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微妙
我低头细看,只见两腿内侧裤衩上有两个米白色字,不过要用放大镜看。左内侧绣了个“鸟”字,右内绣了个“人”字。
我非常吃惊。
这是我睡着之后玉耳小姐神不知鬼不觉给我绣上的吗? 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是送给我的吗?
我还没想明白,首先心头一紧,觉得不太不可思了。
玉耳小姐在我两腿之间来回穿针走线,离丸子那么近,离皮囊那么近,万一手抖,万分心,万一走神,万一针尖走偏,戳到丸子怎么办?把皮囊和布匹绣在一起怎么办?
一连串问题让我毛骨悚然,激起一身冷汗。
我又不好当着她的面伸手摸裤裆里。因而赶紧站起来,将身体前后扭了一扭,手伸进裤兜里,肉皮既没跟布匹连在一起,也不疼痛,这才放心地坐回沙发上。
玉耳小姐看着我问,“墨掉,你不相信我的手艺?”
我高兴地说,“这半年来我们没有白辛苦。”
但是,我对她绣的那两个字进入深层次的思考。
“我要是个好男人,我就是人,我要是胡作非为,那我就是个鸟?”
听着“鸟人”二字我心里既欢喜又生气。
一个女子怎会在男人裤衩上绣字呢?尤其离生命线那么近。既是私家重地,又是高危险区域,她怎么在此搞刺绣呢?
万一不小心一针划破肉皮,泄掉气岂不成废物了?
我越想越觉得后怕,越想越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简单。
为了不打击玉耳小姐的积极性,为了不让冯玉耳小姐害怕,为了不让她有顾虑,为了让她对穿针引线产生浓烈的兴趣,我朝她竖起双拇指,说道:
“玉耳小姐,你是这个。这两个字真好看。你能在狭小的空间里穿针走线,绣上鸟人二字,你比姑苏城绣姑还厉害。“
“谢谢你的夸奖和认可,墨掉,我爱你。”
“谢谢玉耳小姐。不过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给我绣上的?”
她看看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晓得。”
“你也不知道?”我感到万分震惊,因而说, “你怎么不知道呢玉耳小姐?难道不是你绣的?”
“是我绣的。”
“你是在什么状态下绣上的?”
“我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绣上去的。”
我抬头看了看时间,自己才睡五分,她就在狭小空间里绣两个字,神速啊。
因而说,“玉耳小姐,她才学半年时间针线活,手法就如此熟练,居然在我两腿裤衩上绣上鸟人二字,你是怎么做到的?”
“空间虽然狭小,危险,还带有极强的刺激性味道,但是我一旦摸到针线就忘记一切了,就好像在绣台上绣花比赛一样,穿针走线行如流水。”
“你就神不知鬼不觉,神速的在我裤衩上绣上鸟人二字?”
“算是完成我人生第一幅作品。”
“玉耳小姐,你…,你真牛。”
“墨掉,没有你的帮助我是做不到的。”
“可是我心里很纳闷,你怎么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绣上字的呢?”
“我闭着眼睛也能绣。”
“算盲绣吗?”
“睡着了我也能绣。”
“梦绣?”
“不管怎么绣我只想健康,好好地活着。”
“我教你针绣的目的就是想你健康。没想到你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与其说是出神入化,还不如说我迫不及待地想恢复健康。”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玉耳小姐,你知道你醒来的时候在干嘛吗?”
“我像在做梦一样,你一动,我跟着就惊醒了。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一手拿着针,一手抓住你那个地方----。”她指着我的裤衩,说:
“来回穿针走线,忙的不亦乐乎,就在这个时候,我看你要睁开眼睛,怕你见我在你裤子上动手。必将受到惊吓,肯定会猛地站起来,急于转身,针尖就会扎到你。所以在你睁眼的瞬间,我就咬断线头----。”
他看着我的裤衩说, “你要是不信,就摸摸那儿,线头上还有我的口水。”
经玉耳小姐这么一描述,就把我彻底弄懵了。她才干几个月针线活就达到仙人手法了?飞针走线出神入化,成绣仙了。
我伸手摸线头,确实还是湿的,果然有她的口水。
因而说,“玉耳小姐,你是在梦里给我绣上的?”
