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陈鱼雁的果业
陈鱼雁在我们家一住就是三年。
“他不但是医学院高才生，而且还会耕田种庄稼。”
“陈鱼雁是医学院高材生？”
“是的。”
玉耳小姐问，“他能治我吗？”
“能治冯玉耳。”
“什么意思墨掉？”
“你听我慢慢给你说来。”
陈鱼雁家乡发生泥石流，亲人死了，他受不了那种打击，就没有回学校念书，跑到社会上流浪，我才有幸结识他。
“缘分啊。”冯玉耳小姐说，“墨掉，你遇到冯玉耳老师，又遇到陈鱼雁，命里带贵人，吉人自有天相。只可惜你这脸，半边白，半边黑，吃不了女人饭。”
我当时就问，“大哥哥，你有没有上过医学院？”
“陈鱼雁怎么回答的？”
他笑着摇摇头说，“没有！”
我又问，“大哥哥，你有没有拜师学过医？”
他还是笑着摇摇头，“没有！”
我就看着他在心里想：“陈鱼雁啊陈鱼雁，你既没有上过医学院，也没有拜师学医，不会看了姥爷留下的几本医书就会救死扶伤了吧？”
“你怀疑陈鱼雁是个天才？”
我怕陈鱼雁野路子出身，二十九天匠人行骗江湖，胆子也忒大了！
要是治死人，就要蹲大牢的，我们会遭受连带责任的。
“陈鱼雁怎么说的？”
“他什么话也不说。”
我就大声说道：“大哥哥，这年头一般医生抢钱，好医生救死扶伤。行医虽然挣钱，但是人命关天，你千万莫要给自己添麻烦，兄弟我倒不是怕受牵连……。”
说到此，我抬起头望了望空荡荡的屋子，然后继续说道：
“要是出了医患事故，拆了这砖瓦不要紧，关键他们要抓你去吃官司，蹲大牢----。”
“陈鱼雁还是没有说话？”
他却拍拍我的肩头，冲我一个劲儿神秘地笑，并不多言多语，就把我打发过去了。
有本事的人从不在嘴上吹嘘。
“玉耳小姐，你这句话说的是实话。”
陈鱼雁不但是一个好心人，还是一个非常好的医生，并且还是一个全科医生。
他不但治好母亲的病，还治好镇上那些多年没能治愈的病人。
“墨掉，你看我还有希望吗？”
“你听我把话说完。”
后来，陈鱼雁出去给人瞧病，总是带上我。
一来让我长点见识；二来让我学点手艺，关键认几个字。
尽管母亲不让我学医，他却背着母亲教我两手。
“墨掉，你也会治病救人？”
我要是能治病救人就好了，我羡慕地说，“陈鱼雁给人瞧病，一瞧一个准，瞧一个好一个，渐渐有了名气。就没人把他当江湖骗子了，得到大家的认可。”
人们开始互相传颂，夸赞他是一个有良心的好医生。所以那家那户但凡有病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请陈鱼雁去把诊。
“墨掉，是不是你外祖父宅基地风水好？”
“你是什么意思玉耳小姐？”
“外祖父，母亲，陈鱼雁都是好医生。”
“你还信迷信？”
“不是我要信迷信，而是事实摆在眼前。”
“那我怎么不是医生呢？”
“你有可能是医生，只是没有机会表现，不过你很快要上手了。”
听了玉耳小姐的话，我十分吃惊地看着她。
她却说，“你继续，继续吹。”
“镇上、村里都来找陈鱼雁看病。”
我们家就有了收入，日子越来越好过，大哥哥就在山后买了一块地，种植果树。
我和母亲也常去那里帮忙，大家一起打理果园。
“陈鱼雁是要搞果业吗？”玉耳小姐打起精神问，“他还是另有所指？”
“我不能理解你的意思玉耳小姐。”
“陈鱼雁不是医生吗？”
“是啊。”
“他老家发生洪水造成泥石流，家里人死光了，他种植果树，就是提醒自己要知道因果报应，时刻要做好事。”
“玉耳小姐，你怎么这么理解呢？”
“我是瞎猜的。”
“你不是猜的。”
请听我说来。
由于陈鱼雁看病收费低，还允许赊账看病。
王奶奶李爷爷上年纪，没有钱看病，还走不动路，陈鱼雁就亲自己把药煎了送去，还喂他们喝。
“陈鱼雁种的是什么果树？”
“苹果树。”
“你看看，”冯玉耳小姐说，“有他在一方，那一方老百姓就有健康平安了，果树种植对了。”
“是吗？”
“是！”
那你再听我说来。
那些人没有钱看病，陈鱼雁就当着他们的面掏出本子，记上账，说什么时候有钱了再给他。
与其说这是给他们面子，还不如说是他赚足人气。
“你继续讲。”
“给不给钱大哥哥从来不催，因为那些草药多半是他从山上挖回来的。”
所以那个写满名字的赊账本子，也就成了一纸空票，至今儿还留着。
“再继续。”
“只要田里地里不干活的时候，大哥哥就背起他那个药箱，带着我今儿个走这家，明儿个走哪家，挨家挨户，一遍又一遍询诊，掌握每一个留守老人和孩子的病情，就这样，他成了清水镇有名的游医。
“接着往下说。”
“陈鱼雁给他们看好病，他们就来我们家感谢他的恩德，同时感激母亲，说她收了一个好徒弟。”
“苹果树结苹果了。”
就这样，我们家客人往来不断，欢颜笑语自然增多，母亲这才允许我跟陈鱼雁学习些医术！
“不过你是一个不良苹果，”玉耳小姐摇摇头说，“读三年书学不了医术。”
我记得那是一个暑期的中午，屋外滚烫滚烫的。
我在水井旁葡萄架下背烫头歌，母亲上街赶场买东西去了，陈鱼雁在后山果园里干活。
“陈鱼雁在太阳底下干活，你们母子二人一个上街了，一个在家看书，陈鱼雁任劳任怨，这就是苹果树的特征，默默无声，开花又结果，没有要求。”
一个男人突然推开我们家院门，站在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陈医生，陈医生，陈医生在家吗？”
那男人见屋里没人回应，就来回摇晃门板，把门板碰在院墙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我见那男人要碰坏自家院门，就生气地站起来，透过树叶往外看，那男人一边抹汗水，一边叫喊，却看不清他的脸。
但是他叫得非常急切，又找陈鱼雁医生，家里一定有人病了。我就一面跑出来，一面回话：“陈医生不在家，你找他干啥子？”
“一句废话。”
那男人看到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跟前，一把抓住我的手，生怕我跑了似的，紧紧地抓住我的手问，“陈医生去哪儿了？”
“那男人劲儿过大，把我的手捏痛了……。“
玉耳小姐打断我的话说，“你果然是一个不良苹果。”
我掰不开他的手，就冲他发火：“你把我的手捏痛了。”
那男人因家里有急病，脸都变形了，加之流汗，我当时硬是一时没有认出他是谁。
“他是谁？”
当我定眼细看时，眼前这个男人把我吓一跳。
玉耳小姐说，“难道是你那个不争气的爹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