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交锋
贪财黑心鬼找来家伙事,打算把绢布裁开。
一个破旧的红木盒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修补古画的工具,有时候一些价值高的古画破损了,不可能任由它坏着吧,这个时候就靠匠人修复了。
这个盒子里面最吸引人眼光的是一根细长细长的银针,大约有半指宽。这个是贪财黑心鬼用来揭画用的。盒子里面还有溶解胶的药水,用来把画和裱分离的。
绢布一摸很柔软,没有一点硬块,应该不是用胶粘在一起的。有可能是用特殊的技法将两块布缝在一起的。
贪财黑心眯着眼睛在绢布上找缝接点,瞅的他两眼酸涩,可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
门外陡然传来“当啷”一声,他一回头瞧见窗外闪过一道黑影。
贪财黑心鬼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哆嗦,定了一定神,抓起一旁的瓜皮帽随便地顶到了头上。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狐疑,心里暗想:院子里的鸡,凶狠比得过狼,今天有贼来咋没声音了,莫不是有高人?
走到门前,他脸上的狐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凶狠。打架,谈判这类的都讲究一个气势,他猛地推开门,气势十足的吼了一声:“什么鸡鸣狗盗之辈,还不快快给我滚出来。”
院外万籁俱寂,鸡静静卧在半塌的墙根下面。一声猴子的吱吱叫声吸引了贪财黑心鬼的注意,那猴子直勾勾地盯着鸡,偷鸡贼三个字都写在了猴脸上面。
贪财黑心鬼心里想:看来,刚才的黑影是这只猴子,难怪鸡没有叫。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根长棍去打猴。猴子吓得拔腿开跑,一蹦一跳的从贪财黑心鬼的眼前消失。
贪财黑心鬼冷哼一声“杂毛畜牲,也想偷爷的鸡。”
猴子并没有离开,而是隐到了暗处,与夜色融为一体。贪财黑心鬼以为猴子离开了,就进了房子,大约过了几分钟,一个老道带着两只猴缓慢的走了出来。
体型小的猴子,两只手不断的在空中比划着方形,形容着那块绢布。甘老道很快就明白了猴子想表达什么。
甘老道轻轻抚摸小猴子的脑袋,夸奖道:“干得好。”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摸笑意:“来找这人原本是想碰碰运气,没有想到还正让瞎猫碰见死耗子了。”
甘老道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破屋,老道本来长的就不好看,这一眯眼更加难看,还有几分猥琐。此刻他在心里想:是动手强抢,还是动手明着强抢呢?
墙角时不时传出几声虫鸣,鸡突然支愣起来,高高的昂起头,盯着同一个方向。甘老道和猴子正在那个方向,不过他们身处院外。
甘老道看着鸡,两只小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寒意,满脸的厌恶:“邪术!”
甘老道是得道的高人,一眼就看出了这群鸡的来历。
鸡身上发着缕缕尸气,眼神凶狠,喙尖锐无比;瞧这架势,是吃死人肉长大。
平常的禽类在夜里面是没有行动能力的,除非受到了惊吓才开始乱跑,可院子里的鸡主动的向甘老道聚拢,也许是经常吃死人肉的缘故吧。
两只猴子见这些鸡想对甘老道出手,直接呲起了牙,咧起了嘴,面露凶相,它们刚打算上前将鸡给咬死,甘老道悠悠道:“你们如果咬这些鸡,那么就会中尸毒。”
老道从百宝袋里拿出来一瓶个绿瓷瓶,瓶子里面全是油黄油黄的稠液,还有一股股尸臭味从瓶子里面传出来。
这瓶尸油十分珍贵,是经过数次提纯得来的。早年甘老道游历到湘西,他结交了很多人,其中有那么一位赶尸匠,两个人相谈甚欢,离开时赶尸匠送给甘老道一瓶尸油。
老道把手伸进院里,只是滴上了一滴尸油,一股尸臭迅速的院子里传开。那些鸡扑上来时,同饿狼见了刚出生的羊羔没什么区别。
甘老道眉毛一挑,嘴角微微上扬,他对着那两只猴子问:“我厉害不?”
猴子似人地点了点头。
寂静无声的院子陡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一颗铁珠从房内射出,击穿了窗户纸直奔甘老道的面门。
甘老道面色一凝,马上弯腰,躲过铁珠子。
要成为一个高道,要学习的东西可不少,医术、武艺、道家的经典……
老道虽老,可也是练家子,躲过一颗铁珠轻而易举。
甘老道紧盯着房间的门,只见贪财黑心鬼手举着火器缓缓走了出来。
贪财黑心鬼听到了院子里面的吵杂声,就知道有人来了。他又想到刚才的猴子,感觉可能又高人来了。他拿出珍藏多年的火器,也叫火铳。
他给火器填上火药,按上铁珠,趴在窗户边,照着甘老道开枪。
难怪人们称他为黑心鬼,感觉威胁到自己就下死手,连盘道都不盘。
甘老道看着贪财黑心鬼手中的枪,满脸的忌惮。那两只猴子躲到了他的身后,吓得哆哆嗦嗦。
贪财黑心鬼问道:“何方牛鼻子妖道,来此有何贵干?”
牛鼻子已经就够嘲讽道士的了,又加上了一个妖道,更是把甘老道贬的一无是处。
甘老道一听见贪财黑心鬼叫他妖道,面无表情,平平淡淡的说:“多年不见,大朝奉还是这样生龙活虎。”
“屁,我什么时候认识你这挨千刀的妖道了。”
“阁下,十年前,我在老刘当铺当了一副房中术的图。当时就是你鉴的宝。”甘老道一脸和善的说。贪财黑心鬼的手中有火器,他怎么敢强抢。他武艺高强,可也不能次次躲过火器发出的铁珠子。
贪财黑心鬼细细瞧着甘老道,别说,看着面前这个老道确实面熟。
早年的回忆在贪财黑心鬼的眼前慢慢浮现。当老刘当大朝奉的那些年,有一件事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影响。
十年前,老刘当铺是城里面最红火的一家当铺,没有之一。那个时候,贪财黑心鬼还在老刘当铺里面大朝奉,平时没有捞油水。
有一天,当铺里面来了一个老道,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头戴一顶残破的道馆,手中端着一把拂尘,口中还念着无量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