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的眼睛有毛病
“高十八！你午休不睡觉还谎话连篇，都跟班干部吵起来了。品德不行，还严重影响到了其他同学休息。明天叫你家长来学校一趟，回去上课吧。”
午休一过，我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全程我一句话都没说，因为怎么解释都没人信。回到教室空荡荡的，其他同学都在操场。这节课是我最爱的体育课，但现在我一点心情都没有。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因为我又多了一个外号。“叫撒谎大王！”
“你怎么不出去玩？一个人在教室多闷呀。”
“是你？你们班也上体育课吗？谢谢你告诉我那里有果树。我本来想多带一个回来给你的，但被教导主任发现了。”
那女孩见我跟她说话，好像很开心，上次她只是从我身边路过。那些话还是边走边说的，甚至都没回头看我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你？”
小学生之间，可以不知道名字。但绝对认识人，只要是同年级。一般都能叫出是哪个班的，现在我们这个年级，就两个班上体育课。我几乎把那个班的面孔，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就是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个人。
“我叫小慧，平常不怎么爱说话。你不记得我很正常，我记得你就行了。你今天中午跟我说谢谢了对吗？我当时走的太快，没注意。那句谢谢是不是你说的？”
这同学有点怪，不就是一句谢谢吗？我有时候一天不知道说多少次，有必要那么激动吗~
我不点头还好，一点头。她直接跳起来：“太好了，终于有人跟我说话了。不~不行，你下次不能再去摘果子了知道吗？那边有个女人很可怕的。”
女人？不会是跟我午休时，看到的是同一人吧？
“那女人是不是扎着双马尾，用红绳把头发一圈圈拧住，绑得跟个麻花棒似的。还不停的往树上丢绳子？”
我也紧张了，语速很快。那女的有同学见过，那就证明我没有撒谎。树林那边离我们这里不远，跑到教室窗口再正常不过了。这样我就能洗脱撒谎大王的称号了，到时候谁传播的，我要让他当众道歉！
小慧捂着嘴巴，走近我轻声发问。“那你没被她发现吧？一定不能让她盯上你。”
小慧一靠近我就觉得有点冷，打了个哆嗦。
“你胆子也太小了吧，你以前去偷摘水果被发现了吗？那女的今天午休的时候，就站在你现在的位置看着我。当时窗是关上的，也不知道她听没听到，反正我说的很大声。晚上爷爷来会赔钱给她，你摘了多少个？不多的话我叫爷爷一起把钱给了。”
“呜呜~你说什么？她来找你了！你快叫你家人给你弄转学，别在这念书了。我~我有事先走了。记住下回再看到，千万别盯着她看。就装作没发现~尤其是不能看她的眼睛！”
看着小慧跑远，我想起那女人的眼睛，确实很渗人。我当时也很害怕，难怪小慧被吓成这样。女孩子胆子一般都小。
“快看，那是我们班的撒谎大王。叫高十八，对！就是坐在窗口那个。”
这悄悄话声音一点也不小，我在教室里。他们在门口位置，直接听得一清二楚。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然后把她带到老师面前！再这样下去，就算我以后离开这所学校，这个称号也会跟着我！”
我无视那些对我指指点点的人，直接朝果树那边跑去。我有知觉那个女人一定会出现的！
“又是你，怎么又跑到这边来了。这里要围上了，是上体育课的班级吧？回到操场那边去！”
大老远我就看到教导主任，在指挥着一些工人在搬东西。本想偷偷躲开，没想到他眼尖的很，我的计划泡汤了。
“这下好了，如果真在这砌墙。那我岂不是要被叫一辈子！”
我沿着树荫走，整个人已经是垂头丧气。这边有些地方已经砌了一些矮墙，红砖上的泥浆还没干。估计是中午才弄的，现在已经跟我一样高了。放学就算爷爷来，怕是墙都砌好了。
“太高了，太高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好像就在这墙外边！我看了一眼教导主任的方向，发现他并没有看向我这边。我抱了几块砖头放在地上，只要我踩在上面，刚好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这墙后面是斜坡，只要我能探出脑袋，下面的场景就能一览无余。随着我一点点的探出脑袋，果真发现那女人。手里依旧是那根绳子，但这次她旁边还多了好几个人，似乎是在看她如何丢绳子，都是全神贯注的仰头看向树杈。
我不敢出声去叫，怕教导主任发现。看到地上有一块小石子，我灵机一动。
“只要我扔点东西，引起他们的注意就行！到时候再大声跟她说对不起，放学再把果子的钱赔给她，态度好一点，到时候再让她来学校，跟老师同学们说说，那我就能洗脱了。”
说干就干，我低头捡起石头。想瞄准一个好位置再扔，可当看到下面的场景。我拿只手就定住了，死死抓住石头不敢露出来。
那些人正齐刷刷的看着我，眼睛都跟那女的一样瞪得老大，眼珠子感觉都要凸出来了。我心里一虚，直接低下头。
“我扔石头，不就是想让他们注意到我吗？现在他们都看着我，为什么反而害怕了。不行这事我一定要说出来！”
我鼓足勇气再次抬起头，张了张口。想说的话依旧没能说出，因为那些人笑了。他们正对着我笑，嘴角的咧好高，一排牙齿是紧紧合着的。
“对~对不起，等我爷爷来接我，我就来赔钱！对不起~”
我逃似的离开那个地方，最后那句话，也是没跟他们对视时才敢说出来的。我以前一直以为笑是代表开心快乐，笑就是美好。可刚才那些人的笑容让我很害怕，如果现在我是在家里。我都想裹着被子躲到床底里，他们的表情真是太可怕了，小慧说得对一定不能看他们的眼睛。我现在都有些不敢眨眼，只要眼一黑，就能隐约看到，那双凸出如死鱼般的眼睛。
叮铃铃~下课的铃声响起。在教室里上课的同学蜂拥而出，看到操场上人越来越多，我才稍稍放下心来。
