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一直以来yico都算是个比较有争议的歌手,但是这也不妨碍爱她的人爱她到骨子里。斯年尤其爱她歌词里细碎的温柔,极致的孤独,撕裂的挣扎,以及一往无前的坚定。
而她的歌,只有她才能唱出歌词本来要表达的东西。所以,在她背着吉他出现在舞台上的那一秒,斯年就哭了。
无需要太多的语言表达,音乐就足够让她迷醉。
她跟着她大声唱:【就算没有一切,我们不是还有现在吗?现在不是可以相爱吗?相爱原本不就简单吗?你知道你有多美吗?】
唱到动情处,yico将话筒递给观众,立刻引起全场大合唱,氛围感一下子被拉满。斯年转过身去,双手环住云城的腰,深深地看着他。
空气里流动的是她最爱的那首《有可能的夜晚》,【让yes代替所有no,让勇敢代替所有酒,刚下眉头却上心头。如果要我选择,只能爱一个人,让我成为你的有可能。】
他也低着头深深地看着她。
他的怀抱像是一个小小的世界,把她包围在安全和温暖中,让她不再孤独和害怕。她踮起脚,主动去吻他的唇。
可是他却别开了脸,斯年看到了他滑落到唇边的一滴泪。她的心蓦地一刺,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她好像知道他为什么哭,又好像不知道他为什么哭,可是她就是好难过好难过,难过到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云城俯下身来,将她搂入怀中。她感受到他的眼泪不停不停地落在她的脖子上,然后又顺着她的背往下流淌去。
“年年,你还太小,我不能。”他的声音在耳边哽咽。
在音乐流淌的伤感和浪漫中,斯年紧紧搂着他的腰。
“我们不会走在一起的。”
“可是你说过别计较结果的。”斯年大声喊。
“我说了我计较!我不能毁了你!”云城的声音也高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跟着舞台声嘶力竭地演唱,还有很多对情侣在台下忘情地拥吻,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那就毁了我吧!”
斯年这次没有犹豫,她直接吻住了他的唇。他的唇是柔软而湿润的,也是让她意乱情迷的,她也是第一次吻一个男人,完全不得要领,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内心的炙热。
一开始他还是抗拒的,任她如何温柔索取,他都紧紧抿着唇,可很快,他的呼吸就变得粗重起来。斯年还在那仔细研究怎么攻城略地的时候,他已经一只后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强势地撬开了她的唇舌,与她缱绻地缠绵在了一起。
斯年的脑子轰地一声,男女之间真正带着爱意的吻热得她几乎要窒息,心脏跳动的幅度更像是想挣脱胸腔束缚飞向外太空。
砰,砰,砰,比音乐的节奏还要动感。
他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汽油混合洗衣皂的味道,让她想起无尽的日落大道。
胡杨进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二人激烈拥吻的画面。他的眸子立刻着了火!他怎么都没想到平常在学校里清纯高冷的女神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竟是这副模样!
他以为斯年拒绝他,是因为她清纯,懵懂,脑子里只有学习呢!可是她不仅很懂,而且足够主动!她的手勾着云城的脖子,眼睛微眯着,一副享受的样子!
而对方只是个无论样貌才华都比不上他的穷逼男人!
他还是她哥!
真他妈恶心!
胡杨向旁边两个高大的男人做了个手势,两个男人立刻穿过人群走到了斯年和云城的旁边。在他们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云城已经被两个大汉架着胳膊拖向了外面。
“喂,你们谁啊!”斯年跟着跑了出去。
人群一阵骚乱,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根本没有人意识到出了事,他们还以为是有人进来找朋友而已。
云城被两个人拖到安全门外空旷的走廊内,一下子被甩在了地上。他的头不小心磕到了墙角,痛得他立刻皱起了眉。
“阿城!”斯年冲向他。
“别过来。”云城伸出手制止斯年,然后他挣扎着站起了身。
“兄弟,咱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我好像不认识你们吧。”
“不认识吗?”胡杨从楼梯间走了出来。
“胡杨?”斯年震惊地瞪大了眼。
“年年你别说话!这老男人就是个禽兽!他竟敢诱骗你未成年少女!你们给我把他往死里打!”
