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联手
父母对子女的爱是真诚的，子女对父母的爱是刻薄的，独生子女也好，子女众多也罢，当你觉得父母对你的爱产生偏移的时候，并非父母对你的爱有所缺失，关心不够，而是自己的私欲太重了，对自己的要求太过松懈，对父母的要求太过苛刻了。
在钟家排行老大，照常规，该是上对得起父母，下对得起兄妹，对内关心老婆，呵护孩子，对外担当社会责任，做好兄妹的表率，塑造人人敬重的大哥形象。这些条条框框无论是父母的期盼，还是兄妹的念想，若是问起钟世华，两笔成人，一笔修心，终生何苦，情何以堪，恐怕连他本人也是难以自圆其说的。
就在钟家上下火烧火燎寻找小家昌的时候，钟世民回来了。这既不是他的未卜先知，也并未接到万娣的电报，只不过，纯属一次巧合罢了。
前些日子，老二、老三联手行动，哥俩取得了重大胜利，圆满完成了任务。当时，出于安全考虑，组织上重新安排了其工作。郭世夏归建，继续当他的少将旅长；钟世民回济南，接受了新的任务。临行前，顺道回家看看年迈的父亲，瞧瞧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人情世故了。
当他回到家里，钟家上下犹如盼到了救星，欢呼、拥抱、问好，而钟穆春却感到事情来得太突然，一时支撑不住，当下晕倒，多亏老三懂医道，把脉诊断，知道父亲定然是有啥担当不了的心事，瞅见自己回来，精神崩溃，急火攻心，血液瞬间短路，产生的暂时性昏厥，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老三两口子一阵推拿医治，钟穆春渐渐苏醒过来，随即，自己强行坐起，喝了口三媳妇端来的温水，然后将碗拨拉一边，冥冥之中说出了孙子失踪的事，而且，嘴里一边摇头，一边念叨，没完没了，听了半天，这才听明白，问题很复杂，后果很严重。钟世民安慰了父亲几句，给万娣使了使眼色，两口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嘀咕一阵，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下，老三就在想，既然父亲相信自己，二哥回来前，必须尽快想辙，查明真相，能解决更好，解决不了，等二哥回来，也好有个交待，以免拖得太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钟世民静下心简单理了理头绪，再次回到父亲跟前，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同时告诉父亲，自己立马上路，前去查找线索，您在家里安心养病，放心就是了。说完，转身回到屋里，跟万娣打了声招呼，匆匆提包走人了。从回家到离家，前后不到两个时辰，饭没吃一口，水没喝一口，紧赶慢赶，来到济州，当来到济州，后又觉得，小家昌的失踪，若是果真像父亲说的还好说，若是节外生枝，寻找半天不就白耽误功夫了。对了，小家昌不会是……
不至于吧，甭管咋说，大哥也是钟家人，即使跟二哥有过节，那也是两个组织之间的对立，跟孩子没什么关系。不会，绝对不会。当下，他自己否定了自己。后来得到验证，他的否定是对的。
接下来，他又发动了济州所有的战友，侦察、打探、走访，从战友那里打探来消息，初步了解了胡英付的情况。据说：不久前，这个人已经赴济南上任，担任了某厅的厅长。同时，他的战友还解释说：这个人表面看起来，谦虚、随和、大气，好人一个；而背地里，却是一个心狠手辣、阴险狡诈的小人。这么跟你说吧，他是一个“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这一点，初步判断：小家昌的失踪，并非大哥所为，应该与此人有关。可是，无凭无据，即使说破天，让谁相信你啊？！
从战友家出来，钟世民漫步在济州的大街上，一边走一边想，想着、想着，灵机一动，来了，姓胡的既然赴济南上任，二哥也该归建，不如早点过去，提前跟二哥沟通，省得他收到家信，鲁莽行事。否则，二哥若是贸然行动，指不定将会给钟家带来灭顶之灾的。不行，立刻过去，赶早不赶晚，去晚了麻烦就大了。他一边琢磨，一边招手拦下了一辆人力车，直奔济州车站，这才刚到车站，赶巧，迎面碰上了一辆开往济南的货车，顺路搭了一程，寻找他的二哥去了。