今天我除了水果，就基本没吃什么东西。刚才还出了一身汗，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因为跑的太快。按道理说我不会想去上厕所的，可偏偏就有些尿急。
下午天气很闷，公共卫生间里更是没什么人。只有自动冲水装置不时的响起，我从厕所隔间里出来，整个人感觉轻松了不少。
“呼~这次之后，我保证再也不偷别人的东西了。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嗒嗒~一个穿着高跟鞋的白衣女人，从尽头的一个隔间里出来。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出去了，我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糟糕！走错厕所了！”
我手都来不及洗，直接跑出厕所。可一抬头，门口处那印有蓝色小人标志的牌子，就挂在那里。
“没错呀！这是男厕所，刚才那大姐姐是老师吗？一定是！她怕被我这个学生认出，所以才手都不洗就走。”
面子这种东西，大人往往看得比小孩重的多。
虚惊一场，我返回洗手后就往教室赶。课间只有十分钟，现在差不多要响铃了。
嗒嗒~我又听高跟鞋的声音，回头朝厕所方向看去，这次又有一个女的进去了。穿的是黑色衣裙，这种裙子我在一部，叫上海滩的电视里见过。没想到这里也有人穿，那女人又朝着男厕所里去了。要不是快上课，我真想跑回去提醒一下。也不知道是几年级的老师，都不看标识的吗？可惜没看到正脸，要不以后见到也能告诉她，这样要是被很多学生发现那要多尴尬。
“十八！等等我，哎哟~真不该乱买东西吃。拉了一节课！”
朱大常！
我对他可没什么好印象，我跟若曦头发的事，我还没跟他算呢。
“高十八！你别走那么快呀，反正都快迟到了。一会能不能帮我做个证，我真的肚子疼！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好不好？”
爷爷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谁叫我听爷爷的话。
“你还走得动吗？扶着我吧。这次我帮你，但你要跟我和若曦道歉。你是不是把我们的头发给别人了！”
朱大常一崴，踉跄了一下。：“没~没有给，我丢垃圾桶里去了。可能是被风吹走，让别人捡到了吧。”
小时候总是容易相信别人，长大后每当我想起这件事，都恨不得当时踹他几脚。最好把他屎给踹出来，让他拉在裤裆里！
“你刚才在厕所里，有没有发现女老师，我见有两个女老师，都走到男厕所里方便。”
朱大常肚子还在咕咕的叫，就像随时都要爆发山洪。
“我上厕所又不开着门，那能看到谁在外面。更何况我还蹲在最后一个坑位，那里自动冲水又响，更是连声音都听不到。”
“你说你在尽头那里？不对呀！我看到那个穿白色裙子的女老师，就是从尽头那隔间里出来的，你怎么可能会在里面！”
“我说是尽头那间，就是尽头那间！你眼睛是不是有毛病！”
朱大常声音很大，我也不知道他激动什么，脖子都胀红了。平常就没少吵，一时半会说和好还是很难的。我脾气也上来了：“你嚷嚷个什么劲！你说我眼睛有毛病，我还说你有呢！你有什么证据，说你是在最后一间！今天不掰扯清楚，我就让你慢慢走！再跟体育老师说，你上体育课躲厕所里偷懒！让你体育委员都当不了！~哼”
“你~！你！”
朱大常气得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他很在乎这个体育委员。他学习一般，但在体育方面还是表现不错的。毕竟个头摆在那，如果我跟他打起来，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好，高十八！我说，但你要发誓一定要保密！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听他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什么坏人一样。
“我不想发誓，但我不会乱说。”
“希望你说话算数，你自己看吧！”
说完朱大常就把他，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那手整个袖子都湿漉漉的，还不时有水滴落下来。有两根手指，更是被水泡的有些发白，都快秃噜皮了。
“这就是你的证据？这能证明什么，你想糊弄我？”
朱大常脸色越来越难看，都快紫了。
“行，你就带着你的证据慢慢走吧，快上课了。我就不跟你在这闲逛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高十八等一下！你过来，快！你过来点，我告诉你。”
我心里估算，应该还有一分多钟。这里跑到教室用不了一分钟，听听他还能说什么。最后再跑更气人，嘿嘿！
“我带过去的纸用完了，才出来又急上了。根本回不到教室去拿，厕所里面没纸，所以我就去了靠近冲水池的那间。”
我发誓，当时绝对没有捉弄他的意思。我脑瓜子是真的没转过弯来，没纸你倒是去拿呀，蹲冲水池旁边是几个意思。
“没纸就没纸呗，这跟你蹲在最后一间，有什么关系？”
朱大常大喘气，鼻子喷的像头牛一样。
“你上厕所不要擦屁股吗？没有纸我用手弄水洗不行吗！刚下课的时候人多，我怕出来了，别人进去看到水池的水黄！刚才厕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才敢出来的。你说那个老师去了最后一间，你问一下她，那水池里的水是不是屎黄屎黄的！要不你现在跟我去看！”
说罢还撸了撸那湿漉漉的袖口，我看到他袖口的地方，有很多点点的黄斑。在他手挥动时还不停的摇曳，就像水草在朝人招手。
叮铃铃~此时上课铃声响起，朱大常也不在乎了，就想伸手拉我去厕所验证真伪。
“朱哥~！别~我信，我信了。是我眼睛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