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滴血劫
我没有抬头看冯玉耳小姐,而是看着咖啡杯继续说道,“我不再接近大哥哥,害怕见到高年级女同学冯玉耳了,后来连母亲也不见了。”
“你把自己封存起来了?”
只要陈鱼雁,冯玉耳,母亲一道出现的时候,我就感到头晕目眩,呼吸困难。
“看来你动真情了。”
陈鱼雁把我的女朋友撬走了,母亲还胳膊往外拐,帮着把冯玉耳按进陈鱼雁的怀里!
天下没有这样做娘的。
“于是乎,你连自己的母亲也恨上了?”
他们像三把刀一样插在我心口,只有痛苦,没有快乐了。
冯玉耳小姐自言自语地说,“有真爱就有真痛,有真痛就有真恨。
可是我还死不承认冯玉耳怀孕了。
甚至宁愿她得不治之症,宁愿天天为她担心吊胆,宁愿每时每刻为她祈祷,就是不想她跟陈鱼雁抱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
“你要干什么?”
有一天傍晚,我终于爆发了。
“你做什么了?”
我站在院子中间,当着母亲的面问道,“大哥哥,冯玉耳生病的时候,躺在床上叫唤,既不那么痛苦,也不那么难受,不算什么大病。”
“可是经你长时间诊治,又是给她灌药,又是给她打针,如今虽然不叫唤了,可是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陈鱼雁怎么说的?”
我不管他怎么说,我只顾自己说。
我望望灰蒙蒙的天空,抹去泪水,不管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统统要说。
于是问道,“大哥哥,冯玉耳的病你到底能不能治?”
“他怎么回答你的?”
陈鱼雁笑着说道,“兄弟,你难道看不出她的病早好了吗?”
没等他说完,我就接过他的话说道,“她的病好了,可是她的肚子大起来了。”
陈鱼雁张嘴要说话,我不但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而且还加重语气说道:
“你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应该做到头痛治头,脚痛治脚,你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
“可是你不遵守职业本分。既不治头,也不治脚,却集中心思治肚子。”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冯德恩迟早晚要送你上法庭的------。”
“墨掉,陈鱼雁能治我的病吗?”
“你想他给你治吗?”
“只要冯玉耳同意,我就同意。”
“可是他走了。”
“走了?”
“是的。”
“走哪去了?”
“不知道。”
“那你接着讲。”
就在此刻,门外传来声音。
“谁来了?”
冯德恩笑呵呵走进我们家院子,问道,“哪个犯法了?”
母亲赶紧给冯德恩看座位。
我有恶人先告状的意思,于是指着冯玉耳的肚子对冯德恩说:
“冯伯伯,你快看看,你女儿那肚子是不是陈医生下错药了?”
“冯德恩怎么说的?”
他哈哈大笑,然后对我母亲说,“亲家母,今儿个我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两个孩子的婚事。”
我母亲幸福地说道,“好啊好啊,你今天不来,明天我就去找你提亲呢。”
“我们是先喝喜酒呢?还是等孩子生下来,满月酒和喜酒一起喝?”冯德恩说,“咋行咋指,亲家母你说了算。”
“没有人为你说话嘛?”
我原以为冯老伯会站在我这一边,没想到他是为陈鱼雁和冯玉耳的喜事来定时间的,差点晕死过去。
“你母亲说得对,你……都还没长齐,娶什么老婆。”
但是我攥紧拳头,在心里恨死他们了。
一个当爹的,笑成那个样子,一点也不严肃。
就在这时候,陈鱼雁走到我跟前,在耳畔嗡嗡几句:“以后,你得该改口叫她嫂子了。”
我听后一愣,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休想,休想,我才不叫瘦子呢。”
说完,躲到一边,任凭泪水洗刷无助的心灵。
陈鱼雁抢走冯玉耳老师的同时紧接着抢走我心里的女同学冯玉耳,还把她的肚子睡大了。
如今称她嫂嫂,我会答应吗?
我远远地站在一边,低声问道,“大哥哥,我们还是兄弟吗?”
“我们当然是兄弟。”
“不!”
我摇摇头说,“我们不是兄弟了。”
自从陈鱼雁进住我们家那天起,我就大哥哥长,大哥哥短地叫着,从未离嘴,亲得跟亲兄弟一样,甚至比亲兄弟还亲。
那是因为我从心底由衷地佩服他,感激他。现在他把我喜欢的女人抢走了,睡了,我的心死了。
冯玉耳小姐说,“他让你母亲恢复健康,让你有时间读书识字,让你有机会学医,你要感恩他一辈子。”
“是啊,”我抹着眼泪说,“没有大哥哥,就没有我的今天。”
冯玉耳小姐又说,“而今你大哥哥有了真爱,获得了幸福了,你作为兄弟,应该为他感到高兴!”