老三马不停蹄，连夜赶赴济南。在济南下车后，按照哥俩分手时留下的地址，叫了一辆人力车拉着自己，走大街，穿胡同，问路人，倒没费多大功夫，便很快找到了他的二哥郭世夏。凑巧，郭世夏也是刚刚归建，这才走马上任没几天，这时候，正在办公室坐在看材料，听说三弟到了，所以，急忙带领自己的副官，亲自出门迎接来了。哥俩见面寒暄了几句，老三试探性问了问二哥，看样子，似乎并不知情，这才急切拉着二哥去了他的办公室，长话短说，把自己回家、小家昌失踪、父亲的分析，简单作了解释。郭世夏一听，暴跳如雷，转身就走，他要集全旅之兵，救出自己的儿子郭家昌。
这种情况下，钟世民倒是沉得住气，依然坐在那里，原地未动，连喊了数声二哥，拉他坐下，接下来，将自己的想法详细作了阵述。郭世夏听后，觉得有道理，于是，哥俩按照商量的对策，老二派得力部下程二娃，带领侦察小分队，连夜对胡英付所在的警察厅，连同他的家族，侦察打探清楚，也好便于行事。经过缜密的侦探，不出所料，小家昌的失踪还真是胡英付干的好事。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失踪绑架案。胡英付赴济南上任前，早已策划好了。当初，觉得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目的是既得到了钟家的钱，又急死了郭世夏，气死了钟家人。你伤害我一人，我报复你全家，他的这一招也够损够狠的了。
哥俩摸清了胡英付的情况，郭世夏恨不得立马带兵跟他拼命，悔只悔自己当初心肠太软，那一次，如果将他一枪打死，哪儿还会有今天的后患。当然，他心里明白，如今的胡英付，已然不是过去的胡英付。如今，他手中有人权，有军权，要想从他手中讨得便宜，并非一件容易的事。但是，不管采取什么办法，也得把自己的儿子救出来。因此，他考虑到这些，决定绕开老三，私下里带领尖刀连，亲自出马，在最短的时间内，一举拿下胡英付，免得夜长梦多，耽误了营救儿子的最佳战机。
老三正在客户躺着休息，一个机灵醒来，感觉有点不对，料定二哥兴许会冲动，肯定瞒着自己有行动，当下，匆忙起身，跑来他二哥的办公室，谁知，老二还是提前一步，营房内一片沉寂，偶尔，会有一两个士兵在走动。老三连连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懊悔、懊恼、懊恨，问了门门口的哨兵，说是旅长带兵已经出发多时了。他挠了挠头，如此看来，自己只能回到接待室坐等结果了。
郭世夏之所以能够升任少将旅长，并非一般的酒囊饭袋，他也有他的过人之处。所以，表面来看，虽然显得鲁莽，但是，对于搭救儿子，他也动了不少的脑筋。当下，他带领尖刀连在胡府四周作了周密部署，随后，亲率一支特战队，集结胡府门口，亲自上前敲门，连喊数声，过了好一会，这才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扒头问了问，听说是胡厅长的朋友，前来拜访的。但是，胡府管家瞅见对方全付武装，赶紧关闭大门，晚了。郭世夏一声令下，小分队立刻冲了进去，轻松拿下胡家大院的守卫警察，其中，有的还想抵抗，被当场击毙。郭世夏走进内室，寻找胡英付，而胡英付早已逃走了。家里仅剩下了他的老婆和孩子，眼下，正躲在角落，连哭再骂，瞅见来人，吓得跪地求饶呢。据现场审问胡英付老婆，对于孩子绑架一事并不知情。不应该啊！既然如此，那她也就不知道孩子藏在哪儿了。
郭世夏毫不含糊，命令士兵，绑架了胡的老婆和孩子，押进一个秘密场所，派士兵昼夜看守，这样，便于寻找机会，搭救自己的儿子。
胡英付逃回警察厅，自然明白老婆孩子的后果。当然，对于郭世夏的处事方式，他是再了解不过了。所以，后悔自己没能汲取上次的教训，愚昧、愚蠢、愚笨，凭借这点小聪明，总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人知道，这下完了，不仅前功尽弃，而且，连老婆孩子都落入郭世夏之手了。时下，没得选择，唯有互换人质了。
