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打翻早餐桌子
杨淑珍站起来,问道,“你说什么?”
燕门关看看她,叹了口气,摇摇头,随之坐下来,不再往下说,继续吃饭。
而杨淑珍像疯了一样,极其蔑视地看了看门口的我,又看了看燕门关和冯玉耳,一脚踹在玉耳身旁椅子上。
椅子弹到我身上,幸好我眼疾手快,将它牢牢抓住,才没有碰到冯玉耳的轮椅。
冯玉耳见奶奶这般蛮横,受到惊吓,便叫了一声“姥姥”。就抹起眼泪。
燕门关连忙移动椅子,紧靠玉耳小姐坐着,然后拉住玉耳的手,“别怕,有姥姥呢。”
冯玉耳把头伸进燕门关怀里,嘴里嘀咕着什么,但是听不清,而眼睛盯着杨淑珍看,全是问号。
杨淑珍见冯玉耳那般看着自己,见我那般看着自己,见燕门关那般看着自己,好像她是外人,我们在排挤她一样,不自在了,更加肆无忌惮了。
因为一屋四人,三人离她最近,距离最远,鄙视最多。自己反而成了不欢迎的外人,这叫她如何受得了?
只见她忽地拉过我手里的椅子,坐在玉耳旁边,两眼眯成一条缝,嘴里对我和燕门关发出一阵哼哼声。
然后扭过头,轻蔑地看着玉耳小姐问,“昨儿个晚上,他把你睡了是吗?”
冯玉耳是病糊涂了的,哪里经得起这么问,她摸不着皮头,便随口回道:
“奶奶,你咋断定是他把我睡了呢?如今这个世道那个睡那个谁也说不清-----。”
我不信这话是冯玉耳说出来的,这才想起是俊美男子在捣鬼,于是启动阴阳眼。
却没有发现他在现场,于是收起功夫,继续听她们说话。
杨淑珍抬起高傲的头颅,撇撇嘴,一阵“啧啧啧”声之后,忽然地站起来,说得更难听了。
“愧你是我冯家女子,竟被那不干不净不男不女的叫花子占了便宜,真丢我冯家的脸,丢冯大董事长的脸-----。”
说着俯视玉耳一阵。
“你好意思吗,还没出阁的女娃子就让那不明不白的男人把你睡了?烂货!”
杨淑珍边说边朝电梯口走去,觉得跟我们这样的人同桌侮辱人格。
而我像没有脑子一样,估计是中邪魔了。
紧着跟上去,在电梯口,站在杨淑珍身后,不慌不忙地说道:
“奶奶,我是帮玉耳小姐的,并没有睡她。这一点你得相信我。不要以为你儿子有两个钱,我就要贴你的冷屁股,你也不想想,这是正常的家吗,健康的人吗?”
杨淑珍回头看着我,见我句句戳她心窝,反倒高兴了,立马换了一副好面孔。她本该对我刮目相看的,没想到我最后一句话让她吐血了。
我见她转过身,就低声说道,“奶奶,你还是吃了饭再走吧。”
听到这句话,杨淑珍两眼翻白,喉咙里哗啦啦响,说不出话,忽地喷出一口血,过了半晌才缓过气。
“吃你爹那锤子。”
然后走到餐桌旁,将桌子掀翻,顺手给我一巴掌,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这是老娘的家,你一个叫花子也敢奚落我?”
杨淑珍拳打脚踢,犹如雨点落在我身上。
我人生老实,几番抬起腿,几番举起拳头,恨不得一脚踹她四仰八叉,恨不得一拳打她摸不到门道。
想到她儿媳妇把我捡回来的,想到冯玉耳就想到冯玉耳老师,就想到她是冯玉耳老师的奶奶,我怎能恩将仇报吗?
这或许就是我一生的心魔,在一九五八号别墅豪横不起来。
再说,站在我面前的还是一个女人,不能跟她动粗。
我站直身体,一动不动,权当是冯玉耳老师的奶奶积压在心里的痛苦,在此刻爆发了,在我身上发泄。
所以,就任她拳打脚踢,让她痛痛快快地发泄。
出门在外不容易!
杨淑珍对我拳打脚踢燕门关看不过去。拉开椅子走过来,一把将我拉到她身后,站在杨淑珍前面。
“亲家母,昨晚你哪只眼睛看见小田睡在玉耳房间里的?就玉耳现在这样子,谁愿意碰她一下?”
“他是叫花子。”
“叫花子也有尊严,叫花子不吃蛆。”
“你不会看上叫花子了吧?”
“亲家母,你一早起来,就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因何缘故?”
“你说呢?”杨淑珍看着燕门关,问,“你心里清楚,你还明知故问?”
“我说你糊涂了。”
杨淑珍指着自己鼻尖问道,“我糊涂了吗?”
“我看你不但糊涂了,如今还是个疯子,逮住谁就咬谁-----。”
“你才是疯狗呢!”
说着,杨淑珍朝燕门关脸上就一巴掌。
“你吃我儿活我儿也就罢了,你那女子班不上班,还打扮得像个妖精,不但要好吃好喝的,还成天跟着一帮野娘们火伙弄伙火,说是拍戏,唱歌,她挣的钱呢?烧钱吧!?”
“一码归一码。”
“不!”
杨淑珍斩钉截铁地说道,“怎么一码归一码呢?当年她给我生了这么一个孙女儿,我也就认了,没想到,没想到----。”
杨淑珍手指玉耳小姐,说,“没想到她从娘胎里出来就有毛病。不是让我开心的,而是来祸害我的。”
“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弄得我家败人散我为什么说不出口的?照顾她我忍了,可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站在下人一边挤兑我。”
说着又踢燕门关一脚。
“你妈那巴子,你们打起伙在我面前行五行六,我日你仙人板板-----。”
说时迟那时快,杨淑珍反手又给燕门关一巴掌。
如果说上一巴掌把燕门关打懵了,那么这一巴掌就把燕门关多年的辛酸苦楚一并儿打出来了。
燕门关忍无可忍,就豁出去了。
她朝杨淑珍脸就是一把抓,又出腿踹那地方。两个人打成一团,不可开交。
杨淑珍扯燕门关的衣服,燕门关撕杨淑珍的裤子。
杨淑珍挠燕门关的脸,燕门关抓杨淑珍的胸,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还骂不绝口。
杨淑珍骂燕门关曾经偷过多少男人,把那什么的什么都拿出来骂,不堪入耳。
而燕门关骂杨淑珍年轻时偷过多少汉子,把那什么的什么都磨平了,笑她一马平川。
两个女人手上不留情,嘴上就不积德了,大打出手。
冯玉耳坐在轮椅上,哭得像个泪人,叫爸爸喊妈妈的,求奶奶乞姥姥的,尽管哭破嗓子,争强好胜的两位女人,就像点燃的鞭炮,炸成一团。
她们哪里顾及玉耳小姐的感受呢?
再说,两母老虎开战,必将争个输赢,就不会顾及脚下的花花草草,见什么摔什么,片刻把家里弄得一片狼藉。
二人身上脸上就不用详述了,一个上衣扯烂,一个裤子撕破,一个左脸血迹斑斑,一个右脸道道血痕,可以说两虎相争,两败俱伤。
打架既是个力气活,也是个技术活,最终以实力取胜。
燕门关凭借灵活的身板和日常劳动的关系,一手抓住杨淑珍的衣领,将其摁在墙角,一只手握成拳头,看面门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