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绝望聊法
冯玉耳饿了，就睁开眼，生怕下一秒吃不上饭，看不见美丽的地面世界。
她说， “墨掉，你有话赶紧说，我还想睡一会儿。”
“饿就是饿，你怎么还跟我装困呢？你晚上的运动量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心里想，“你是病人，我不跟你计较。”
于是站起来，趁清洗水杯时整理好心情，然后走过来坐在椅子上，说，“玉耳小姐，你是白天睡觉，难道晚上没有睡，而是在运动吗？”
“墨掉，你在骂我吗？”
“我怎么会骂你呢玉耳小姐？”我赶紧解释道，“这些日子以来，我发现你白天睡得沉沉的，一动不动，非常安静，一到晚上就犯病……。”
“墨掉，你还是在骂我是丽人院里的女人。”
“她们没法跟你相提并论。”
“什么意思？”她非常伤心地说，“你说她们还不如我？”
“你不但叫唤的好厉害，还上蹿下跳，生龙活虎，动如脱兔-----。”
“晚上吗？”
“遇到刮风下雨恶劣天气也一样。”
“难不得我的肚子这么饿。原来是运动量过大。”
“其实你们女子白天应该是美食配瑜伽，晚上----。”
“晚上干什么？”
“晚上要深睡，要睡饱，才能养颜美体，而你黑白颠倒，身体怎么健康呢？”
“墨掉，我一到夜里八九点钟就不省人事，一觉睡到天明，还不够深睡、饱睡吗？”
“那你白天怎么打不起精神呢？”
“我不是有病嘛！”
“你没有病！”
“怎么可能？”她睁开眼，像想起了什么，就停顿了一下说， “对，你说得对，我没有病，医院里也是这么说我的。”
于是挣扎要坐起来。我赶紧把她抱起来斜靠在床头上，调整好姿势之后。
她就迫不及待地说，“墨掉，你们都说我没有病，可是我为什么枯瘦如柴爬不起来呢？再说，这么好的时代谁愿意白天黑夜躺在床上？”
“其实你可以少躺在床上。”
“可是我站不稳走不动，不躺着怎么办？”
“我是说你白天可以不睡，晚上再睡，把时差倒过来------。”
“可是我一吃饱就困得要命，睁不开眼睛。”
“这个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玉耳小姐，你白天睡啊睡，睡啊睡，把一天的觉都睡完了。那晚上睡什么呢？”
她看着我沉思了一会儿说，“晚上偷人可以不？”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玉耳小姐。”
“你就是这个意思，他们也是这个意思，”她低着头，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晚上没得觉睡你整什么呢？于是乎就躺在床上想。一开始还睁着眼东想想西想想，想的还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事，一旦闭上眼想来想去，想来想去，越想越多，越想越往哪里想了-----。”
“我往哪里想了？”
“古话说得好，人闲长指甲，温饱思……。总言之，你越想越新鲜，越想越兴奋，你的思想怎么可能深睡呢？”
“可是我没有想过啊墨掉？”
“玉耳小姐，你我这个年纪的人，在这么舒适的空调房间里，不渴不饿，又没得其他事情做，不想入非非干什么呢？即使你毅力超强，超厉害，你能抵抗得住这个年纪和季节呢？”
“现在是什么季节？”
“柳树儿发芽，桃树开花，春暖花开的季节。”
“现在明明是秋天，前天是中秋节---，”她指着我吼道，“墨掉，你骂我发春-----了？你不够朋友，在我要死的时候还嘲笑我。”
“这是你自己说的冯玉耳小姐，我可没这么说，也没有这么想过。”
说这话的时候，我起身站起把杯水放在桌子上，减缓尴尬，然后才转过身，说， “玉耳小姐，你要改变这种作息习惯。”
“怎么改？”
我坐在三点八吨实心紫檀红木床沿上，看着她说，“要想夜里睡得香，白天不但不能睡，还要干活。”
“干活？”她打量一番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后，抬头望着我，说，“你不会又要我刷油漆吧？”
“不刷油漆。”
“干活对我身体有什么帮助吗？”
“农民在田地里干活，哪一个身体不结实？”
“哪一个都很棒！”