过了两天，胡英付私下派人过来谈判，双方达成交易，确定了交换人质的时间、地点等条件。郭世夏这边，钟世民负责接回了小家昌。这中间倒也并未出现多大的周折，孩子接是接回来了，可是，孩子接回来后，老三撩起孩子的衣服一看，孩子的周身遍体鳞伤，腿部已经化脓，郭世夏气得简真要疯了，当场决定，二进警察厅，寻找胡应付算帐去，硬是被老三拦住，说明利害关系，甭管咋说，目前，他都当上了少将旅长，这点利害关系还是清楚的。因此，咬了咬牙，只好暂且忍下，请三弟先将儿子的伤作过简单处理，但等日后相机行事了。
哥俩互换了意见，同时，老三简单对小家昌的伤口作了处理，考虑到家人的牵挂，当日从济南出发，老二亲自驾车，一路颠簸，连日赶回了钟家楼。
他们回到家里，老三两口子经过会诊，并对小家昌的身体作了恢复性治疗，临了，依然未能根治孩子腿部残疾的毛病，只能给孩子留下终生遗憾了。
钟穆春瞅见孙子平安归来，内心激动万分，孙子的腿虽然留下点残疾，从内心来说，平安回来就好。随后，他又把老二喊来跟前，数落了一顿，还是觉得不解气，所以，当下决定，非得让万娣拿出家规，执行家法，被老三上前拦住，同时，再三向父亲解释，这才让他的气消停了不少，随后，狠狠瞪了老二一眼，哼哼两声，柱起拐杖走人了。
此事过后，从钟家长远考虑，钟穆春一边数落老二，一边说明事情的利害关系。老二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连连答应父亲，今后定然不再鲁莽行事，好好带兵打仗，报效党国。小家昌失踪一事，就这么轻易被平息了。
郭世夏想消停，胡英付不这么想，自从交换了人质，胡英付的心里极不平衡。事情过后，他又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亲自跑到重庆，向主子告发，说是自己如何如何被郭世夏欺负，而郭世夏如何如何对党国不忠……
这位主子也是个混蛋，竟然对他的话信以为真，当然，活该郭世夏倒霉，正好撞到了枪口上。当时，恰逢上方对奉系内部进行大清除，对方正愁找不到借口，郭世夏的出现，拿他的人头给奉系来个杀鸡给猴看呗！
不过，多亏老二、老三提前作过探讨，打听出消息，预先有所防备，否则，郭世夏恐怕连他的小命都将难保了。
小家昌失踪的事刚刚平息，钟穆春又开始担心起了钟世华。这天，趁着小哥俩都在，接连几次询问老二和老三，见没见过他们的大哥。结果，哥俩都说不知道。其实，这时候，钟世华早已来到扬州，做起了自己的春秋梦，并且梦想着借助石贤慧、贾馨伊的姨娘关系，求得东山再起，换来事业的再度辉煌，重新过上花天酒地的生活，想来，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不过，这一次，钟世华跑来扬州，先是到了他的外宅，美美快活了几天。可是，这样的日子，并非是他想要的生活。几天过后，他再次厚着脸皮，踏进了贾家的大门。谁知，这次却出人意料，当他再次踏进贾家的那一刻，受到的待遇格外特殊，不仅贾馨伊显得异常热情，就连贾维民也一改过去的冷漠，连连招呼，端茶倒水，反倒弄得他一时摸不着头脑，站在客厅愣住了，直到听得贾馨伊娇声娇气地过来推了他一把，这才使得他回过神，随声附和了一句，点头哈腰，客气一番，稍后，瞅见贾维民朝他招手示意，自己四处看看，从旁边拖了把椅子，陪着小心，在贾维民的对面坐下了。
贾维民料定钟世华这小子肯定还会过来，事先，父女俩就精心策划，蓄谋已久，机关算尽，给他设了一个套，在家里坐等姓钟的这小子过来往里钻了。因此，接下来，被父女二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也就不足为怪了。
钟世华坐下来，贾维民手捻胡须，哈哈笑了笑，说：“小华子！听说上次失败了，不过，事后想想，不足为怪，我对你依然非常看好。这样，你做我家的上门女婿，跟馨伊结婚，你们成亲后，贾家的财产就是你的了。这样，你还满意吗？！”说完，瞅他一脸为难的样子，随后，便进一步对他解释说：“对了，算你小子有福气，我闺女相中了你，招赘贾家，你照样姓你的钟，但你们的孩子必须姓贾，这是我的底线，你看着办，谁让我这个人心软来着。”
