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神器初现
翌日一早，程延年从睡梦中惊醒。
耳边全是叛军的叫嚣声：“杀佞臣、清君侧、保贤王、继正统。”
看了眼仍然在熟睡的顾紫韵，披上衣服、轻手轻脚地出了院子。
“小公爷，叛军分兵合围永安城，攻城器械已经摆在城门下了。”
一个士兵早就等候在院外，见程延年出来，连忙上前说道。
“这是？”
程延年听着铺天盖地，四面八方传来的叫嚣声，疑惑问道。
“小公爷，昨夜按照您的吩咐，隔半个时辰朝叛军军营喊话。”
“今日一早，叛军学着我们制作扩音工具，分兵四个城门外，同时向城内喊话。”
“已经喊了大半个时辰了。”
那士兵抬眼看了程延年一眼，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道。
程延年掏着耳朵，无奈苦笑，这是要互相伤害啊。
“去东城门。”
此时街道出奇地热闹，百姓被吵得睡不着，都聚集在一块，想要了解最新的战况。
程延年让士兵开道，快马来到了城门之上。
路上被不少百姓指指点点，若是给他们一把菜叶，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扔向程延年。
城外，两三百米的位置，叛军建造了七八个高台，全方位覆盖城门。
上面摆着三两个大钟，和永安城城墙上的如出一辙。
高台上站着一排叛军，正一个接一个地对着城中喊话。
“杀佞臣、清君侧、保贤王、继正统。”
高台下，叛军正推着攻城器械摆在城下，一副攻城的模样。
但距离城下还有不远的距离，正常弓箭根本射不到。
程延年轻笑，雍王不得不说是难得的帅才，兵法用得是真妙。
复制他的手段，想用喊话激起城中民怨，以攻城的架势给城墙上士兵压迫感。
可惜时代变了。
“赵大山，把这几个高台下的士兵全部射下来。”
“敢上一个就射杀一个，一刻钟之内，我不想再听到这烦人的声音。”
“将军放心，我早就忍不了了。”
赵大山摩拳擦掌，脸上堆着笑，听到程延年的命令，立即回道。
片刻之后，十来个攻城弩抬了上来，全部对着城下的攻城机械。
城墙上士兵人手一个弩箭，弩箭全部上弦对准喊话的叛军。
程延年来到一架攻城弩前面，亲自拿着铁锤，猛地敲击发射装置。
随着一声闷响，一根宛如长矛般的弓箭射向端坐在军车上的雍王。
城墙上士兵随着程延年的动作，纷纷将手中的弩箭射向城下的目标。
顷刻间，弓弦破空之声不绝于耳，黑压压地覆盖在叛军头上，压迫感十足。
城下顿时哀嚎一片，叫嚣声戛然而止，台下激起一片烟尘。
而射向雍王那支弩箭被一个黑甲将军挥枪扫离了轨道，弩箭以凌厉之势射向军车的木轮。
军车顿时分为两半，直接没入地里，只留一小节露在外头。
雍王飞身跳下军车，看着地里的弩箭，浑身冒着冷汗。
烟尘散去之后，高台已被射塌，攻城器械已被射毁，遍地都是哀号的士卒。
眼前的一幕将雍王十几年的军旅生涯所积累的认知击毁，不可置信地盯着城楼上那个身着银白色盔甲的少年。
大周什么时候有如此射程、如此威力的弓箭？
抬眸扫了一眼边上满脸怯意、毫无斗志的士兵，眼中一片冰寒。
咬牙说道：“鸣金收兵。”
见雍王带着叛军灰溜溜地逃走，城墙上士兵立马欢呼起来。
喊话的百姓受到了感染，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乱臣贼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人人得而诛杀。”
城墙上的声音传到那些逃跑的叛军耳中，如猛兽般追逐着他们。
叛军顿时脚步越来越快，生怕那恐怖的箭矢再射过来，队伍瞬间乱作一团。
“列阵，以撤退阵型行军。”
见此一幕，一个黑甲将军直接冲到后方高喊道。
看着立在马上提着长枪的男人，叛军们似乎有了主心骨，调整队形慢慢退去。
那男子等手下士卒尽数退去，深深地望着城墙上的程延年，眼中透露着赞赏。
……
永安城，皇宫之中。
宣武帝坐在龙椅上，正奋笔疾书给各地州府守将写着入京勤王的命令。
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希望。
因为一旦失败，叛军攻入城中，无论他退不退位，等待他的只有一条死路。
这一早上，城外的叫嚣声吵得他心烦，这一刻，耳边的声音似乎停止了。
他握紧手中的笔，做了最坏的打算，这雍王看来是要攻城了。
“陛下，定国公击退了雍王叛军，杀敌数百人。”
尤公公一脸喜色的冲入殿中，高声喊道。
“着人去定国公府宣旨，朕要好生赏赐于他。”
宣武帝放下手中的笔，惊喜地抬眸，心中又涌起一丝希望，欣喜道。
说完将书写好的入京勤王的圣旨全部揉成一团，丢到一边。
有程延年在，有黑甲卫在，有宣武神灯、有宣武雷在，他还没有败。
他仍然有击退叛军的可能，就像当年不足三天军粮，击退草原联盟军一样。
“来人拟旨，命定国公暂时接管永安城军中防务，城中所有官员兵力任他差遣。”
“只要能击退雍王叛军，朕重重有赏。”
“老奴接旨，老奴立马去办。”
……
永安城外军营，帅帐之内。
“王爷不能再等了，下令攻城吧，再拖下去，恐生变故。”
一个黑甲将军劝说道雍王道。
“霍将军，非本王不愿，实是不能。”
“如今大周局势，若是本王强行破城夺了皇位，就坐实了本王谋逆之名。”
“大周各州府定会入京勤王，讨伐本王，可本王哪有那么多兵力。”
“现在只有等，等城门从内部打开，等我那好侄儿撑不住写下退位诏书。”
“这样本王才能名正言顺，坐上那个位置，才不会被天下人诟病。”
雍王今天被边上的将军救了一命，虽然不喜此人，但还是苦口婆心解释道。
若是不管不顾，他五年前就坐上了那个位置，可留下的隐患太大。
说不定没坐几天皇位就被人拉下来，若是情况再糟一点，大周可能会不复存在。
大周的江山可不能覆灭在他的手中。
“王爷，那您答应的军饷什么时候给，再拖下去，恐怕压不住手底下的将士。”
那黑甲将军抬眸深深看了面前这男人，不再劝说，转而说道。
他霍燕飞本是雍州守将，世代镇守雍州，本是风光无限的一方大员。
可自从宣武帝登基以来，雍州的军饷就没有发足过。
手下兵士困顿不已，他时常拿家族的银两补贴这些士卒，可这又哪是长远之计。
加上这几年雍王的横征暴敛，雍州连年灾荒，雍州官员沆瀣一气替他隐瞒。
他被裹挟着参加了这场所谓必胜的叛乱，只为了手下数万士卒能活命。
“你放心，本王答应你的一定会兑现，本王累了，你出去吧。”
雍王嫌恶地看了男人一眼，摆了摆手。
霍燕飞恨恨地咬牙，直接出了帅帐。
这几日相处，雍王的薄情寡恩他都看在眼里。
既想谋夺天下，又想留下好名声，天下哪有这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