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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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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前的池塘里,“嘎嘎嘎……哇哇哇……”嘎嘎而叫的欢乐的小鸭子,伴随着哇哇而鸣的青蛙的歌唱,组成了一曲美妙的二重奏旋律。同时,三五成群的鱼儿,也跟着跑来凑热闹,排着整齐的队伍,就像一个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个个显得那么的神气、自信而威武。他站立池塘边,瞅着眼前的一幕幕,时而,鱼儿跳跃半空,舞起了水上芭蕾;时而,又匆匆离去,似在举行秋季游泳大比拼。这时,树上的知了也不甘寂寞,叫着、唱着、闹着,显然,他根本无心领略眼前的这些美景,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接着,拐了几道弯,沿着山间小路,一路走走停停,一直爬上了山巅的红叶亭。

    矗立红叶亭下,沉默静思,扪心自问,两次外出谋生,也许不该走出去,应该在家做点事。这样,既照顾了老婆和孩子,又不至于漂泊在外,受人欺负,那么……

    想到这儿,当下,边琢磨,边下山,不知不觉中又来到了门前的池塘边,死死盯住自己跟美莲曾经相遇的地方,回想起划船捞鱼的情景,想着、想着,突然,眼前一亮,“嘿嘿”笑了。对啊!小小池塘,或许会给自己创造出生活的奇迹,我怎么没有早点想出来呢?他握了握拳头,心中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把自家周边的池塘连成一片,养鱼——鱼虾蟹之类的海货,完全可以改善生活,就这么定了。拿定主意,匆匆跑回家里,连喊着美莲的名字,冲进了屋子。他刚要推门,不曾想美莲也要出门,二人撞了个满怀,双双捂了捂胸口,美莲娇嗔地骂了一句,而他不恼反笑,同时一把将她抱住,硬是将她拉进了怀里,兴高采烈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想法好,俺就知道,当家的肯定会有办法的。”郭美莲一听,当然赞成了。夫妻二人统一了思想,接下来的几天里,经多方论证,然后,拜访族长、走访老丈人、探访钟大爷,求得了多方的理解与支持。对,先小打小闹,试试再说,兴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接下来,钟穆春拿出教书挣来的钱买来了鱼虾苗,自制了鱼食,打造了一条木船。同时雇佣了几人来帮忙,开渠、清淤、挖塘,将就近的几个连成一片。从此,在家有了自己的事业。平日里,划着小船,撒喂鱼食,放养鸭子,每当刮风下雨,顶风冒雨下塘排水清污,辛勤劳作,有时候,实在觉得累了,干脆把船停在池塘的中心,取出二胡,拉支曲子,唱支歌曲,日子虽苦,倒也十分的逍遥与快活。

    三年过去了,孩子渐渐长大了。这年,老大、老二七岁,老三、老四三岁。两口子借着养鱼,基于家庭生活和孩子的教育问题,瞅着鱼塘渐渐有了收成,随后,跟美莲商量,决定拿起书本,在家里办起了私塾学堂。这样,农闲时,一边养鱼,一边教孩子读书识字;农忙时,就把孩子交给美莲,而美莲同样变着法子陪着孩子们历练一些生活的常识。几年下来,他们的小日子过得还是蛮有滋味的。

    每当喂完鱼食,剩下的黄金时间,钟穆春负责教书上课,其中免不了讲些做人的道理;课间,就交给美莲,由她带领几个孩子,讲故事、变戏法、做游戏,为此,郭美莲也付出了不少的心思。有时候,她设定时限,引导孩子们借数树做游戏,先数眼界内的,再数眼界外的;或者,院内、院外混合数树,同时对数出的树木,是谁数的,由谁对树木分出种类、贴上标签,获得第一名的给他买小糖人作为奖励。开始几次,老大、老二次次争先,赢得了小糖人;老三、老四纷纷跑到他爹那里去告状,请他给他们出个好点子。甭说,小兄妹俩不服输的样子,就连钟穆春见了,偶尔也会站出来给小兄妹俩讨公道、鸣不平。