两个大汉听了胡杨的指示立刻开始对云城拳脚相加,云城一开始还能抵抗,可终究一不敌二,很快就落了下风。
“胡杨你让他们住手!你疯了吧你!”
斯年毫不犹豫向云城冲去,可胡杨却拉住了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斯年气急,回过身去照着他的脸就来了一巴掌,啪地一声,在拢音的空旷走廊里特别响。
胡杨万没想到这只乖乖兔会出手打他,下手还这么狠。
“你打我!”胡杨怔怔地看着她。
“你赶紧让你的人住手,不然我打死你!”
胡杨伸出右手,两个大汉立刻停了下来,斯年看到云城的嘴角流血了,她的眸子里立刻杀气漫天。
“单斯年,好好的胡大公子站在你面前你不要,你和一个臭修车的?怎么,他活好是吗?”胡杨的脸上都是嫉妒和不甘。
“是又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
“整个一中都知道我胡杨喜欢你,在追求你,你说这事儿和我有关系吗?”胡杨用力拍了下他自己的胸口,竟然红着眼睛流下泪来。
斯年看了一眼云城,俩人都不知道此刻该说点什么好。这个胡杨就是那种小时候去早教班抢不到喜欢的玩具就要在地上打滚的熊孩子吧?
“我好像从一开始就告诉你我对你没兴趣了吧?”
“单斯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在松城,想和我好的女孩子不知道千千万!我有钱又有颜,他凭什么比过我!”胡杨紧紧咬着唇,眼泪还在眼圈里。
“因为,我喜欢他呀。”斯年浅浅笑。
“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能让他从这个城市消失!”胡杨口不择言。
“那你大可以试试!”斯年烦透了,骨子里的冷漠和不耐烦不加掩饰地全部流露出来,她眼神里的狠,让胡杨一下愣在了原地。
“阿城我们走。”斯年走上前去,拉住了云城的手,然后径直从胡杨面前走过,就好像她眼前压根儿就没有他这号人。
“单斯年!”胡杨蓦地向斯年伸出了手。
可一下秒,他的手腕就被云城狠狠钳住。
“你敢动我?!你活腻了吧?”
身后两个大汉立刻又围了上来。
“胡杨,城哥劝你一句,大家都是男人,别做掉价的事儿。”
云城松开胡杨的手,然后带着斯年大步离开,这一次,胡杨没有叫人拦着。
“你别动,我看看。”斯年拉着云城躲在一个没人的角落,仔细查看他脸上的伤。
“没事儿,别担心,你城哥是个男人,这点小伤算什么。”云城混不在意地说道。其实他最疼的还不是脸,他的肋骨刚被那彪形大汉踹了一脚,这会儿喘气都像有细丝勾着肺部。
“对不起啊,是我不好。”斯年搂住他的腰,眼泪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他是你指使的?”
