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战败
淹没京华的黑雨，时而破坏耳膜的电闪雷鸣。
“哗……”
粘稠细密的雨线，在漆黑的白天夜色里隐藏，可是它们如此猖狂浩大，明明已经包裹了整座城市。
像是黑色的结界。
笼罩住整个城市，带来无尽的绝望。
将偌大京华，彻底锁在黑色的雨幕监狱里。
此刻，骤然间，光芒闪耀，刺目动人。
在这个黑茫的城市天地。
三色的神性身躯，蔚蓝色计时器，淡漠的光芒眼眸。
耀眼的光芒环绕，散发温暖和光芒。
迪迦/林止。
他冲着不远的基里艾洛德人，冷漠地摆好了准备战斗的姿态。
“来了，迪迦来了。”
“他一定会取得胜利，光芒注定战胜黑暗。”
“呵，迪迦和那基里艾洛德人明明就是一伙的。”
此刻，通过直播收看京华这一幕的全球人们，又是不禁热烈议论开来。
这注定将是迪迦支持者和迪迦反对者的一场战役。
……
“哗……”
城市街道的黑水溅起，两位身形庞大的巨人，各自往对方的方向冲去。
“砰……”
大风吹起，这是他们拳脚相交的声音。
三色神性身躯，与那狰狞的灰色身躯最强烈的碰撞。
不作太多声音，一场战斗不需要钥匙。
……
“迪迦，你就承认吧。”
基里艾洛德人灰黑色的手臂，燃起邪恶的火焰。
他戏谑嘲讽着。
裹挟可怕巨力，刮过黑雨和狂风，一拳轰击而去。
邪恶的火焰，在雨里烧得越旺。
林止只是冷冷一擦计时器，有白色的光芒附着。
接着，对于这一拳，他以光芒回报。
“我绝不是怪物，你的手段也只是丑陋。”
……
“轰……”
城市里，很多高楼大厦被黑雨侵蚀得早已脆弱不堪。
在这场恐怖的战役里，它们纷纷倒塌，成为砖石废墟。
天塌地陷，黑夜无尽，很有末日的感觉。
幸好，人们早已经撤离避难所。
这些破坏，没用带上多余的生命。
“砰……”
带着黑色火焰的一腿扫来，林止目光一凝。
双臂一架，重心一沉，赫然是格挡姿态。
然而基里艾洛德人并非普通的怪兽，这一腿势大力沉，让他都是难以招架。
而且，附着的火焰，也狠狠将他灼伤。
地上翻滚几下，身上被黑水打湿，侵蚀，痛苦。
这是为了卸去那可怕的力道。
“不愧是基里艾洛德人吗？”
收拾好反应，他重新半跪在地上，远远注视。
心中喃喃，其实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这可是迪迦里，为数不多的能把迪迦打败的怪兽啊。
所以——
双手交叉于额头，刹那间，红色的光芒浸染。
而对面的基里艾洛德人似乎也早已料到这一幕。
同样绽放无穷黑暗气息，吸收太多黑雨。
手臂上，有尖锐的倒刺生长；肌肉膨胀，身形变得更加壮硕狰狞。
“你赢不了我的。”
这是他一如既往的嘲讽。
天生的高傲和绝对，仿佛一切都会按照自己预料般的进行，这就是基里艾洛德人。
……
城市中心，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轰……”
狰狞的黑色人形恶魔一拳击打在红色巨人腹上，邪恶的火焰蔓延燃烧。
然而林止只是忍着剧痛，嘴角抽搐带笑。
是略微疯狂的笑。
他已经习惯了，也上瘾这样的破绽反击。
自残，痛苦，互相换血。
计时器的光芒耀眼，手上绯红色的光芒汇聚，此刻同样一拳打出。
“哗……”
恐怖的力道直接将眼前的基里艾洛德人打倒在黑水之中。
你很强，我也不弱。
溅起无数水花，粘稠恶心。
而红色巨人显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旋即一脚，便是狠狠踩在恶魔身体上。
压得他没有技巧起身。
一擦计时器，不会浪费时间，绯红色光芒再度绽放。
“迪拉修姆光流。”
他笑得嘴角咧开。
或许，这就是不要命的打法，带来的优势。
一般人是受不了的，因为不是机器人，怕痛，会有前摇。
地上的基里艾洛德人同样不是普通的怪兽。
他同样还有这嘲讽的笑意。
虽然被践踏在地上，但是仍旧在召唤火焰。
“狱炎弹。”
似乎，仍旧在拿捏局势。
……
城市中，骤然闪耀惊人的光芒。
这是两道光线，最激烈的碰撞和爆炸，无数光点璀璨开来。
红色的巨人直接被巨大的反震击飞。
像是被击落的风筝。
在空中，林止感受更加恐怖的温度带来的痛苦。
这次对波，或许是因为他站在了左边。
或许。
黑雨浇灌在他不住飞行的神性躯体上，带来更多黑暗的侵蚀。
地上，凹陷出巨大的坑。
这是刚刚光芒对冲带来的。
基里艾洛德人在这样黑雨快速浸满的坑里，从容站起。
与此同时，手臂上狰狞的倒刺回收，膨胀的肌肉收缩。
一双巨大的翅膀，开始生长开来。
他嘲笑地望着天空中的身影。
此刻，迪迦也默契十足，紫色光芒笼罩间，浑身蜕化为紫色。