贾馨伊芳龄几何？当初，她跟钟穆春相好，至少也有二十四五岁，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早已过了不惑之年，不仅年龄比他大十几岁，而且，有没有生育能力，有待验证。谁曾想，钟世华听后，连连点头，爽快答应。接下来，十天之内，两人在贾馨伊的外宅，隆重举行了婚礼。然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婚礼当天，石贤慧竟以外甥女的身份，参加了二人的结婚典礼。
事后，钟世华跟石贤慧谈起未来的生活，石贤慧并未提出任何的异议，至于内中详情，天知地知，剩下的就只有石贤慧、贾馨伊知道了。
钟家老二安顿好小家昌返回驻地，胡英付拿出尚方宝剑，决定将其一举缉拿归案。正当这个时候，他的岳父唐籭武恰巧路经济南，帮他逃过了此劫。当时，唐籭武接到女儿的电报，部队正在调防，脱不开身，直到调防结束，路经济南，一来是想看看外孙子，给闺女一个交待；二来目前军情复杂，西安事变后，奉系受到了不公平待遇，这次回来，跟女婿唠唠，免得惹出事端。唐籭武进驻济南，胡英付自然不敢怠慢，因此，缉拿郭世夏的事暂时搁置下来。
郭世夏听说他的岳父过来，急忙派人从家中接来唐月和孩子，全家久别团圆，共叙家常，问及小家昌失踪，郭世夏简单作了解释，接着，翁婿二人对此作了形势分析，从目前情况看，他的老丈人希望他一并驻防安徽，并肩作战。而他稍加迟疑，推脱公务在身，借口倒酒，将话题岔开了。他之所以这样做，自然有他自己的小算盘：一来驻防济南，离家近，有什么事，好有个照应；二来必须除掉胡英付，免得将来给钟家留下祸患；三来跟着自己的岳父，好是好，不过，独撑门面，做事比较方便。
单就胡英付一事，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呢。郭世夏以为自己完全可能对付得了胡英付，其实，他这样想那就低估了自己的对手。胡应付这个人不愧是官场老手，别看他在唐籭武面前低声下气，问安示好，献尽了媚眼。但是，此人向来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当时，他在济南饭店大摆宴席，宴请唐将军及其家人。其借口是：缓和关系，和睦相处，共同效忠党国。其实，他摆的是鸿门宴，旨在借机让郭世夏放松警惕，伺机将唐、郭二人一举拿下而已。
不过，郭世夏也并非等闲之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早就认清了胡英付的嘴脸，所以，将计就计，一边答应参加宴会，一边紧锣密鼓，摆兵布阵，部署了应对的策略。官场如战场，处处设防，险象环生，因此，给人充满了诸多的恐惧和厌恶之感。
宴会当天，胡英付事先在饭店作了手脚，咳嗽表示警惕，摔杯立刻动手，同时还放出狠话：拿下姓唐的是头功，拿下姓郭的是次功，奖赏黄金一百两、白银二百两，以解心头之恨，释心中之忧。
郭世夏行武出身，既然知道了其阴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的。因此，一面安排手下勘察地形，对饭店周边、饭店结构，作了详细了解；一面还派人占领制高点，安插了狙击手，埋伏了尖刀连，自己则双枪护身，并在公文包里塞了两颗手雷来壮胆。
这些安排妥当，接下来便陪同他的岳父赴宴来了。宴会进行到一半，酒喝到微酣。胡英付突然掏出上峰逮捕令，举杯掷地有声，数人立马冲进来，照令开始抓人了。说时迟，那时快，郭世夏一手拿公文包，一手掏出手枪，顶住了胡英会的脑袋。唐籭武久经沙场，见此阵势，不慌不忙，掏出自己的小口径手枪，一枪击中胡英付的大腿，再一枪击中了他的另一条小腿。胡英付再没应付得住，跪倒在地，软了，瘫了，磕头求饶说：“唐将军！唐将军！误会，误会，完全是误会，我只是执行上峰指令，绝对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啊！”