“我要是清醒的话,也不会在你身上绣这么两个字。”她见我一脸不信任,赶紧解释道:
“我不但没动你的东西,而且连看都没看,只是飞针走线,一起哈成,就像我小时候练毛笔字一样,行云流水------。”
“这么神速?”
“我说句话你莫生气。”
“你说吧。”
“只是你身上的气味怪怪的,有男人的味道,也有女人的味道----。”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相信她没有撩裤衩。双重身份的事也就没有暴露,脸上的凝云散去,颜色顿时好看多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玉耳小姐是个病人,不该在危险地区逗留,更不该乱写乱画。
为了杜绝此类事在我身上发生,我提醒她说道:
“玉耳小姐,我没想到你会走火入魔,居然在梦里学做针线活。凡事不能急于求成,要慢慢的来。以后要绣一手,等你恢复健康,在心上人身上露一手还是可以的。就不要在我身上绣了------。”
她忽然流出眼泪,说道;
“墨掉,我首先要感谢你,但是你不能站着说话腰不疼。你说慢慢的来,哪个人愿意自己身上的病慢慢地好?病痛放在我身上,你轻松了。痛苦的人是我。”
我赶紧把她抱在怀里,并安抚道:
“我希望你马上,立刻,现在就好好的,可是我们还做不到嘛。”
“墨掉,你不用安慰我,你已经用心帮我了,谢谢你,我爱你。”
冯玉耳挣扎着要我松开手,然后从我怀里钻出来,她说,“我真的好痛苦。”
我一边帮她抹眼泪,一边在心暗暗地想:“玉耳小姐啊,在这个世界上,你说有几个人不痛苦?”
“就拿我来说吧,生下来就没有见过哪个不争气的爹,十一岁还没有钱上小学。”
“我母亲有时候疯疯癫癫,有时候又-----。我遭受同龄人的辱骂,拳头……。”
“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我的冯玉耳老师回城里得了病,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我想她,就把高年级女同学冯玉耳当作她。心想对她的每一点点好,就是对冯玉耳老师好。可是她被我结识的大哥哥陈鱼雁撬走做老婆了。”
“母亲笑话我小屁孩儿娶大老婆。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玉耳小姐,我身体虽然没有病,但是我心里有病啊。”
“而你只是身体病了,但心里没有病,如果病痛可以自己选择的话,我宁愿身体有病,也不选择心里有病------。”
“墨掉,你怎么了?在想那一个?”玉耳小姐为我擦去泪水,说,“你怎么哭了”
“我在想你为什么要在我裤子上绣鸟人二字。”
她看着我想了一会儿,说,“我心里一直觉得不对头,但是又说不出来为什么,总觉得怪怪的,憋在心里非常难受。”
“玉耳小姐,这两个字能表达你什么心情呢?”
“我就想绣这两个字,绣出来之后心里突然舒服多了。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这两个字是对我说的吗?”
“不!不是冲你来的。”
“那你把这两个字念一遍吧,或许能找到灵感。”
冯玉耳看看我,然后低着头念道,“鸟人。”
我怕她久病神志不清,因而问道,“是鸟和人呢?还是咬人?”
“我就是想泄愤,可就是不知道该对谁讲,”冯玉耳小姐低着头说:
“墨掉,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对你说的,我一直想说这句话,就是找不到人。至于是鸟和人呢还是咬人,反正我恨这个人。”
“这两个字在你心里很久了?”
她沉思了一会儿说,“以前没有,最近才有的。”
“你一直想绣在男人身上?”
“对。”
她忽然开悟道,“我是想骂男人鸟人来的,不过,我不是骂你墨掉。”
冯玉耳怕我多疑,就靠在我怀里,望着我说,“我骂冯华山也不会骂你。”
我知道玉耳小姐骂的是西门欢。只不过我这么问,是为了增强她的记忆,在犯病的时候,做她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