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望闻问切
我把冯玉耳小姐右脚捂在被窝里,快速绕到床的另一侧,把左脚托出来,举在眼前细细地看,认认真真的摸。
越看心情越沉重,越摸心中越疑惑,“为什么会这样子?为什么会这样子?”
然后把两只脚塞进被子里盖好,站直身体。
“玉耳小姐,你的鞋子呢?”
“拖鞋吗?”她指指另一侧说,“在这边呢。”
“不,我要看看你出门穿的鞋子,”我说,“比如皮鞋,运动鞋,不是你在家里穿的拖鞋!”
“她们把我锁在这屋子里,哪里出得去!那些鞋子在鞋柜里,你要看自己去看吧,说不定长毛毛了。”
我使出狗腿功,嗖地来到一楼,将鞋柜里那些鞋子统统装进塑料袋里,嗖地又回到五楼房间,用时五分钟,分析半小时。
我这才知道干爷爷和狗干爹说的那些话,手艺学到手,外利于人,内利于己,方便啊!
我把鞋子一双双摆在地板上,一只一只拿着看,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
“明明是高跟鞋,鞋跟怎么没有了呢?鞋帮也是破破烂烂的?不应该啊,这样的家庭怎么会穿破鞋?”
但是,按照冯玉耳小姐的说法,她已经好久不出门了,不穿这些鞋子了,可是这些鞋底怎么有新鲜泥土呢?
长时间丢在鞋柜里,不长毛毛也该有霉味儿啊,为什么有一股脚汗味道?
我细细看完那些鞋子之后,又用五分钟时间将它们摆回鞋柜里,回到冯玉耳小姐床前。蹲下身问道:
“玉耳小姐,你觉得哪儿好玩呢?譬如映像最深的,最难忘的,又最开心的,还有你最想去的地方?那儿有没有你特别想见的人,有没有你特别想要做的事?尤其晚上睡觉的时候,你是先闭上眼睛睡呢?还是睡着了再把眼睛闭上的?”
冯玉耳一边回忆一边回答,“每次都是感人的环境,每次都是惊喜的泪水,从不原路返回。”
“要说晚上睡觉那就太有意思了。我总是八九点钟就上床了。就像昏昏沉沉没有睡醒的员工走进办公室一样;好像睁着眼睛,又好像把眼睛闭上了;像睡着了,又像没有睡着,到底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总感觉腾云驾雾,飘飘欲仙的。那种感觉美妙极了。”
我见她沉醉在无限的美梦之中一样,就打断她的话问,“我可以闻一闻你吗?”
冯玉耳小姐不知如何是好了,就把眼睛紧紧地闭上,好像在说,“你觉得这样妥当的话,那就伸长脖子来闻吧。”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我,没有反感和讨厌的意思。
尽管如此,没有她张嘴答应,我是不敢造次的,哪有好人欺负病号的呢?
再说,冯玉耳小姐在我心里,就是冯玉耳老师的待遇,尊重她就是尊重自己的恩人和老师。
我看着她,等她回答,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她瞧我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看着自己,幽默地说,“我躺着总比你站着安逸吧?你要闻怎么还不闻呢?干完事赶紧坐一会儿吧。”
我揭她身上被子,她就把脸侧向另一边不看我,意思是随便闻吧。
被单揭开那一霎那,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宛如冲天热浪。
但并非湿透衣服裤子的汗味,也不是药味,更不是没有及时清洁的异味,而是一股血腥味!
我赶紧移动她的身体,查看身下压着的床单,也并未见到血迹,就情不自禁地说,“真是奇怪了,怎么会是这样子?”
“什么奇怪了?什么会是这样子?”冯玉耳追问道,“墨掉,你闻到什么了?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你快说来让我听听。”
我对她提出的问题并未作答,而是集中全部精力在思考。
于是伸长脖子,用嗅觉大法闻了闻她的脖子,以及身体其它地方,均未闻到血腥味。
但是,血腥味却源源不断地刺激我的嗅觉大法。所以,我心里泛起嘀咕,“难道是-----?”
“怎么啦?”她紧紧抓住我的手问道,“你发现什么了神神秘秘的。”
“你先别说话玉耳小姐。”
我移开她的手,用嗅觉大法继续辨别血腥味是人是鬼,是公是母。
却不经意间说漏嘴,“不对啊,这是男人留下的气味,还有一股-----。”
“男人?”她打断我的话问,“哪来的男人呢?你别说这样的话吓唬我。我连命都没有了,哪还有男人上我的床呢?墨掉,你不能让我死个不清不净!”
“你不会死,”我说,“玉耳小姐,你平平地躺着,我给你号号脉。”
“你还会号脉?”
冯玉耳小姐脸上没有肉和血,所以就看不出任何表情,只能从声音中感受她内心世界的感受。
她惊讶地问,“你不是没有学医吗?”
其实我告诉过她,母亲就是医生,姥爷就是医生,姥爷的姥爷也是医生,还有陈鱼雁是医学院高材生。
只可惜她没有记忆。
默默地奉献,才能为病人减少痛苦。所以,我说,“不学医就不会号脉吗?”
冯玉耳小姐沉默了,开始享受我霸道式号脉方式。
我号脉与众不同,一只眼大睁,一只眼紧闭,睁眼看人世,闭眼看鬼魂,一睁一闭看鬼魂。
我一只手心朝下,一只手心向上,上问天,下问地,天地之间好比两掌之间。
两掌之间是人,神,蛇,妖,魔,鬼,怪……,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这就是农民功和阴阳眼的厉害。
我一只脚不动,而另一只脚颠抖,上身交叉震动,这个号脉过程是钱氏祖传手法——颠覆性问诊。
颠覆性问诊的时候不接触病人身体,而是把病人的灵魂跟人体分开,从身体里抽出来,悬浮于空中,翻来覆去看。
一只手心向上,一只手心朝下,冯玉耳小姐的身体悬浮于两掌之间,宛如一块夹心饼干。人,神,蛇,妖,魔,鬼,怪……逐一排摸。
我隔空号脉宛如扫雷,小心翼翼往前推进。
突然,我的双手一阵麻木,心口巨痛,两腿发软,脑海里全是人影。
好多人列队站在一起。
那些人看似和颜悦色,其实都是狼子野心。
我一只手在冯耳小姐肚脐处停止不动,另一只手在背心处停止不动。我没有办法再推进了,问题就在此处。
头顶传来声音。
“人生下来本没有病,由于乱吃乱搞便有了病。”
头上话音刚落,脚下又冒出话来。
“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该还钱的还钱,该偿命的命。”
这些话只有我听得见,就像只有医生知道脉象一样。
所以,冯玉耳没有反应。
我用农民功稳住心智,双眼微微睁开,眯成两道缝,两眼看人鬼。我本想看冯玉耳有何反应,却看见一个人影。
一个年轻男子像一个透明物体贴附在玉耳小姐身上,怎么是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