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见死不救就是小人
冯华山站起来,激动地说道,“小伙子,我要是知道她是什么病就好了。”
他急得双手拍打自己的大腿。
“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就只好把她关在这房子里。已经二年多了,我的女儿-----啊!”
冯华山双腿在发抖,身体像在筛糠,泪水在不停地往下滚。
我不敢直视他,就往后退一步,坐在沙发上,抬头望着他。
在他身上,我看见母亲犯病的样子,他像一个精神病人,坐在那里喃喃细语。
“各大医院都跑遍了,就是查不出病因。说她身体没有问题,可是她就是有病。”
“有病又找不到原因,所以长期不见好转。你说我有钱有什么用?金钱能换来健康吗?遇到绝症的时候就不能!生命太渺小了,太脆弱了,太不值钱了-----。”
他抹了一把泪水,继续说道:
“如果要报复,那就报复我好了,为什么要折磨我的女儿呢?何必折磨我的女儿?”
“谁在折磨你女儿?”我打断他的话,问道,“冯老板,谁在折磨你女儿?”
“老天啊,老天啊。”
我指着窗外天空,非吃惊地问道,“你说老天在折磨你女儿?”
“不是他还有谁?”他看着我说,“拿我的命换我女儿的健康可不可以?”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看着他。
他说,“可是它听不见我的声音啊,你也体会不到我的痛苦。难道是上辈人做了缺德事,他在报复我的女儿?”
冯华山看着我问,“小伙子,你说,这是为什么?”
“你们既没有做缺德事,也没有做亏心事,我看是你们没有找对医生。”
“不!”
他摇摇头说:
“该找的医生我们找过了,该吃的药我们吃过了。归根结底是我冯华山毁了我的女儿,毁了这个家庭。”
说到此,他站起来,走到大门口,望着院子里说:
“老天啊,你要是听得见我的声音,就把我收去吧,还我玉耳一个健康好不好?我不想生不如死地活着。”
水牛市房地产大亨都活得如此痛苦,陈鱼雁撬走冯玉耳,我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见冯华山如疯如癫,生不如死的样子,赶紧走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才把他从悲痛中拉回来。
正当我张嘴要说点安慰话时,他突然反手抓住我的手,抬头看着我说:
“小伙子,自从我女儿得病之后,什么药,什么术,哪怕民间偏方,我们都尝试过了,就是不管用,病情还越发严重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与其说玉耳小姐痛不欲生,还不如说冯华山生不如死。
多少时候,他都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人在绝望的时候,往往会失去理智,冯老板就是一个典型。他把该讲的不该讲的话,一股脑儿讲出来了。
他说,“墨掉,感谢你听我说话。我算是有脸面的人了,还是头一次在人前失去理智。”
俗话说得好,说出就好受了。
“可是我女儿这个病,十分古怪。只要发作了,男女老少没有一人敢接近她,没有一人能把持得住。”
“她准点犯病,准点结束,还跟天气变化有关!有太阳,白天不犯病,但凡遇到刮风下雨,恶劣天气,全天性犯病,饭都吃不上。痛苦马不停蹄地朝我们走来。”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进医院治,”我低着头说,“关在屋子里只有越来越恶劣。”
“谢谢你小伙子。不管你为什么来我家,也不管你能坚持多久,反正我冯华山已经很感激你了。你能在这里坚持一个月,陪伴二位老人,我在这儿给你跪下了。”
说着,冯华山就跪在地上,我拦都来不及。
我就索性跟他面对面的跪在一起。
“要跪也是我跪。要不是你夫人把我捡回来,恐怕我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
冯华山赶紧扶我站起。
“小伙子,我必须告诉你实情。我女儿这个病六亲不认,残酷无情,带有巨大的杀伤力。你能坚持则坚持,不能坚持就赶紧走。”
“工钱我一分也不少你。倘若你有什么苦衷,急需这份工作,你可以到我工厂去做事,千万莫要再留在这里,算我求你了孩子。”
“孩子?”
十八年来,我还是头一回听到一个父亲这样称呼自己。
我的身体像触电一样,感到震惊,也很暖和了,眼泪情不自禁地流出来了!
这是一个孩子从心底渴望父亲的爱,也是心底的善良完全情绪化了。
我差点问道,“冯老板,你是冯玉耳老师的爸爸吗?路老师当着全班同学说她回到大城市得了怪病,你女儿就是冯玉耳老师吗?”
因为他们家有钱,冯玉耳老师才有实力帮助四五十个困难学生。
但是,我最终没有问。
可是我心里很着急,想说说冯伯伯,你就让我照顾你女儿吧?她是我的冯玉耳老师。
那天晚上我喝酒了,看见她在我家楼下,我就头朝下,脚朝天,向她扑面而来了。
此时此刻,我用农民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没有说出心里话。
因为我不知道冯玉耳小姐得的是什么病,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冯玉耳老师。
现在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要赶我走,我要想办法留下来,然后了解冯玉耳小姐的情况!
如今,不管她是不是冯玉耳老师,只要她叫冯玉耳,我就像对高年级女同学冯玉耳一样好好地对她。
尽管冯玉耳是陈鱼雁的女人了,她还是他的冯玉耳老师,她还是我梦中情人。
我决定留下,就像冯玉耳老师当年帮助我一样,帮助一九五八号别墅里的冯玉耳小姐。
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需要回报,力所能及地帮助她。
思至此,我才恳求道:
“冯老板,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孩子,你赶紧走,你没有必要留在这里遭罪。她一旦犯病会要你的命-----。”
冯华山握住我的手说,“你留在这里很危险,会生不如死的。”
他一面说,一面从衣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说:
“这是我给你的钱,出去做个买卖,或者找一份工作都可以。我看你年纪还小,最好回到老家亲人身边去。”
我一面摇头摆手,一边快速往后退,不接收他的银行卡。
当我退到大门口时,已无路可退了,就背靠在门板上,看着他。
他一把攥住我的衣服,将银行卡揣在我上衣口袋里,然后按住袋口,命令道:
“孩子,你必须听我的话。你现在就收拾家伙离开,立马离开。”
我在心里问自己,“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我错把感恩当感情,我错把感情当感恩。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思念冯玉耳老师才离家出走的。
现在,我找到冯玉耳老师了,我们还没有见面,而我为了保命,就离她而去像话吗?
狗干爹和干爷爷为什么传授我四大绝世功夫?
做男人事,我就是男人,做女人事,我就是女人,见死不救,我就是小人。
我要是走了,就不符合冯玉耳老师当年对我的帮助,就不符合干爷爷和狗干爹传授我四大绝密功夫。
思之此,我推了一把冯华山,就将他推出数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