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围城二
午时之后，城下叛军见己方的策略丝毫起不到作用。
主帅又不让攻城，直接鸣金收兵，退回驻扎之地。
程延年见状，让士兵停下音波攻击，喊了一上午，他也被折磨得够呛。
“分批守城，注意叛军的动向，一有情况，立即去定国公府报我。”
说完，程延年直接下了城楼。
原先繁华的街道，此时空无一人，街边商铺大门紧闭，隐隐能看到几个探头探脑的百姓。
“听说了吗，这叛军是定国公引来的，叛军只要他的命。”
“都说定国公是佞臣，莫不是真的，我说怎么他守城那么积极。”
“他府上这么富裕，肯定背地里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
“呸，这佞臣，害得我生意都做不成，若是再围城下去，这得损失多少银钱。”
……
往街道里面走去，一处茶棚之内，几个汉子在议论着今早之事，看到程延年过来，赶紧闭嘴。
边上一个小丫头听着大人们的议论，疑惑地问道：“娘亲什么是佞臣……”
那妇人赶紧捂住自己女儿的嘴巴，生怕程延年听到会责罚她们。
程延年也懒得理会，径直回了定国公府。
这些流言蜚语，中伤他之类的话，他听得多了，此时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都说这人言可畏，可这人言是可以控制的，也是能被人所利用的。
如今雍王在城外让人喊话也是这个道理，几句话就将谋反说得冠冕堂皇。
舆论才是造反的第一枪，以几句共情的话，获得百姓的支持，也就是所谓的民心。
所以古人才有有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得民心者得天下的说法。
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至今听起来，仍然能振奋人心，若是自己穿越到那个时代，说不定也跟着干了。
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大周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也都是蛊惑人心的话，为谋逆的行为找了个合适的说辞罢了。
都是为了舆论造势，因而有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的说法。
现在这个套路雍王这边肯定行不通，主要是没喊过自己。
“小公爷，战况如何了。”
回到府里，段宁等候在门外，见程延年回来，连忙上前询问。
程延年见满脸抑制不住激动的段宁，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文家是因告发雍王谋反一案被害，如今雍王已经兵临城下，坐实了谋反的罪名。
那么文家可以翻案，洗脱诬告皇子的污名，他也能认祖归宗。
“雍王暂时退了，情况不容乐观。”
“你文家之事，此事过后，我会禀报陛下。”
“谢过小公爷。”
程延年打发了段宁之后，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却见希凤抱着那块祖传玉石等在月亮门下。
“先生，我与兄长商议好了，我们愿意将希家的秘方交给先生，助先生击退逆贼。”
希凤捧着玉石来到程延年身边，昂着脑袋，一脸认真地说道。
还不等程延年回答，小姑娘直接将玉石摔在地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玉石碎成几块。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程延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极品玉石说摔就摔了？
小姑娘自顾自地在玉石堆里寻找什么，不一会就捡起一块羊皮递给程延年。
“先生，这就是我希家金疮药的秘方。”
“先生收下了，此物先生帮你保管，先生答应你一定会让这药方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程延年接过药方，收入怀中，摸着小姑娘的脑袋，郑重说道。
小姑娘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某种重担，笑着跑远了。
看着少女欢快的背影，程延年心里暖暖的，不管外面如何议论他，至少府里的人都是支持他的。
笑着回了自己院里，却见到一抹红色的身影正在挥舞着巨刃，虎虎生风，霸气十足。
边上顾紫韵和秋月两人穿着一身飞羽甲正认真看着，画面十分诡异。
“嗯嗯……韵儿这是？”程延年轻咳几声进入院中。
“夫君你回来了，静妹妹在教我练刀呢。”
闻言程延年一愣，抬眸瞥了一眼那半人高的巨刃，上下打量顾紫韵，有些哭笑不得。
“韵儿，你穿上盔甲即可，护住你，我还是有信心的。”
顾紫韵脸上羞红，上前检查程延年是否受伤，握着他的手表示安慰。
“表姐夫，这身盔甲我很喜欢，你能再给我些宣武雷吗？我帮你去炸雍王。”
沈小静这时也放下了手中的巨刃，一脸欣喜地跑到程延年面前说道。
程延年扶额，她这身红色飞羽甲是上次发现宝藏宣武帝赏赐的，为此还被磨了半天。
程延年脑海里开始幻想沈小静开着红色宣武神灯，在叛军上方投放宣武雷的场景。
随即立马摇头，打消这个可怕的念想。
宣武神灯和宣武雷可是他最后的王牌，此时叛军人数太多，正面战场是发挥不出威力的。
“静妹妹，暂时在府里呆着，打仗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沈小静撇了撇嘴，她在北境不知上了多少次战场，至少它比程延年更加了解战场的残酷。
“表姐夫，你给我些宣武雷，我炸了叛军就回来，保证他们抓不住我。”
听完沈小静的建议，程延年眼前一亮，这法子似乎可行。
在没有对空力量的古代，突袭很有可能会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看了眼几人身上的盔甲，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宣武雷的威力现在还不足以破开甲胄，难以对叛军造成大的伤亡。
相反若是惹怒了叛军，直接攻城，在防御设施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就会陷入被动。
毕竟人马有限，四面受敌，很难面面俱到。
一旦被攻破一个城门，这场仗也就结束了。
“静妹妹，你守过城吗？”
“表姐夫，你别看我人小，我可是守城守到大的。”
“我们沈家可是单凭一把巨刃，守住北境五十来年。”
一听程延年说起这个，沈小静原先的失望立马消散，拍着胸脯，一脸得意道。
“若是叛军攻城，你能否守住一座城门。”
“只要有宣武雷，别说守城了，我能打到叛军老巢。”
“宣武雷管够。”
沈小静听完，眼睛发亮，满脸激动：“表姐夫放心，守一座城门，我和小怡熟得很。”
程延年点了点头，永安城除了皇宫的禁军之外，加上自己那一千黑甲卫也只有三千来人。
依靠坚城可抵挡一时，但时间久了难免会发生变故。
他害怕城内百姓、更害怕朝中官员，会趁他不注意，打开城门放雍王入城。
毕竟雍王有言在先，只诛奸佞，不伤百姓一人。
而黑甲卫若是守城，显然不能发挥出这支军队真正的实力。
但是出城直面叛军，简直是螳臂挡车、以卵击石，无疑是葬送了这支强军。
局面细细分析起来似乎都是必死之局，若无援军，手头上这些人被雍王叛军蚕食殆尽只是时间问题。
一念及此，程延年望着漆黑的夜空，摇头苦叹。
天亡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