“你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反正干活对身体健康有帮助，尤其促进睡眠和消化。”
“你想怎么做墨掉？”
我拉住她的手，看了看说，“玉耳小姐，你听我细细说给你听。白天你使劲儿干活，使劲儿工作，是不是又烧脑又费神？身体是不是很累？”
“我也想这样，可是我身体有病，哪里吃得消？”
“天天锻炼，天天坚持就得行！”
“我也想……。”
“玉耳小姐，你先别说话，听我接着刚才的话说给你听。白天你使劲儿干活，使劲儿工作，是不是又烧脑又费神？身体是不是很累？一旦到了夜里，那还有心思胡思乱想呢？上床就呼呼大睡了。”
“是吗？”
“不停地劳动消耗能量，肚子就饿得快，胃口就好，吃啥都香。你胃口一旦打开，是不是多摄入能量？”
“农民胃口都很好。”
“肚子里有了东西，身上就会长肉。一长肉不但遮百丑，而且脚手还有力量。”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你接着说墨掉。”
“一有力量你就卯起劲儿干活。干活是不是增加新陈代谢？”
“劳动最美！”
“一环扣一环，能增加睡眠，促进消化，强壮身体。唯有只有干活，你的病情才会有好转。”
我说得津津有味，可是冯玉耳听得愣一愣的。
她听我这么一吹，尽管知道是骗人的，但是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就拉住手问道：
“墨掉，那我能干啥子工作呢？”
“根据你的身体状况，公司里的活你是干不了，室外活你不宜多干，再说院子里的事情我也搞定了，既然重活苦活不能干，也没有干的了，那么我们就干-----。”
“我们就在床上干过家家怎么样？”冯玉耳神兮兮地说，“你又嫌弃我？”
我看了看她，没往心里去，谁叫她身体有病呢。忽然，我心里有主意。
于是说道，“玉耳小姐，女人可以不温柔，但必须要学会二件家务事。”
“你说来听听。”
“一要会穿针引线，二要会炒菜煮饭。”
“墨掉，如今是和平小资年代，拿键盘就不拿针，做女人就不下厨的世纪。你说像我们这样的家庭，还要我下厨房、做针线活吗？”
“错，错，错------。”
我激情高涨。
“玉耳小姐，你一定得学。万一哪天你男人的衣服胸扣哐当掉了，总不能开胸亮堂去公司吧？万一哪天你男人裤扣哐当掉了，总不能让雀雀飞吧？”
“不学，不学，我都这个样子了，要死的人了，还学那玩意儿干啥？”
但是她想活命，于是提议说，“墨掉，不如这样，每天你领着我在公园里走，走到身体冒汗，四肢酸软为止咋样？”
“不成！”我果断地回绝道。
然后才说，“走一走只能健康四肢，脑子里原来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是出不来的，唯有只有干针线活。”
“为什么？”
“干针线活既可以训练眼力，还可以锻炼专注力，根据你的情况，做针线活不但陶冶情操，而且还能让你身心健康起来------。”
冯玉耳甩开我的手，不耐烦地说道：
“墨掉，我什么也不想学，什么也不想做，此时此刻我只想死。”
“玉耳小姐，你别烦我，我都是为你好，只有自己健康了，自己有容颜了，才有家庭，才有朋友，才会有快乐和希望。如果你就这么坐下去，耗的是别人吗？”
“不是！”
“对啊！浪费的是你自己的青春年华。”我绘声绘色地说道：
“你想一想，你们家这么有钱，这么大的房子，将来留给谁？要是落到外人手里，他们连谢谢都不会给你说一声。清明节的时候他们会到坟头献花拜祭你吗？绝对不可能……。”
“墨掉，你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一开始，三天两头还有好友来看我，可是时间一长，他们嫌弃我面目丑陋，不能跟他们玩了，大家渐渐就不来往了。我也知道女人没健康和容颜就只有选择孤独和寂寞，当然还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和眼泪----。
“那你还想什么呢玉耳小姐？赶紧跟我学针线活啊！”
她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眶里充满热泪，久久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