我是应该为大哥哥祝福的,我是应该祝福高年级女同学冯玉耳的,她找到幸福,就是冯玉耳老师得到幸福了!
可是大哥哥爱的女人正是我爱到骨髓里的女人啊。
“玉儿小姐,你说这让我做兄弟的如何受得了?”
“其实你只是心里的坎儿没有翻过去。”
所以我在心里说,“大哥哥啊,你这个医生的本事不小啊。你一手抓药瞧病,一手抓住女人的温柔,迅速地钻进她的怀抱里。我该赞美你先下手为强呢?还是夸奖你医术高明?”
“你后来是怎么走出来的?”
有一日,冯玉耳挺着大肚子独自站在水井旁,我走过去问道:“冯玉耳,你的肚子越来越大,病情是不是恶化了?”
“你怎么这么说?”
“我才不管那么多。”
“他怎么说的?”
我没有等她说话,接着说道,“陈鱼雁要是不能治你的病,你赶紧上县医院,上市医院,或者省医院,万一不行就上水牛市治吧,千万别找陈鱼雁治了,他会耽误你的。”
“你是向她表白爱意吗?”
“有什么用呢?”
“她怎么说的?”
她听我这么说,忍不住笑了。
“你的心思我心领了,不过我要和你大哥哥结婚了。”
她说完我哭了。
当时在山区,男女青年要是未婚就睡在一起,还是不多的,把肚子搞大了,少之又少。
虽然现实必须接纳他们,但是旧规旧俗还是会给他们颜色看的。
尤其像陈鱼雁这样一个帅气的医生,往后谁家女子、少妇有了病,还敢请他去号脉把诊呢?
母亲为了感谢陈鱼雁,采取刘备进东吴娶媳妇的策略,敲锣打鼓,生怕没人知道她备下厚礼,要前往冯家提亲。
“你妈是好人。”
提亲回来,她把我叫到屋子里,说,“儿子,玉耳老师有大哥哥的爱,有大哥哥的疼,你难道不祝福她吗?她的幸福就是你这些年的陪伴与思念。”
“墨掉,我想哭?”
我把玉耳小姐抱在怀里。
母亲为陈鱼雁补办婚礼后,第三天陈鱼雁带着冯玉耳就离开了,住到城里去了。
我站在村口,两眼模糊,开始后悔把大哥哥逼走了!
就在那天晚上,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吃白酒,然后和衣躺下睡了。
“你喝酒了?”
睡至夜半,我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口干舌燥,起床倒水喝,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下湿漉漉的,怪不舒服,伸手一摸,摸一手东西。
“怎么啦?”冯玉耳小姐问,“你不会跑……马了吧?”
我当时大惊,伸手摸一手东西,越发奇怪了,将手放在鼻尖闻,非常腥味,非常的---。
“不会车底盘儿漏油了吧?”冯玉耳小姐说,“你可是男人啊。”
我随即翻身下床,两腿发软,站立不稳。头疼得厉害,心里知道是酒喝多了,但不知手里是什么东西,哪来那么多?
开灯看。
可是恐惧和好奇充斥我奋力拖动身体,不知是鞋子,还是其它东西在脚下一绊,就一个趔趄栽向窗口。
“你倒下了?”
我一把抓住窗帘,才没有摔倒。人虽没摔倒,可是窗帘却被扯下来了。
一轮皓月,宛如白昼,一切真相大白。
“你手里摸到的是什么?”
我把两只手举到眼前一看,红通通的——全是血。
“你受伤了?”冯玉耳小姐问,“痛不?”
我惊慌不已,这是咋地了?哪里出这么多血?
“赶紧呼叫妈妈啊?”
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双手在身上来回探索。
既没有发现有疼痛的地方,也没有见到哪里有伤口,完完好好的一个人,是哪里在流血呢?
“心在滴血对吧?”
就在此刻,我看见冯玉耳老师站在窗户下,把我高兴坏了,于是头朝下,脚朝天,一头扎下去。
“于是把脸刮花了?”冯玉耳小姐说,“导致你半边白脸,半边黑脸?”
“我就穿到水牛市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