微光笼罩，连绢布也被氲上一股淡黄色。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块布还有他没看透的地方。
他在灯下观画，不断的摸索着绢布，他突然感觉这绢布比平常的蜀锦要厚上一些，眼里面闪过了一丝精光，嘴角微微上扬。
他将蜀锦在灯前展开，火光照映在绢布上，隐隐约约又显现出另一幅画，可线条相互交错什么也看不清。
贪财黑心仰天大笑。这绢布是由两块布合在一起的，龙凤交合图覆盖住了下面的图，普通人都会认为这就是一副普通的房中术图。
古人的智慧我们难以想象，不过由于种种原因很多技术、书籍都失传了。
他在心里暗想，如果把绢布分成两块，会薄的似蝉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