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秦临渊的身世
“琼姨,那些帖子都写好了?一会儿我让人去取。”
我躲在被褥里,专心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这一句后,我眼睛一亮。
琼姨居然也被罚临帖了。
“哼!臭小子,我就过来看看楚楚。”
琼姨的这话明显底气不足,她分明是故意不敲门而入的。
轻不可闻的一声“嗯”。
秦临渊一贯的清冷,我从被褥里偷偷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拉入被褥里,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轻轻蹭着他的手。
“楚楚,男人呀,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惦记,越容易得手的,越不懂得……”
砰,门被人从里面关住了,门外传来了琼姨的痛叫声。
“秦临渊,我可是长辈,你要尊老爱幼。”
“礼尚往来而已,琼姨一定不会见怪。”
我躲在被褥里偷笑,笑到不能自已时,被褥被人从外头掀开了。
“琼姨怎么会在府里?”
我的额头闷出了一层细汗,秦临渊将我从被褥里捞出来后,绞了一方帕子,帮我擦去额头的细汗。
“爹送她回来的。”
我点点头,似懂非懂,“难怪爹的院子里这几日静悄悄的。”
“她在府里,可以照顾你。”
“你要去哪里?”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一把揪住他的衣袖,看着他。
“我应该会去一趟西北。”
他嘴角噙着笑意,抬手捏了捏我的脸颊。
“秦临渊,你要去战场了吗?”
我有点生气了,别过脸,不肯看他,这么大的事,他就用这么一句话轻轻带过了。
“可,可我担心你,秦临渊。”
我最终还是没忍住,扑在他的怀里轻轻啜泣。
战场是个会吃人的地方,我爹每回喝多了,就会跟我说许多有关战场上的事,没想到有朝一日,秦临渊也要去战场了。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这回太子和陈旭也会去,楚楚,于公于私,我这回必须去一趟西北。”
他抱紧了我,将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你可听过镇北将军陆扬?”
“嗯。”
我的确是听过,不止是我,这个名字过去在京城几乎是家喻户晓,只是后来,突然就消失在众人口中,只有我爹和琼姨时常还会对我和秦临渊提起。
镇北将军陆扬守护西北多年,北狄人光是听他的名字就会害怕,他驻守西北时,北狄人都不敢踏入边境半步。
“他是我父亲,还记得话本子里的边境布防图吗?当年他就是这样被人出卖了,最后战死沙场。”
我微微诧异,秦临渊真的是陆扬的儿子,外面的流言都是真的。
“楚楚,那一次,我爹、陆家的子弟,那些千千万万的将士,还有楚叔叔一家,最后都倒在西北黄沙里,于情于理我必须去一趟。”
他的嗓音沉哑,眼底划过一丝伤痛。
我没想到,他居然背负了这么多年的仇恨,这些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那次白白送了性命的将士讨回公道。
我的确不懂事,这些年的任性和胡闹,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秦临渊,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回京城,我会等你。”
我紧紧环住他的腰,他守护了我十多年,我不能再这般自私了,他还有他的抱负,我能做的就是等他平安归来。
我用力压住心底的不舍,咬着牙不让自己流泪。
“好,等我回来后,我娶你。”
他的承诺反而揪起了我心底的不舍,我点点头,只要他平安回来,怎么都可以。
喝了汤药后,瞌睡来得很快,秦临渊扶我侧着身子躺下后,发现我的一只手一直抓住他的衣袖不放,他索性在我的身旁躺了下来,轻轻将我带入他的怀里。
“睡吧,我也困了。”
秦临渊最先闭上眼睛,他是真的累了,眼下的乌青在白皙肤质的衬托下,格外起眼。我很快就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他的睡意很浅,我躺在他的怀里,偷偷打量着他。
犹记得五岁那年,我做噩梦,溜到他的屋子里,占据了他的床,把他赶到了软榻上,晚上我轻轻翻个身,他就醒了,随即起身给我盖被子。
他不知道我当时并未睡着,因为害怕他扔下我不管,于是闭着眼睛装睡,直到后来真的睡着了,还尿在他的床上。
最可耻的是,我尿床了,还不敢承认,恰逢那晚下大雨,我居然一本正经的指着屋顶告诉他,是屋顶漏水了。
好吧,如么拙劣的借口,亏我想得出来。
我还记得他听完后,什么也没说,让下人带我下去换衣裳了,自己一声不吭地将床榻收拾好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占据他的床了,生怕此事再一次发生。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学会甩锅,还甩给了老天爷。
闻着熟悉的冷香,回忆着往事,我渐渐抵挡不住眼角的困意,很快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秦临渊已经离开了,我将手覆在他睡过的地方,那里已经凉了,被褥上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冷香。
“小姐,宋小姐过来了。”
“快去请她进来。”
我让桂花糕替我随意挽了一个发髻,自己从妆奁里拿出秦临渊送的簪子,让桂花糕插了上去,就让桂花糕去请宋采薇了。
我获救了,宋采薇肯定没事,可我心里仍旧不放心,如今她过来了,我恨不得立马就能见到她。
宋采薇进来时,我顿时变得目瞪口呆,她换下了平日里最爱的红色女骑装,身着一件素色衣裳,脸上脂粉未施,连发髻也是简单挽了一下,最主要的是背上还背着一根荆条。
我抢在她落泪前,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瞧惯了明艳如火的她,此时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倒有些不习惯。
“采薇,快过来坐。”
我一把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软榻上,又让桂花糕去取她身上的荆条,被宋采薇制止了。
“楚楚,是我害了你,你打我两下吧,不然我难以心安。”
“宋采薇,这事和你没有关系,都是北狄人的错,他们早就盯上我了,就算没有这回,也会有下回。”我捏了捏她的小脸,“这都瘦了一圈了,一会儿太子该心疼了。”
“他才不心疼呢,他还说我自己闯的祸,自己去收拾。”宋采薇气鼓鼓地说道,“倒是给我出了负荆请罪这个主意,我想不管有没有用,只要你能原谅我都好。”
“幸好你没有枉费太子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