    一天,课间休息,郭美莲再次给孩子们安排了数树的游戏。这次,听说老娘又安排了数树的游戏,随后,小兄妹俩手拉手,悄悄商量,搭伴数树,分头贴签,两个小家伙鬼精鬼精的可爱极了。这次,兄妹二人果然赢了,不仅数的树多,而且,贴的标签准确,老大、老二死活不信,大哥俩非得重新来做,同时,纷纷跑来说老娘护短偏心,可是,郭美莲又让四个孩子重新比试了一次,不论如何比试,大哥俩照样输给了小兄妹二人,大哥俩只能点头认输了。临了,还是老三实在,给两个哥哥说出了实情,这下,让小世珠知道了,连续几天骂他胆小鬼,日后,再也不跟他结伴数树了。后来,老三多次好言相劝,同时又将自己的小糖人一并送给了妹妹,兄妹二人这才重归于好,恢复了往日的“兄妹情谊”。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年,大哥俩十岁,小兄妹俩六岁。钟穆春试着给几个孩子讲讲诗词,引导孩子读诗做词,郭美莲也跟着从中识了不少的字。每天,除了陪伴自己的男人喂喂鱼、种种地之外,一旦闲下来,郭美莲又变着法子教孩子动手动脑,做些轻松快乐的游戏。当然,她的构思大多是来源于生活,用之于生活,有些游戏虽然看起来很原始,对她来说,也是动了不少的脑筋,使得几个孩子从中领悟了许多的知识和见识。

    一天,忙完手头的活,正好瞅见孩子们下了课,郭美莲就在院子里摆好了龙门阵,并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摆了一条绳子。随后,便喊来四个孩子,每人一条,接下来,游戏开始,首先,她让自己的男人依照设定的条件试了一次,两手拿住绳子的两头,不得松手,将绳子打成死结。钟穆春思索半天,摇了摇头,并对她的设计提出了质疑,干脆躲进屋子,偷偷站在屋里盯着她,心想,你就作吧,若是弄不成,我看你如何跟孩子们作交待,小样,想出我的丑,给我难堪,最后,咱看是谁下不来台。

    郭美莲手里拿着一袋零食,糖果、干果、花生之类,边摇边说:“孩子们!这次,连你老爹都给难住了,不过,老娘相信,谁要是肯动脑筋,还是会有办法的,这次奖励是大奖,谁能做出来,这袋子都是你的了,老娘说话绝对算数,来来来!每人先尝一个,看看好不好吃!”

    孩子们你瞪瞪我,我瞪瞪你,左瞧瞧,右看看,试了一遍又一遍,而她则站在跟前,边讲解边提醒说:“孩子们!老娘可是想了几天才弄明白的,告诉你,不动脑筋,就想轻易做出来,指定不行,不过,你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就像你爹说的,换换思路,说不定就会有戏的哟!”

    四个子女数郭世珠最小,盯着老娘手里的零食,实在有点眼馋,所以,凭借爹娘的宠爱,悄悄钻进她娘的怀里,抱住老娘,连连亲了几口,随后,耳语请老娘告诉她答案。郭美莲推开小世珠,娇怒地瞪了闺女一眼,指了指绳子,一本正经地说:“闺女!你该跟哥哥们学学,不许偷懒,考场上谁都一样,公平竞争,快点,自己做自己的,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小世珠一吐舌头,扮个鬼脸,朝她撒娇说:“老爹都给俺面子,娘就不爱您的宝贝女儿啦?老娘重男轻女,以后俺不理娘了。”说着,朝她老娘呲了呲鼻子走开了,郭美莲哈哈大笑,朝着屋子连声喊叫说:“当家的!快出来,你给俺作个公证,你的宝贝闺女说俺偏心眼,咱们到底看看是谁偏心了。”

    钟穆春听得喊叫,从屋里走出来,对着闺女说:“闺女!你娘偏心眼,还是爹对我的宝贝女儿好吧?来,闺女,来爹这儿,跟爹说说,你娘是咋欺负你的?!”

    小世珠扑进她爹的怀里,指着她娘说:“爹!老娘太偏心,不给您的宝贝闺女吃糖果。老娘!告诉你,今儿要是不给世珠说出游戏的秘密,俺就不认你这个娘啦!”逗的一家大小哄堂大笑。

    突然,老三钟世民拍着小手,朝她老娘喊叫说:“娘!俺想出答案来了。”

    “老三!快点,说来听听呗!”

    小世民走到他爹的跟前,拉上小妹的手,附在她的耳边低声嘀咕说:“妹妹!哥告诉你,你照着哥说的去做,这样,咱们就有糖吃了。”

    小世珠一听有门,连连点头,接着,小兄妹二人手拉手,各自跑到绳子的一头,一人拉住一头,转,绕,钻,小世珠照着小世民的指挥,兄妹二人联手将绳子打成了死结。一家人看了,莫名其妙,此时,郭美莲却说道:“这样做照理说是不对的,不过,俺琢磨了好几天,临了,还是没大明白,他爹!您说呢?!”