空中，一切再度蓄势待发。
……
在漫天黑雨里，紫色的光芒犹如闪电，黑色的身影像是黑色箭矢。
二者皆是流星，在这座城市的白天黑夜里不断飞行碰撞。
如此华丽，如此璀璨。
他们的轨迹在黑色的世界里形成更多的闪电，将整座上空渲染得银蛇舞动。
这是一幅凌乱的图案。
“轰……”
这是每一次交手的巨大声音，皆是无数光点爆碎。
或许是黑色的火焰，或许是紫色的光芒。
而这，成为了应该的雷声。
所有人都听得见，都死死盯着画面。
……
“轰……”
两道身影，各自坠落城市空地上。
不同的是，基里艾洛德人的恶魔身姿，依旧优雅风度。
双手摊开，黑雨浇灌在他身上，舒适的黑色力量绽放，像是捧着的红酒。
翅膀慢慢收回。
另一边。
紫色光芒中，林止艰难站起。
三色光芒闪耀，他渐渐回到最开始的复合姿态。
狼狈的是，计时器的红色灯光不停闪烁。
纵然如此——
两人目光隔空对望，在这几千米的距离里，交手不同的决意。
“哉佩利傲光线。”
“狱炎弹。”
两道最后燃放的耀眼光芒，以整座黑雨城市为背景。
绚丽了全世界所有人的黑白眼睛。
……
“怎么这么狼狈啊？”
恶魔姿态的基里艾洛德人，戏谑笑着，缓缓走到倒塌地上的巨人身旁。
似乎，他对于这一幕早有预料，理应如此。
地上，三色的神性身躯已经黯淡，在黑水里显得像是凝固的雕塑。
计时器的红色光芒，闪烁得很缓慢。
浑身，已经没用了任何力气。
甚至听到了嘲讽，林止也无法还击。
他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身体已经被狱炎弹烧伤得厉害，各种血液痕迹，阻挡不了新的伤口崩开。
漫天的痛苦海洋，侵袭他的神智。
他输了。
没有什么好说的。
光芒，从来不一定要战胜黑暗；他早有如此觉悟，况且，他也只是孤独的正义而已。
没办法了，很痛也累。
“迪迦输了，还想证明什么呢？”
“早有预料，他只是一个怪兽罢了。”
“就算输了，也不能证明迪迦是怪兽。”
迪迦输了，舆论上，理智和利益的这些反对者有了更多的理应。
那些支持的声音越来熄灭，仅剩残存的也只是看起来的嘴硬。
……
“就让你的真正的面目，显露出来吧。”
基里艾洛德人将迪迦的身体架起，一只手拧住巨人的脖子，他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很快，他调动黑雨。
那些粘稠的恶心雨水，在他手上碎化成为一团团黑色的能量。
……
直播画面里。
磅礴黑雨里的京华城市，站立的灰黑色恶魔，像是优雅的开幕者。
如果有礼帽，他会慢慢摘下。
黑色的能量，在他手上，一团团地涌入计时器中。
见过泳池进水吗？
迪迦空虚无力的身体，正在被黑色的力量所侵填。
所有人都惊恐不已的一幕终于发生了。
迪迦的三色身躯，开始慢慢灰暗开来。
原本恰到好处的神性左手臂，也竟然开始长出狰狞的黑色倒刺。
手指，渐渐成为爪牙。
“看，这就是迪迦的真面目。”
他独自欢呼，像是一个真理的严格证明者。
现在，恶魔愉悦而疯狂。
“看，快看啊。”
“你们的救世主，迪迦。”
顿时爆发的议论，在全世界各地炸裂开来。
“恶魔，就是恶魔。”
“迪迦，果然是怪兽，不怀好意。”
“啊，不可能。”
“迪迦……迪迦竟然真的是恶魔。”
……
“不，绝不可能。”
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这一幕，鱼萱岚美眸里露出震撼的色彩。
旋即，就是不相信。
是的，她绝不相信，她的小止，会成为怪物。
“小止，小止。”
轻声呼唤，吐出香息。
这是她对少年最深切的担忧。
小止，你绝不会是恶魔，你还好吗？
一定不要有事啊。
指甲，深深嵌入皮肉，她却丝毫未闻。
很快，成熟漂亮的女人，坚决站起，转身。
……
“诶，你这个姑娘，干嘛也冲出去啊？”
“外面还有恶魔啊。”
……
雨过天晴。
这只是一场为了证明的证明吗？
或许是的。
躺在废墟角落的少年的目光，也变得朦胧迷茫开来。
因为，他左手的手臂，赫然有着诡异的爪牙倒刺。
他知道，这不是黑暗的侵蚀。
身体的一切，都在告诉他。
这就是他。
那些黑色的力量进入后，很快就被吸收，然后起了不受控制的反应。
也就是，现在。
少年嘴角弥漫苦笑。
“格里姆德……”
“格里姆德啊！”
他怎么不可能知道博尔赫斯，不知道格里姆德啊？
他不是怪物啊。
他不想做怪物啊。
不想……不想啊。
巨大的疲惫和困意，却将他的意识彻底熄灭。
即使是那些发狂般的呐喊，那些悲痛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