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耍猴老道
韩平凡还想再多要几块大洋，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贪财黑心鬼说：“我就这价钱，没有办法再加了。我的情况你也见到了，穷的只剩下裤头子了，就这六块大洋，还是棺材本了。”
贪财黑心鬼说罢后，用他那满是油污的袖头假意擦泪。这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被他装的可真像。
这间房里的三个人里面，二狗流可是了解贪财黑心鬼的，他知道贪财黑心鬼的家底有多丰厚。
现在贪财黑心鬼就是，财神爷要饭——装穷。
韩平凡想了想，家里面的老娘等着用药，心一狠答应了下来。他颠了颠手中的六块大洋，感觉心里不是一个滋味，这可是刨开他爹坟换来的。
六个大洋在那个年代不太多也不算太少。八斤猪肉也就一个大洋，可有几个人能吃上猪肉。
韩平凡拿着六个大洋，先离开了。他急着去药铺抓药，老娘的病可耽搁不起。
二狗流待在了贪财黑心鬼的家里面，谄媚笑着对贪财黑心鬼说：“黑爷，我帮你促成交易，咋呀给我点好处吧。”
贪财黑心鬼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二狗流，你把主意打到了你黑爷的身上，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外面的天暖烘烘的，房间内的温度好像骤降了好几度，二狗流感觉出来了贪财黑心鬼的怒意，立马讪讪的说道：“黑爷，不敢不敢。”
二狗流在心里面几乎把贪财黑心鬼的八辈祖宗刨出来骂了一个遍，可脸上还是一脸谄媚讨好的样子。
贪财黑心鬼又拿出那块绢布细细端量，他也不和二狗流搭话，把二狗流晾在那里。二狗流感觉无趣就离开了。
谁也没有想到，一块绢布当中藏有一件惊天动地的秘密，会在十二年后的江湖上惹起多少的血雨腥风。
话说韩平凡拿着八块大洋，去药铺抓了几副药，刚出门，肚子叽里咕噜的叫唤起来。
他打眼望去，真好就看到了一家羊肉店。他一想到冒着油花、升腾着热气的羊杂汤，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
韩平凡拿着剩下的钱，走进了羊肉店。此时已经过了吃饭的点，饭店里面人少的可怜。鬼进来都感觉到冷清。
韩平凡叫来店小二，点了一碗羊杂汤。小二道：“此时已经过了，饭点，你要吃还得等一会。”
他坐在凳子上等着上汤。那个时候靠现做，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
此时此刻老娘的病也不急了，他在心里面想，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更何况老娘怎么忍心我挨饿。
店小二端上来一碗羊杂汤，韩平凡狼吞虎咽，没有几口就吃完了，他又点了一碗，整整吃了四碗。
可他一想到民间有这一个说法，人三鬼四。这个四还和死谐音，感觉不吉利，他又加了一碗。
五碗羊杂汤下肚，他肚子挺了起来，就像怀里抱着一个西瓜似的。
他提着药就往外走，此时此刻羊杂汤外面传来了一声声高康的吆喝声：“耍猴了，耍猴了，有钱的随便给几个，没钱的捧一个人场。”
出了羊肉店，韩平凡就见了黑压压的人群围着一个耍猴的老道，人群中传来阵阵的拍手叫好声。
两只半人高的猴子翻着一个又一个跟头，老道打眼一瞧众人，骄傲的说：“来个绝的。”
这两只猴子竟然如人一样跳起了舞，每个举动中都有几分人的神态。两个猴子向后一倒，竟然来了一个下腰，引起雷鸣般的掌声。
两只猴子又开始叠罗汉，各种耍宝……这猴子耍的太精彩了，把韩平凡给吸引住了，都忘了回家。
平时见过耍猴的，可没有见过这么绝的。正到精彩处，老道轻轻敲锣，对着猴子说道：“小哥俩，歇息一会吧。”
那两只猴子竟然听懂了人言，乖巧的站到了老道身旁。
在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耍猴的人也有规矩。
锣响，猴子耍起来。锣又响，猴子开始表演，待把人们的眼球全部吸引，锣声戛然而止。像说书的，说到你急着想听下文的时候，突然“遮断”。干什么？自然是为“收钱”做铺垫。
有的耍猴人会直接要钱，要想继续看下去，多少得掏几个钱，这个赚不了大钱。最赚钱的还是属于卖江湖野药的。
庄稼人风里来雨里去，胳膊腿不伤不痛的少而又少。耍猴人会说自己的药包治百病，有好事者斗胆一试，正中下怀。一块膏药贴于患处，给你拍拍打打，促进血液循环，暗中再加点内功，推波助澜。寒质的身体，过几分钟，你自然会觉得舒服多了。
耍猴人千里迢迢来贵地，辛辛苦苦的耍猴，嘴皮子磨薄，再加上精心侍奉，买药自愿。善良淳朴的人总是这样想。
当耍猴人问试药的人，效果如何？你就是不管事，也难于启齿，何况又有点热乎乎的感觉呢，于是，自然说“好”。
这“好”字一出口，周边观望的人再有定力，也会坐不住。于是便把手伸进腰包，蜂拥而上纷纷购买。待耍猴人盆满钵满，才偃锣息鼓。
这个老道没有直接要钱，也没有卖药，反而是卖卦。
老道向众人介绍到自己：“小老道在钟南山得道，有前知五百年，后晓五百年的本事。谁来算上一卦。”
在人群里的韩平凡冷笑几声，他可把这里面的门道看的清清楚楚的。
老道说：“一个大子一卦，可我这卦只送有缘人。”
在外围看热闹的韩平凡被老道拉进了人群，老道开口对道：“小哥，我见你眉头发黑，干了什么损阴德的事，我为你算上一卦？”
这句话可把韩平凡吓坏了，刨坟就是损阴德的事，更何况是刨的还是自己亲爹的坟。
韩平凡努力平静了下来，认为老道是蒙对的。一上来就说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的几乎都是骗子。
周围有几个青皮开口说：“你看不看卦啊，就是一个大子的事。”
韩平凡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周围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乞丐，出不起这一个大子。
那些青皮故意问他看不看，是在折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