    钟穆春不置可否,随即回应了一句,说:“你自己在院子里好好琢磨你的游戏吧,孩子们,走,跟爹上课了。”说完,抱起小世珠进了钟家学堂。

    除此之外,郭美莲还时不时说几个歇后语让孩子们猜,琢磨几个脑筋急转弯开发孩子的智力与思维,讲些爱国、孝顺的故事给孩子们听,方法多种多样,必答、选答、抢答,口述、手写、动作,记分、淘汰、奖励,引领孩子的智力发挥。有时候,她显得特别利索,三下两下,在院子里搭个台子,自己当主持人,让孩子轮流上台讲,或者,让孩子当主持人,全家轮流上台讲;有时候,教孩子们唱唱民谣,吼吼民歌,或自编自唱,或全家合唱。说起唱歌,这是小世珠的拿手戏,甭看她家里排行老小,可是,人小鬼大,说拉弹唱,学什么像什么,而且学的特快,似乎天生就是一个演唱家,举手投足,惟妙惟肖,甭说唱歌,就连撒娇让人听了都觉得赏心悦目。

    夫妻二人教孩子学字、做诗、弄词的同时,还时常教育引导孩子多与善良的人在一起,抛却心中的灰暗;多同快乐的人在一起,快乐生活每一天;多同进取的人在一起,不甘落后于他人;多同大方的人在一起,为人处事正义并大气;多同睿智的人在一起,遇事不迷茫、不糊涂;多同聪明的人在一起,学会机敏与灵活。借人的智,吃人的堑,不断完善自我,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好的自己,等等,一些为人处事的基本道理。

    心血不会白费,夫妻联手对孩子进行的启蒙教育,对于孩子的人品素养、未来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几年,由于夫妻二人的辛勤培养,给孩子的人生奠定了很好的基础。老大、老二渐渐长大了,成人了,成熟了;老三、老四渐渐长高了,成长了,懂事了,这点令他们二人还是倍感欣慰的。

    累了一天,夜深人静,月光下,夫妻二人相拥而视,谈谈天空,说说池塘,聊聊大海,论论家常,想象着携手契子,顶着朝阳,漫步红叶亭,游走池塘畔,欣赏荷花,观赏鱼儿,或者,走近大海,呼吸海风,沐浴海的温馨,品尝海鲜的美味,浪漫、惬意、开心、快乐,就这样静静的、简单的、普通的、平凡的,而且自由自在地度过余生,人生最美丽、最壮举的幸福生活不过如此罢了。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三年下来,钟穆春养的鱼虾,逐渐摸索出了一套经验和方法。每天,黎明时分,撒下鱼食;前晌下地干活,播种、锄草、施肥、收割;后晌,开塘、清污、拔草、排水;晚上,吃过饭,再次撒下鱼食。这样,一天下来,腰酸背疼,实在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正常年景还行,若是遇有下雨天气,更是令人难以想象了。一来担心鱼塘的堤坝被水冲垮,鱼虾顺流而下,冲走了;二来担心夜晚有人撒网捕鱼,小人难防。的确,养鱼也给他们增添了不少的贴补和收入。几年下来,每年的收入还行,小日子过得倒也说得过去。为此,钟穆春成了十里八乡的名人。街坊四邻见了,人人夸他勤奋;亲朋好友见了,人人赞他能干。每每听得这些话,两口子总是笑而不答,打声哈哈也就过去了。因为,他们的所见所闻仅仅是局限于当时表象的一种推测而已,非亲身经历,其中的酸甜苦辣又有谁能够理解得了呢?

    可是,好景不长,当地的一些乡绅酷吏听说后,心馋、眼馋、嘴馋,一次次派人前来骚扰,破坏他们的正常营生。一天,官府派人查没了鱼塘,好日子过了没几天,生活被迫再次陷入了窘境。

    这年秋天,钟穆春养的鱼眼瞅着临近收获季节,中秋节前几天,雇佣了几个邻居过来帮忙,下塘捕鱼捞虾,而地方官吏也派人过来,阻挠其捕捞,同时拿他养鱼来说事,并且,不仅交纳当年的,还要补交过去几年的,不然,池塘没收,归官府所有。

    对于此事,钟穆春思来想去想不通,临了,还是没有弄明白究竟其中是怎么一回事。他是这么想的,前几年,池塘荒废没人管,开始干的时候,破塘清淤无人问,刚刚挣了几个钱,有人看着眼红,这就站出来没事找事了。而且,还得补交前几年的税收,简直不劳而获,坐享其成,我从哪儿拿钱交税嘛?他越想越气,随即,走官府、跑衙门、讨说法、寻公道,但最终并未找到说理的地方。

    这该咋办?照样干,扩大规模,爱谁谁,咱是官府跑了,人也找了,想干正当营生,你又没人管,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接下来,他照着自己的设想,在原有三处池塘的基础上,又扩建了两处,挖塘、下苗、养殖,每天,照例行事。有一天,一位官家人,带领一队官兵,将钟家团团围住,此时,从车子里走出一位官差模样的人,一声号令,不容分说,上来几人,就把钟穆春捆绑起来押走了。

