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挨打了
我说的是清水市话，吐字不清，所以两位女人没有听清我说的是“疯鱼儿”，还是“冯玉耳”。
因而胖女人就问，“亲家母，你听见他刚才叫什么名字？”
瘦女人回忆道，“好像是疯鱼儿。”
“我听是冯玉---。”
胖女人紧张得捂住嘴，不敢说出“耳”字，就紧紧地看着我。
瘦女人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也就看着我，又眨了眨眼皮儿，低声问道：
“小伙子，你刚才说梦话了，还叫一个女子的名字。”
我见四只眼睛盯着自己看，故作害怕，就背过脸，低头揉眼，然后看着墙壁一句话不说，宛如哑巴。
瘦女人走过来拉拉我的胳膊，“小伙子，你跟我们说说话，你是一觉睡到大天亮的吗？”
胖女人也卖起乖来，摸摸我的头，夸赞道：
“小伙子，你睡个饱觉，不但人精神了，而且这面色和气色好看多了，真帅气。”
我知道她们是送早饭来打探消息的。见我没有死，还睡得如此安然，心里越发疑惑了。
再加上我梦里叫的那个“疯鱼儿”，才是她们感兴趣的话题。
可是不管她们怎么说，我就是稳起不说话，急得她们坐立不安。瘦女人气不过，就大声说道：
“小伙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句话不跟我们说呢？你又不是哑巴。”
胖女人也按捺不住性子了，她太想知道我这一夜是如何过来的。
尤其我嘴里的 “疯鱼儿”是不是她们心里想的“冯玉耳”？
她们急得在原地打圈圈，还是无计可施，胖女人就指向桌上的早餐说：
“小伙子，你赶紧把饭吃了，不然凉了。”
其实，我心里并不平静，住进地下室那刻起，我的心就没有不平静过。
而此时此刻，我在想，“是你们太神秘了，是你们把我弄糊涂了。让我吃饱饭说实话，还是让我死心塌地给你们做事？如果你们不说实话，那我就没法说真话。”
“我连狗干爹和干爷爷都顶嘴，我连讨饭为生都不怕，你们几块面包就能撬开我的嘴？休想！”
瘦女人见我坐在地铺上像个憨包，也就不理睬我了，就站起来走到圆桌旁坐下。
而胖女人则不然，她说，“小伙子，你把饭吃了，我们还要上楼做事呢。”
“这么早我没胃口吃。”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话了，估计是真情流露。所以说，“二位奶奶，这儿安静，是睡觉的好地方。你们把吃的放在那儿，等我睡醒了再吃。你们有事，先忙去吧。”
“莫事，莫事，哪个年少不贪睡？”胖女人喜出望外地接过话说道，“不过，我看你还是先把肚子填饱了睡起才有力气。”
“空腹睡觉爱放屁，”瘦女人在一边搭腔道，“吃饱了睡觉长身体。”
我在心里想，“你们还真把我当傻子小孩吗？”
胖女人把早餐端到我面前，“小伙子，赶紧吃了吧。”
什么叫盛意难却？
就是把面包喂到嘴边，不吃也得咬一口。
我体会到为难的幸福。就只有接过早饭。
两个女人一边一个从腋下将我架起，拖到圆桌旁坐下。胖女人说，“好吃着呢，赶紧吃吧。”
瘦女人也说，“我们特意给你做的。”
我看看她们，然后低下头，几口把面包吃进肚子里，一口气喝下牛奶，确实舒服多了。
胖女人见我吃饱喝足了，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小伙子，你昨晚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我在心里想，“我要是撒谎听见了，她们接下来会怎么问？问我什么声音，问我有什么反应，肯定答不上来，在江湖上混，落个不诚实的头衔，这是大忌。”
“我要是说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她们忙前忙后照顾我，就是让我来听音儿的啊，在江湖上混，就怕懂不起----。”
所以，我再三权衡之后，觉得只有装傻比较妥当。
傻子才不为这个世界操心。
因此，啥话不说。
心想她们再问，就来个答非所问，稀里糊涂的把她们绕过去算了。
心里有了主意，我这才摇了摇头。
“你摇什么头呢？”胖女人不耐烦了，抬手就给我一巴掌，“我们要听你说话。”
我抬眼看她。
胖女人在我另一面脸上打了一巴掌，“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今天不说话，老娘就玩死你。”
出门在外，尤其在别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深深地体会到了。
于是捂着脸说，“我昨晚什么也没有听到。”
我这样说原本是想告诉她们，我是一个没有用的人，赶紧放我走吧。
没想到两个女人用异样的眼神望了望我，又看了看枕边原封未动的耳塞确实没有拆封。
没有拆封就是没有听到声音，没有听到声音那么这个世界就是安静的。
所以，她们越发好奇了。
胖女人首先加重语气问道：
“小伙子，你真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吗？”
“没有。”
“不可能，”瘦女人大声说道，“你耳朵没有问题吧？”
我摇摇头。想到刚才摇头打脸，又赶紧说道，“我耳朵没有问题。”
“你刚才不说话，现在怎么说话了？”瘦女人故意提醒我说，“你受到什么刺激了？”
我本能地抬起头看了看胖女人，意思是她把我打痛了。
不过，我在心里又反问自己，“我怎么会受刺激呢？我身体里有狗干爹和干爷爷的功夫啊。”
两个女人不信，一面检查我的身体，一面说，“你站起来给我们看看。”
我怕挨打，于是就站起来了。
“你走两步让我们看看。”
我怕挨打，就围着桌子走了两圈。两个女人像看怪物一样，见我确实没有问题，就收拾餐具上楼去了。
饭，确实可以把人喂善良。
我看着她们离去，心里突然软了。
她们给我铺床，又拿干净衣服让我换洗，饭菜端到手里，她们是好人，我应该感激她们。
“可是她们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