“当,当然不是。”
“那你道个屁的歉,走吧,里面还没结束呢,再听会儿?”云城搂住斯年的肩膀,这楼道里温度很低,他们俩还穿着半袖。
“不听了,你陪我外面走走吧,忘了跟你说,我爸今天的飞机。”
斯年和云城取了外套和包包,出了club的门。马上就要进入12月了,松城夜里的温度已经降到零下十度,这是斯年送没有体会过的冷。南方的冬天也冷,但是室外永远不会有这么凛冽的风,这个风像是藏着冰魄银针,想要她的命。
“太冷了,你想不想吃点什么?”云城用羽绒服将她裹在怀里。
“我想吃白汤卤鸭面。”
“那这个可有点为难。”
松城是鱼米之乡,本地市民面食吃得有限。面馆里的面要么就是打卤面,要么就是牛肉汤面,兰州拉面,她要是跟人家说什么白汤卤鸭面人家都未必听得懂。卤鸭没有,炖肘子和红烧排骨倒是管够。
云城也不问她为什么要吃这个面,他只是宠溺地带着她一家家面馆去问。
结果自然是都没有。
“算了,城哥给你做一碗。咱们去超市买食材。”
“你会做?”斯年歪头看向他,他还真是无所不能。
“白汤卤鸭面不会,不过我可以给你私人订制一碗生日面。”他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云城是个直男,买东西都是直奔目标丝毫不墨迹的那种,有好几次,他都差点把跟在旁边的她给弄丢了。斯年磨磨牙,直接从他的胳膊底下钻入了他和购物车之间,她头发上的香味儿丝丝缕缕飘入鼻端,云城又想起了刚才在club里两个人的吻。
“你再磋磨一会儿,我们要不吃不上面,要不十一点之前回不了家了。”他说话时热气刚好喷在她的耳边,她的耳朵立刻变成玛瑙红。
“吃面,又不是目的,吃你,才是目的。”
这个不经世事的小狐狸竟然还在用她的小爪子勾人,看来他真应该让她知道一下社会的险恶。
回到云城位于城郊的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
云城不敢再浪费时间,直接扎起围裙洗手做饭。
斯年看着他将鲜虾掐头去尾,开背去虾线,整个动作利落潇洒,确实有点专业厨师的影子。
食材准备完毕,他打开了煤气开关,燃气灶上立刻升起一个蓝色的环。
“别怕啊,家里的煤气是安全的。”他一边热了油将虾头下锅熬虾油一边回过头来安慰斯年。
原来他早看出来了她害怕这个东西,斯年心里一阵熨帖。
“你要不去房间里待着吧,这里油烟大。”他又嘱咐。
“嗯。”云城的卧室现在被装饰成了云峰的新房,斯年只好进了上次她睡觉的房间。
故地重游的感觉很奇妙,她突然想起上次她和他在一起在灯下默古文的情景。以及,他们睡在同一铺炕上,半夜他的呼吸声。
他倒是不打呼噜。
墙上有一面大大的相框,里面是他们全家各个时期的照片。斯年在里面找到了十几岁的云城,那时候的他稚嫩清隽,别人都顶着一头杀马特的爆炸头,只有他留着清爽的短发,帅得很明显,很碾压。
“小寿星,你的私人订制长寿面好啦。”
十分钟后,云城端着一碗红彤彤的鲜虾面进了屋。他先把碗放在了炕沿儿上,然后在炕上支起了一张小桌子。
“请吧,尝尝你城哥的手艺,像不像学过厨师的人。”云城的嘴角一片青影,但是并不妨碍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温暖的笑容。
“谢谢城哥。”斯年从善如流地脱了鞋上了炕,把面端到了自己面前。
“真香。”斯年忍不住夸赞。
“是吧?”云城得意地回厨房给他自己也端了一碗面出来,他的那一碗明显潦草了许多,不像她这碗,连虾都是整整齐齐排着队的。
他上了炕,盘着腿坐在她对面。
窗外是北方冬夜呜咽的寒风,窗内他们二人相对而坐,面碗里的热气蒸腾,一派岁月静好。
“十八岁生日快乐,长命百岁!”云城神色真诚。
“我要礼物!”斯年有点想哭,但她还是故作调皮地伸出了手。
“真有,你等下。”云城跳下地,从一个包装袋里拿出一个米白色的小兔子。这个兔子大概有个七八十厘米高,双手插袋,眉毛竖着。
“这是奋斗兔,给你高考加油助威的。”
“谢谢城哥,为了你,我一定考个状元。”斯年爱不释手地把兔子抱在怀里,喜欢得不得了。
“嗯,加油!快吃吧,一会儿面坨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