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恋与执迷
冯玉耳小姐伸出手,为我抹去眼泪。然后把我的头靠在她胸口, “墨掉……。”
“我在呢玉耳小姐。”
“你在想什么呢?”
“没有想什么。”
“你骗人,”玉耳小姐说,“你上来坐在我床上。”
“你要干嘛呢?”
她放开我,生气地说道,“我要吃了你。”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在床沿上。
“你可以上来让我抱抱吗?”
“玉耳小姐,除我母亲外,还没有女人抱过我的身体。”
“你嫌弃我?”
“我不敢。”
“你怕什么?”玉耳小姐看看卧室门说,“就我们两个人,要么你抱抱我,要么我抱抱你。”
“为什么要抱抱呢?”
“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不同意。”
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看着我说,“整杯咖啡好吗?”
“你该睡觉了。”
“我今天心情好,要跟你说说话。”
冯玉耳小姐打起精神说,“你不抱我,也不让我抱,是我长得丑,怕影响你对冯玉耳老师和高年级女同学冯玉耳的美好回忆。整两杯咖啡陪我说说话,要求不算高吧?”
两个人一边吃咖啡,一边聊天。冯玉耳小姐问道,“陈鱼雁有没有治好冯玉耳的病?”
“你让我怎么说呢?”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从冯玉耳家出来,大哥哥让我走在前面,说说冯玉耳的病情,可是我又说不出来。
“他在考你学习?”
他想我掌握一些本领,哪怕能看个头痛脑热,简单的病,竟来混口饭吃。
普通医生捞钱,好医生救死扶伤。
“你怎么说的?”
可是我却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不知不觉走到院子门口了,忽然回过头问陈鱼雁。
“你问什么了?”
我老觉得有什么东西搁在心里,是那么让人牵肠挂肚,又是那么让人魂不守舍。
“你暗恋了。”
可是为了不让他和母亲看出我的心思,我每每装得跟好人一样,还大模大样走在他前面,还没完没了地说些题外话打掩护。
有一次我问,“大哥哥,我的心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怎么说的?”
“十七岁思想不纯了。”
我害怕极了,于是赶紧问道,“大哥哥,你说我有病吗?”
“有!每一个人都有,只是没有你表现得这么强烈。”
他见我吓坏了的样子,于是又说,“也不是病!”
“到底是还是不是?”我抓住他的手问,“会死人吗?”
十七岁的我,身体健康,各个部件发育正常,对冯玉耳老师那份感情却越发深厚,浓烈,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来表达和传递……。
所以心里一直发干烧,体表发干热,因为发干烧而发干热,就把脑子烧糊涂了。
“我想也是,”玉耳小姐说。
高年级女同学冯玉耳在我眼里不只是冯玉耳老师了,好像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并且还有些过火。
因而,陈鱼雁看着我问道,“你自己有没有病,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我要是知道自己有病,还问他吗?
于是说,“他们不是说自己看不了自己的病嘛!”
“陈鱼雁是怎么说的?”
“他说回屋给我号号脉。”
我没有陈鱼雁那么自由,因为我每天要留在家里看书,背书,默写,就不能到冯家看冯玉耳。
而他就不一样了,可以不定时去冯玉耳家里诊治。
“你吃他的醋了?”
他跟冯玉耳一来二往,两个人很快就熟悉了,话也开始多起来。就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实际也没有任何关系。
“你话里有话墨掉?”
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陈鱼雁就和冯玉耳偷偷地搞小动作,还紧紧地搂抱在一起。
尤其爱把眼睛闭上,假装什么都看不见,趁黑灯瞎火的时候乱亲,手脚也不闲停,那个热情劲儿,可以说高雅而又赏心悦目,朝招人羡慕。
“陈鱼雁跟冯玉耳恋爱了?”
我发现之后,咬牙切齿。
但是,我暗暗宽慰自己,“冯玉耳老师得的是怪病,这个病需要大哥哥吻,需要大哥哥宽大而结实的怀抱医治,她要是没有大哥哥的爱,她要是没有大哥哥的抱怀,她的病就好不了。”
“你有如此大的胸襟?”冯玉耳小姐说,“可贵,可贵啊!”
奇怪的是,冯玉耳喜欢无病叫唤了。
陈鱼雁重活没干,为什么呼吸急促呢?难道这就是人们说的医患同呼吸、共命运的鲜活教案吗?
“什么意思墨掉,”冯玉耳小姐说,“我怎么听不懂呢?”
医生的职业是特殊的,伟大的,毋庸置疑的。
“陈鱼雁给冯玉耳做心率复苏。”
玉耳小姐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我躲在窗户外,听得清楚,看得明白,还在心底为陈鱼雁打气加油,“大哥哥,把她的病彻底根治吧。”
“他们在床上来真的了?”玉耳小姐说,“你偷窥?”
转眼小半年过去了,陈鱼雁抱美女抱上瘾了,有时候还在我们家葡萄棚下抱冯玉耳,还伸手摸冯玉耳的肚子。
“这么快就怀上了?”
冯玉耳抓住陈鱼雁的手说,“你感觉到我们的宝宝了吗?”
“动作好迅速啊。”
此刻,院子里的柳树儿发芽了,桃树儿开花了,唯独我的心里是冬天。
“可以理解,”冯玉耳小姐说,“墨掉,我要是能好的话,我第一个男人就是你。”
我不受冯玉耳小姐的影响,继续说道,“冯玉耳肚子越来越大,连衣服都包不住了,走路跟鸭子一样,滚一滚的。”
她走进我们家院门的时候,母亲一定会笑眯眯地迎到门口,扶她坐在上座,又是上茶,又是上点心,还喂她吃东西。
“你开始不自在了?”
像我的老婆给她怀上孙儿一样,把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
最受不了的是母亲又柔软又甜蜜地问长问短,让我感到作呕。
“别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是看着葡萄就酸。”
关键她们说到开心处,母亲还把头贴在冯玉耳肚子上,叫肚子里的人叫她奶奶。
她还吹嘘自己是什么老中医,要听听什么胎心正不正,差点把我的心肺吐出来。
冯玉耳小姐,“怄死你个龟儿子。”
可是我母亲却说,“听见了,我听见了,是个儿子。他在叫我奶奶呢。”
“你妈妈说的?”
“嗯。”
“她不会故意气你的吧?”
我见她们聊得越开心,心里就越发不得劲。
当时那个心情,无词可以形容,也就在这期间,我每晚都会梦到冯玉耳老师,梦见她跟陈鱼雁亲热。
“啊,”冯玉耳小姐说,“算是噩梦。”
他们在大众眼前做亲昵的动作,他们怀上孩子了,生活一点也不检点。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冯玉耳小姐说,“当时神经错乱?”
从那时候起,我开始讨厌高年级女同学冯玉耳了,她破坏了冯玉耳老师在我心里的美好形象。
“墨掉,我跟鬼一样,是不是也破坏了玉耳老师在你心里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