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强忍才有强出头
杨淑珍凭借身体分量和江湖老道，左躲右闪，招架自如。
两人看看要打个平手，孰知杨淑珍突然调整战略战术，打起心理战。
当燕门关拳头打过来的时候，她既不眨眼，也不躲闪，直直地盯着燕门关的拳头看，让她打。
燕门关心想：龟儿子老王八老婆娘，你躲得过初一，还躲得过十五吗？老娘这一拳非打得你满地找牙----。
于是乎卯足力气，一拳挥上去。
当她的拳头距离杨淑珍的面门只有半公分的时候，杨淑珍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往左一闪，身体迅速往蹲，头不见了。
燕门关那里知道她会来这一手，没有防备。打出去的拳头如射出去的箭，收不回来了。
只听“碰”的一声响，就一拳打在墙壁上，火星四溅，血肉模糊，拳头在墙壁上开花了。
燕门关“哎哟”一声惨叫，身体跳起来，拳头在空中飞舞，立马肿得像个红馒头。
优势迅速转到杨淑珍这边。
杨淑珍忽地站起来，用头顶燕门关下颚，用脚踩燕门关脚背，打得燕门关措手不及，节节退败。
正当她稳操胜券之时，燕门关咬紧牙根，忍住巨痛，左手换过右手。依然死死抓住杨淑珍的衣领，举起手，不慌不忙，看杨淑珍的面门又打。
但这一次，她举起拳头不急着下手了。
而是不停地晃动左拳，来个打而不打，围而不歼，虚虚实实，骚扰佯攻，不打又要打的架势。
杨淑珍睁起一双二筒，死盯燕门关舞动的拳头，在心里暗暗地想：“这婆娘吃亏了，胆怯了，不敢下手了。”
但依然高度警惕。
孰知燕门关假装体力不支，大口喘气，慢慢往后退了一步，抓住衣领的手缩回来了，做出休战的样子。
杨淑珍也以为她知难而退，休战罢兵，渐渐放松了警惕。
燕门关瞧机会来到。
骄兵必败。
还击的时机成熟。突然挥拳而上，正中杨淑珍鼻子，卯足毕生气力，重重地打了三拳。
杨淑珍那里知道她会出后手，眼前冒火花，接着一片漆黑，鼻血牵线地流淌，随即晕倒在地。
冯玉耳见杨淑珍倒在血泊中，奋力转动轮椅，要来拉奶奶。
却从椅子里跌落下来，躺在地上，脚蹬手抓，匍匐前进，宛如一根花蛇来到杨淑珍跟前，扑在她身上，哭得惊天动地。
燕门关吓懵了。
没想到一时争强好胜，把老婆娘打死了，坐在地上老泪纵横，追悔莫及。
一口一个亲家母，一口一个姐姐叫，完全没了主意。
我有阴阳眼，看得见杨淑珍是死是活。
所以，我不慌不忙走上去，扶起燕门关，扶她坐在椅子上，又来抱冯玉耳小姐坐在轮椅上。
可是冯玉耳抓住杨淑珍的衣服死活不松手。
我拿她没有办法，由她去了。
便蹲下身，用纸巾擦去杨淑珍脸上的血，抱在怀里掐住人中，还不见她醒，便暗暗使出农民功，——来个隔山吹气，——相当于人工呼吸。
不一会儿，杨淑珍才睁开眼睛。
她见我把她的头抱在怀里，见冯玉耳小姐趴在她身上哭泣。她以为我们在诅咒她死——嚎丧。
于是两手一挥，把我打开，两脚乱蹬，把玉耳小姐踹倒，一个驴打滚站起来，两眼乱看，寻找燕门关报仇。
燕门关瞧杨淑珍无碍，能站起来了，又惊又喜。赶紧走过来拉杨淑珍的手，还说了声“亲家母，对不起！”
就泣不成声了。
杨淑珍逮住机会，朝燕门关脸上就是一巴掌，然后厉声喝道，“猫哭耗子假慈悲，老狗，滚开，别脏老娘的手。”
又朝燕门关脸上吐了口唾沫星子，又一脚踢在燕门关腰部，朝电梯口走去。
燕门关挣扎半天才站直身体，脸色惨白，两眼充满委屈的泪水，滴滴嗒嗒往下流。
她两把抹干泪水，走到玉耳小姐面前，双手将玉耳的头紧紧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哭着。
冯玉耳坐在轮椅上，抱住姥姥的腰，仰起头，望着燕门关满脸泪水，一个劲儿抽泣。
“姥姥，姥姥，你别哭，都是玉耳让你受委屈了。”
“玉耳，你这是哪里话，莫说让姥姥为你受点委屈，要是拿姥姥的命换你的健康，我也心甘情愿。”
二人抱着哭成一团，甚是戚切。
事因我起。
我却站在旁边，百感交集。
一遍又一遍问自己究竟图个什么？
流落他乡，吃尽苦头，出来混，难道就这么难吗？
所以，我又想起陈鱼雁，想起高年级女同学冯玉耳，想起冯玉耳老师，想起母亲。
觉得这一切都是因冯玉耳老师而起。
没有她，我怎么喜欢上高年级女同学冯玉耳呢？没有高年级女同学冯玉耳我怎么会离家出走。
发狠到大城市打工挣钱，找一个比她还要漂亮的女子做老婆报仇。现在受委屈了，我是愤然离去呢，还是留下继续把冯玉耳当作冯玉耳老师对待？
我心里的坚持更加坚定了——强忍才有强出头。
冯玉耳小姐对下人的好，却遭到杨淑珍反对，才大打出手，而燕门关为了保护我，遭到拳打脚踢。我这个时候离开，是不是不够情意？
所以，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为冯玉耳老师吃点苦受点累受点委屈算不得什么。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就对不起冯玉耳老师，对不起干爷爷和狗干爹……。”
我一时无以言表，任凭泪水洗涮脸颊，然后蹲下来，捡起地上的早餐，和着泪水吃进肚子里。
那天傍晚，燕门关来到地下室，跟我在书房里坐到很晚，说了很多话。
“小田啊，你不要睡在玉耳房间里！”
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接受她的劝告，就低下头，说，“姥姥，我就没有到玉耳小姐房间里睡过。”
她接着说，“小田啊，不是姥姥心狠，也不是姥姥不近人情，玉耳爹娘，奶奶都放弃她了，你为什么还要顾及她的死活？别管她了。”
我心里苦啊。
我不是放不下冯玉耳小姐，而是放不下心里的冯玉耳老师。
人总得有个信仰吧？
人一生不能没有真情。
我把高年级女同学冯玉耳当冯玉耳老师爱，为什么就不能把一九五八号别墅里冯玉耳当冯玉耳老师救？
在关键时刻，就怕人心摇摆。
路老师说过，“冯玉耳老师是大城市人，回家得了绝症……。”一九五八号别墅里冯玉耳小姐正好符合这个条件。
所以，我再一起坚定信心，一九五八号别墅里的冯玉耳就是冯玉耳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