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获救
我趁刀疤手老二不注意时，用琼姨教的法子，转身，抬腿，狠狠撞了一下他的下面。
他大概没想到，我竟然会用这招，下体的剧痛让他弯下了腰，手中的匕首也掉在雪地里。
我这般行事，其他两人也始料未及，更何况刚出城门不久，他们才松一口气。
趁此机会，我提着一口气往回跑，每往前跑一步，我就离他近一步，宽大的披风绊手绊脚，一双手仍旧被反绑在身后，纵然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跑，也不过才跑一小段路。
嗓音沙哑的老大已经追上来了，离我不过五步之遥时，我见秦临渊骑着马赶过来了。
他发现我了，他来救我了。
我重新燃起了希望。
当一样冰凉尖锐的利器自后面狠狠钉入我的后背时，我踉跄了一下，双腿一软，扑倒在冰冷的雪地里，混合着泥土的雪水，糊了我一脸。
后背的剧痛让我渐渐丧失意识，耳边兵刃相接的声音也渐渐淡了下去，模模糊糊中，只见秦临渊弃马，朝我奔了过来。
完了，这回，我真的是死在他的眼前了。
秦临渊拢在衣袖里的手捏得紧紧的，她的眼泪就像刀子，一刀一刀地割得他心疼。
他强忍着心疼，装作没有认出来，任由衙役放走了他们出了城。
他和太子早就布下了一切，只等他们出了城门，就一举拿下，而且也不会对她的名声有损。
可当他站在城门口，望着他们越来越小的背影时，她那脆弱的神情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感觉就像即将永远失去了最心爱的东西一样，头一回他对自己的计谋产生了怀疑。
估摸着他们走得差不多了，他慌忙纵马赶上去，只见她不顾一切往回奔时，他狠狠踢了一下身下的马肚子，朝她奔了过去。
当匕首没入她的后背，扑倒在雪地上时，秦临渊的眼眶都红了，他仿佛回到了十三年前，陆家上下被贼人围剿，亲人们一个接一个倒在他眼前的场景。
他似乎又快失去最重要的人了。
他的呼吸一滞，弃马朝她奔了过去。
十三年前，他救起她时，就曾在心里许诺过，此生再也不会将她置身于险境之中。
可如今，他失信了。
我醒过来时，后背正隐隐作痛。
屋子里只剩秦临渊了，我刚睁开眼，就看到了他。
他憔悴了许多，下眼眶都有乌青色，见我醒来后，沉寂的眼神乍然升起了一团亮光。
一切恍然如梦。
我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温热细腻的触感告诉我，一切不是在做梦。
我没有死，我还活着。
这个巨大的喜悦冲击着我的脑子。
真好！我忍不住笑了声，笑时牵动了我后背的伤口，我很快又眼泪汪汪了。
“秦临渊，我疼！”
他的眼尾瞬间红了，轻轻将我捞入怀里，我用双手圈住他的窄腰，深深埋在他的怀里。
“是不是很疼？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这是我头一回见秦临渊如此难受，我没有错过他眼神里的自责和担忧。
“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一个人私自出府了。”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自个儿的错，能捡回一条命，实属是万幸了。
他紧紧抱住我，恨不得将我揉进自己的身体内，我这才发现，他也会害怕。
“下回出门记得带上我。”
他的嗓音嘶哑，其中藏了无数情绪。
我轻声嗯了一下，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冷香。
一种叫失而复得的喜悦占据了秦临渊所有的心，当她再一次用熟悉的语气和神情向他撒娇时，他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内，如此便能永远护着她了。
桂花糕进来时，秦临渊还抱着我，我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悄悄用手摇了摇他的胳膊，示意他放开自己。
“小姐，该吃药了。”
桂花糕眼睛红肿，见我醒了后，激动得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这回她也被吓坏了。
唉！又是喝药。
我拧紧眉头，盯着桂花糕端着的那碗药，恨不得它立马消失。
“我喂你喝药。”
秦临渊正欲去接药，被我扯住了衣袖。
“我自己来好了。”
我想起了宋采薇说的那个女子，我本该信他，只是这件事不弄个明白，我的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秦临渊回头看了我一眼，慌忙中，我低下了头。
他接了过来，端在手中，“你确定要自己喝？”
我点点头，“嗯，我自己喝。”
“好。”
他端着碗，吹了一会儿，确定汤药不烫了后，才递给了我。我看着碗里黑乎乎的汤药，光是闻到那股药味儿，我就没有胆喝了。
秦临渊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见我面露挣扎之色，又重新把碗接了过去，舀了一勺药，放在我的嘴边。
我最终还是喝了下去。
呃，我终究狠不下这颗心。
药，一如既往的苦。
当着秦临渊的面，我没敢吐出来，皱着眉头，老老实实喝了下去，一碗汤药很快就见底了。
他往我嘴里喂了几枚蜜饯后，又用帕子，细细替我擦去嘴角的药汁。
忙完这一切后，我以为他会离开时，他反而留在我的屋子里陪我一块用早膳。
我心里藏了事，用膳时，总是心不在焉，偶尔会偷偷打量他的侧脸，期间被他抓到好几回，我都假装不知道，埋头继续喝粥。
桂花糕将早膳撤下去后，给我们添了两杯茶水，我捧着茶杯，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间屋子和我的屋子有些不一样，确切地说，里面多了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屋子里的摆设没有很大的改变，都是按照我的喜爱来的，那些多出来的东西恰如其分地融入了屋子里，一点一滴的填补了多余的空白。
那些东西是秦临渊的。
这些布置，让我生出了和他就像一块生活了多年的夫妻，想到这，我的脸忍不住红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秦临渊忽然说了一句，“我应该早些和你商量的。小路，进来。”
我正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时，小路已经进来了。
看到小路那一霎那，我心中的疑惑全解开了。
我看着眼前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路。
“对不住了，小姐，嘿嘿……”
小路还是那个小路，只是他身上穿着女装，挽着女人的发髻。他个头高，块头大，女装穿在他的身上不伦不类，更别提他脸上那怪异的妆容，像极了猴子的屁股。
难怪宋采薇说秦临渊仿佛抱了根木头，换作我，我会吐。
呃，还真有点想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