    当时,郭美莲一路追赶,哭着、喊着,连连磕头作揖,请求留下自己的男人,咱们坐下来,好说好商量,但是,官差根本不理她的茬,拉着人就走,临走,抛下一句“这不管咱的事,有啥冤屈还是上济州局里找人得了。”说着,几人推搡着钟穆春上了车,小两口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人就被带走了。

    郭美莲看着自己的男人被带走,吓得一时慌了神,撇下孩子,跑到钟大爷家,同时交待老大,快去锅弯台喊姥爷过来。钟大爷、屠夫姥爷几乎同时赶来,仨人坐在院子里,商量来商量去,谁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临了,钟大爷唉了一声,嘴里不停地念叨说:“这事谁也没招儿,只能拿钱捞人了。”说完,起身要走,却被郭美莲喊住了。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人,等她说出此人的名字,钟大爷长长吐了口气,头摇了半天,没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钟大爷走了,郭美莲陪着屠夫老爹来到了廖生家。屠夫递上从家中带来的二斤猪肉,廖生见了,眼睛都懒得闪一下,便把二人支走了。他的回答是:这活接不了。

    一个女人家,哪儿经历过这样的事。一时束手无策,显得六神无主,摸不着门道。屠夫也仅仅田间地头,小打小闹,弄点杀猪宰羊的营生,并未见过多少的世面。所以,郭美莲只好再次跑来钟大爷家,不管咋说,都是一个村子住着,他老人家对廖生这个人还是有所了解的。老头思索半天,试着拿话点拨了点拨眼前这个聪明的侄媳妇。这一点拨,倒让她豁然明白了。当下,匆忙跑回家里,又跟屠夫老爹坐下来商量了半天,无奈之下,这才从家里取出了仅剩的一百两黄金,这可是钟家老祖宗留下的,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准动用的救命钱。随后,爹俩再次敲开了廖生的家门,二进廖生的家,一手递上老爹拿来的猪肉,一手举着手里的金子,告诉廖生说:“这是钟家老小的救命钱,求求廖大叔,救救俺家男人吧!”

    表面看来,廖生显得若无其事。其实,对于她的一举一动,他早已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随即,瞅了瞅她左手的肉,又瞅了瞅她右手的袋子,接下来,换了另一种口气,自嘲打趣道:“您爷俩这是说啥呢?见外了,见外了,你说说,乡里乡亲的,一个村子住着,大叔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啊!侄媳妇,你说的事,不是大叔不接手,过去,咱跟你家小钟子打过不少的交道,要是能办,大叔早就接手了。”说着,摊了摊双手,显得十分为难,磨磨叽叽,说了一箩筐的废话,最后,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临走,摞下一句“你们在家等着,成不成就看小钟子的造化啦!”

    这是廖生惯用的手法,他接过黄金,拿在手里,一上一下,提了提,拣起一块咬了一口,摆摆手,支走爷俩,从中抽出五十两,其余的揣在怀里,当天,轻车熟路,直奔济州,三天,不,两天半,就从济州接回了小钟子。

    人是放出来了,可是,税款照交不误,一文不少,几经讨价还价,双方达成协议。养鱼可以,按月交纳百分之十的官税,除此之外,每年拿出三成红利,送交官老爷,这是底线,也是重新开张营业的交换条件。

    钟穆春拉住廖生低声问了问:“廖叔!这是哪位官老爷提出的条件?”“这个!这个!咱可不知道,要是知道早就告诉你了。对了,小钟子,回到家里,只要拿到官家手谕,交钱就行,至于其它的,还是甭问了。”

    听了廖生的解释,他的心里有点不死心,经多方打听这才得知,这位官老爷就是任职济州商贸局,专管商贸经营,名叫安奇雪的,情况是否属实,无据可查。就这样,钟穆春无罪释放,照常经营起自己的那片小鱼塘。

    从此以后,每天,两口子昼夜劳作,辛勤耕耘,既不敢找人来帮忙,更不敢雇人打短工,因为家里再也没有余钱可使了。一年下来,年底结账,除了官家的,刨去安大人的,拿到自己手里的所剩无几。当然,相比之下,供给老婆孩子的吃喝家用,倒也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是,运作三年,越来越觉得,这样干下去,可以是可以,临了,不是累死,也会郁闷而死。何况,如今,街坊邻里发现有利可图,纷纷跑来效仿,若是再不另作打算,生活难以为继,事业、家庭、责任、担当,使得他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惆怅与不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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