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我没有害怕过
冯玉耳小姐曾经把穿衣镜打烂,把梳妆台砸碎,凡是能照影儿的东西统统干掉。
冯玉耳不敢面对镜子,就是不敢面对自己。她的人生是自卑的,也是最可怕的。她不敢面对自己。
我拿着镜子,她就把脸侧向一边,生气地说道,“墨掉,你给我滚远一点!”
“玉耳小姐,你就看自己一眼吧,你确实变了。”
她一开始坚持不看,后来偷偷瞄了一眼镜子,发现自己并没那么丑,那么可怕,自己还是可以跟自己交朋友的。
所以,她又偷偷地看了两眼,满脸惊讶。
她抬起头看着我说,“墨掉,我变了,我变得好看了。与从前的自己虽然不能相比,但已经非常好看了。至少我敢抬头照镜子,镜子里不是魔头-----。”
冯玉耳看似看着我,其实一直对着镜子在看自己,满心喜悦看着自己好起来了,激动得眼泪盈眶。
她说,“墨掉,你把镜子给我!”她嘴上这样说,但是手里针线活没有停止。
我怕她拿不住镜子摔碎伤到她,就把镜子靠近她,让她看。
“玉耳小姐,还是让我拿给你看吧。”
她对着镜子照照左脸,又照照右脸,自己的脸的确没有长在别人的嘴里,她不害怕了。
然后坐端身姿,正对着镜子照的时候,她突然开口说道:
“墨掉,赶紧把镜子拿走,别耽误我做针线活。我要加紧练习,我要快快地好起来,就可以穿衣吃饭,就可以走出一九五八号别墅接见亲朋好友了-----。”
渴望健康的人就是这么简单。
我将镜子放回原处,转身把玉耳小姐做的针线拿在手里看,确实要得。
她一针穿过绣布,一针又穿过来,翻转自如,走线灵活,动作熟练,像个熟练的绣女,就不赘述。
在日中的时候,外面又热又闷,我没法在花园里浇花、种草、捉虫了,就坐在地下书房看书。
燕门关手里拿着东西走进来,说,“墨掉,这是冯华山穿剩下的大裤衩子。”
她拿在手里抖了抖,然后又说,“我看还是崭新的,没舍得丢,你拿去穿,穿上凉快。”
说着把裤衩递给我。
我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看着燕门关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条裤子两个人穿觉得有些尴尬。
一个长得跟女人一样身材的男娃子,怎会穿一个老板的大裤儿呢?
燕门关见我嫌弃不肯收下,于是说道,“你放心,我亲自用手洗的,不脏,非常干净。”
我见燕门关一片好意,只好伸手接过来。
而她笑着说道,“小田,你给我穿上看看。看看我修改得合不合身。”
“姥姥,我明天穿。”
“你赶紧给我换上让我看看,我要上楼陪玉耳小姐说说话。”
“我……。”
“你怕我看你身体?”燕门关侧过身,说,“你这孩子,我是你姥姥。”
感动人的话是甜蜜到心底的关切。
燕门关见我穿上裤衩还像那么一回事,于是点点头,高兴地说,“小田,玉耳小姐最近夜里安静很多,脸上还有点颜色了。”
我没有说话。
她又说,“小田,我要去永辉超市买个活鸡,再买些补品给玉耳吃,你跟我去吗?”
“姥姥,我在这儿看看书。”
燕门关和杨淑珍上超市采购去了,我赶紧来到玉耳小姐房间里,看见她手里拿着针线,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但是她拿着针线的手还在动,好像在梦里绣花一样。
我没有惊动她,生怕受到惊吓手里针划破身体,于是轻轻地走过去,移开她手里的针线,放在圆桌上。
然后坐在沙发上想些其它事,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只见冯玉耳小姐双膝跪在地板上,盯着我大裤衩一个劲儿看。
我连忙站起来,以为她在看到我的隐私了。所以脸一下子红至肚脐。
我见她不自在起来,越发感到不安,就想起她和西门欢在一起的情形,就把燕门关修改裤衩儿这事忘记了。
满脑子都是她跟西门欢在一起风流的场景,以为她对我下手了。她见我乖乖地看着她,于是问道:
“墨掉,你在想什么呢?”
我赶紧扶她起来。
“你别跪在地上玉耳小姐。”
她抬头望着我说,“你羞耻了?”
“玉耳小姐,你不害怕了?”
“看男人我就没有害怕过。”
我迅速转过身,低头看,裤衩原封原样,并没有异样,也没有动过,这才放心地转过身,问道:
“玉耳小姐,你干嘛呢?”
她正好抬头看我。
四目相迎,只见她眼神摇摆不定,好像有许多秘密。搞得我心里没有底了。
心想她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不会看到我的雀雀了吧?
我正要问时,玉耳小姐迅速低下头,捂住嘴,把那张脸憋的紫青。
我就蹲下身,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抱起来坐在轮椅上,然后问道:
“玉耳小姐,你怎么从轮椅上下来的?”
“我爬过来的。”
说完,她噗嗤一声笑了,但是手里的针线活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她飞针走线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我心里非常欣慰,但是脸上非常尴尬,毕竟自己还没有碰过女人,还是个处男。
就在这个时候,玉耳小姐迅速把头扭向另一边,好奇的眼神看着我的下身,好像什么都看过了一样。
我万念俱灰,撩裤衩儿不是好事,男人会走霉运的。
因而脸再度红至大腿根,觉得被这么一个女子摸了身体,将是一生的阴影!
最让我害怕的是自己还没有做过几件男人事,所以还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身。
冯玉耳要是知道我的秘密,不留神告诉西门欢,西门欢告诉手下那些黑衣人。
玄衣人一传十,十传百,不几天传遍地下世界,地面世界的脸面将荡然无存啊。
林子大了什么鸟人都有,不得不提防。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反正冯玉耳小姐也是将死之人,没有什么亲朋好友跟她往来,所谓的秘密全烂在她肚子里了。
于是放心大胆地转过身,四平八稳的站在她面前,看着枯瘦的小脑袋。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鼻子一酸,可怜起眼前这个怪病女人来了。想起她跟西门欢在一起的时候,就该是她本来的样子,人生就该如此。
她打扮得体,长相甜美漂亮,家境又殷实,遇上好社会,日子应该过得相当滋润的。
她却偏偏遇上这么个怪病,而且还是地面世界无法医治的病。
无药可救,是人生大不幸。
既然不能出去享受,又不能痛痛快快地结束生命,冯玉耳小姐活在生不如死的豪华空间里,实属可悲。
但是她现在不害怕了,开始挣扎了,希望活下来!
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
我赶紧拉住她的手不松开。
“墨掉,你就让我挨着你坐在沙发好吗?”
我是一个叫花子,我哪有资格嫌弃玉耳小姐呢?
再说她叫冯玉耳,跟冯玉耳老师一个名字,就应该享受高年级女同学和冯玉耳老师的待遇。
所以我把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挨着她坐下来,握住她的手,说,“玉耳小姐,你今儿个很奇怪,到底怎么了?”
她看看我的眼睛,然后就盯住我的裤衩内侧看。
“你看什么呢玉耳小姐?”
她不说话,就是一个劲儿看。
她看我裤衩那种眼神非常赤裸,毫无隐私,所以我很不习惯,因而问道:
“玉耳小姐,你怎么了?”
她就指指裤衩内侧,说,“你自己看。”
然后伸手摸我大腿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