“误会？啥子误会！早听说你小子向来对小夏子心怀不满，看在你是党国要员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今儿，你给我来这一套，你这叫做那个…那个…啥子嘛？”
郭世夏急忙代他的岳父补充说出了“鸿门宴”。“对对对！你这就给哦设的鸿门宴，你小子知道哦是干啥子的，格老子，来人，给老子毙啦！”胡英付打着哆嗦，屎尿都被吓出来了。
这就是胡英付，聪明一时，糊涂一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手，急于置人死地，他也不想想，自己面对的对手是谁？是两个驰骋疆场的将军，他这样做堪称自掘坟墓，单凭自己的这点雕虫小计，就能将唐、郭拿下，简直有点小儿科，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
这样一来，唐籭武反而倒咬他一口，告他谋害本司令，被他设防拿下。甭说当时的情况，什么时候都是谁官大谁说了算，暗设机关，胡作非为，欺压百姓可以，但明目张胆，除掉一位手握军权的大将军，胡英付的做法未免有点过于天真了。
胡的上峰接到报告，只能丢卒保车，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送上了断头台。可惜他仅靠应付上峰换来的乌纱帽，不但未能保得住，相反，连他的小命一并搭了进去。
接下来，唐籭武依然坚持让郭世夏跟他一起出征，瞅他显得有点犹豫，唐月的一番话，这才提醒了他，让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郭子！听爸的话，你走你的，家里的事，放心就是了。况且，有咱家三弟在济州做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们爷俩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我们娘仨在家也会心安的。”唐月说到这个份儿，郭世夏还能说什么呢？只有唯命是从呗！
郭世夏随同岳父迁防安徽，钟家呈现出久未有过的平静与安详。这时的钟穆春，考虑自己年事已高，孙子、孙女渐渐长大成人，再这样教下去，甭说教得如何，弄不好会误人子孙的。不过，他虽然显得老了，主意反倒比年轻人还超前，让人听了，又一次给他的人生加了分值。
钟穆春先是给万娣商量，开个家庭会，说说孩子的教育问题。万娣听了一愣，然后，爽快答应，说开就开，立马行动，现在通知，钟家家庭会就这样召开了。
钟家家庭会开始，钟穆春提出成立钟家楼私塾学堂的提议后，便起身走开了，剩下的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海阳、唐月、万娣妯娌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临了，还是万娣站出来说：俺看公爹说得对，咱们就在钟家楼办一所学堂。这样，咱们的孩子有了学习的机会，街坊邻里的孩子，谁乐意上，都可以过来，你们二位嫂子当老师，一展才华，对孩子们的成长定然会有大大好处的，海阳、唐月齐声说好。钟世民瞅了眼媳妇，打心眼里敬重而敬佩，连说了几个“可行”，不过，随后，他又提议多多顾及穷人家的孩子。同时，结合钟家的现状，对于家中缺衣少吃，没钱上学的孩子，如果孩子喜欢上学，免收学费，尽可能让更多的孩子学到知识，得到教育。众人听了，纷纷鼓掌，点头称赞，家庭会议形成了决议。
家庭会的第二天，万娣请老三代替坐诊，自己着手操办，从钟家楼租借了几间闲置房子，雇用了几名短工，精心收拾一番，不出一个月，三间学堂整修完毕。
海阳、唐月查验过后，上前将她一把抱住，连着亲了几口，竖起大拇指，夸赞一番，心里特别满意，钟家楼学堂正式落成。
钟家楼学堂由钟穆春担任第一任名誉校长，共计招录除钟家之外的数十名街坊四邻的孩子，分三个年级，海阳、唐月、万娣兼职班主任和老师，钟穆春、钟世民偶尔过来给孩子们讲上一堂课。从此以后，钟家楼上空处处飘扬起朗朗的读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