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魔村二
“阿归，你似乎和村里的一个魔走的很近。”
“我只是感觉跟他挺投缘的。”
君有归吃着手中的糕点，吃完后拍拍手，白羽从怀中掏出一张帕子替他擦手。
“还是我自己自己擦吧
白羽替他擦干净后道：“今天也要去找他吗？”
“对，昨天约好的。”
“嗯，早点回来。”
君有归走出门外几步后往后看，看到白羽正倚着大门望着他，发觉君有归回头看他，白羽对他轻轻一笑。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浮灯节之后白羽就变得怪怪的了，好像变得有一些温柔，这让君有归有点不习惯。
周容川打着哈气从屋内走出，“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师叔。”
“来，让师叔看看师叔前几天教你的剑法练的怎么样了。”
“有归兄弟你来啦！”不远处的沉霜冲君有归招手。
“走，我今天带你去看铃铛婆婆。”
“铃铛婆婆？”
君有归听周叔说起过，铃铛婆婆是这个村子里最年长的老人，现在应该一百多岁了，她好像一直都在等那个当年前击退魔物，救这个村庄于水火的那个人，只是这一等便是一百多年。
沉霜摸摸脑袋，“是啊，昨天下午我跟铃铛婆婆提起你，他就问我你长什么样子。”
沉霜看着君有归脸上的面具道：“可是你一直都带着面具，又不让我看你的脸，我哪知道啊，我就跟她说你戴着个银色的面具，简单地跟他形容了一下，结果铃铛婆婆就说想见见你，还让我今天把你带过去。”
到了铃铛婆婆的住处，门是开着的，沉霜直接走了进去。
“铃铛婆婆，小志，我来了！”
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走了出来，他看着君有归道：“您好，您就是君有归？”
“有归，这是铃铛婆婆的玄孙，小志。”
君有归看着小志笑道：“小志你好啊，我就是君有归。”
小志点了点头，“祖母在等您，请跟我来。”
君有归跟着小志走进了一个房间。
“祖母，您要见的人来了。”
只见床上躺着一位老人，老人看着很消瘦又有些憔悴，满头的银发，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不规则的斑驳纹路，给她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小志啊，去给他们倒两杯茶。”
沉霜走到铃铛婆婆边上，“婆婆啊，今日身子感觉如何？”
“哈哈哈，还好，婆婆我身子骨还算硬朗。”
铃铛婆婆慈祥地笑着，看向君有归道：“听沉霜说起你，就想瞧瞧，别嫌我老婆子麻烦啊。”
君有归道：“怎么会？”
铃铛婆婆看了君有归一会儿道：“大人，老婆子我有个不清之情。”
“老人家但说无妨。”
“能否摘下面具让我看看。”
“君有归有些为难道：“这请恕在下失礼，在下的容貌还不能告知他人，请婆婆包涵。”
铃铛婆婆笑道：“这样啊，也是我老婆子多有冒犯，还请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我只是觉得大人给我的感觉跟一百前的那位大人一样。”
小志这时把茶端了过来。
君有归笑了笑道：“是吗，哪里像？”
“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很像。那年村庄遭遇魔物袭击，那些魔物一见到人就跟发疯一般，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魔物的口中被撕得粉碎，四周都是鲜血与残骸，有一些比较强壮的人为了掩护我们，纷纷葬送在魔物的口中。”
“就在这时，那位大人一身红衣突然出现，犹如天神般击退了魔物，那些凶残的魔物在他手中简直不堪一击，当时我还是一个小丫头，就这样看着大人救了村庄的人。”
“在那之后，大人还帮助我们一起修建被魔物毁坏的村庄，我那时小，总是很好奇那位大人，于是我时常跑过去看大人，大人生得很漂亮，笑起来总是神采奕奕的，但是大人在这里没待多久就走了，咳临走前他与我约定，过一段时间就会,咳咳，就会回来看我，咳咳，我便一直在这里等他，就这样等到了现在。”
沉霜道：“可是一百多年过去了，婆婆您还能等到吗？说不定那位大人早就”
“哈哈哈，不会的，咳那位大人可不是会像是我这等凡人一样衰老，咳咳咳大人是不会老的，老的只有我们这些人咳咳咳咳咳”
小志走过去给铃铛婆婆拍背。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好一会儿铃铛婆婆才缓过来。
君有归担心道：“婆婆您的身体”
铃铛婆婆笑道：“没事，只是太老了，身体难免会有些耐不住，今天就先到这吧。”
在君有归临走前，铃铛婆婆对他说。
“要是没什么事，就到老婆子我这里坐坐吧。”
回到周容川的住所后，白羽告诉他，周叔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让他俩在他这里住着。
吃饭时，白羽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
“阿归，你怎么了？”
君有归道：“我今天去见了铃铛婆婆，她跟我说起当年救了这个村庄的那位大人。”
白羽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我听周叔说了，说是从小时候就在等，一直等到了现在。”
她说我和当年的哪位大人很像。
这句话君有归没有说出口。
“白羽，你说铃铛婆婆能等到她想见的那个人吗？”
白羽慢慢地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君有归道：“可能等得到，可能等不到，一切看天意。”
君有归问道：“那你相信天意吗？”
白羽看了君有归几秒，而后垂下眼。
“我不信。”
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阿归，你相信天意吗？”
我吗？倒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那也就是说无论自己不管做出怎样的改变，最终都要接受那个早已注定的结局。那么还有为了固定的结局而做出努力的必要了吗？
君有归垂下眼睑：“我不知道。”
白羽看着他淡淡一笑。“没关系的，阿归，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等你找到了你想要的答案再来告诉我也不迟。”
夜已深了，君有归躺在床上睡不着觉，脑海里反复都是白天的事情，铃铛婆婆讲起那位大人时脸上出现着的笑容，还有铃铛婆婆不停咳嗽的样子以及脸上出现的转瞬即逝的落寞。
几天后白羽从后山练武回来后，给君有归带来了两只用干草编成的小兔子。
白羽坐在他旁边道：“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小志，说是铃铛婆婆托他带过来给你的。”
君有归看着两只手上的两只小兔子，很可爱。
白羽又从怀中掏出了几个水果递给他。
“给，后山摘的，你先垫垫肚子，我去做饭。”
紧接着白羽起身去后院拿了一些柴火走进了屋内。
自从来到了这里，都是白羽操持着一日三餐，而君有归相应地会打扫屋里屋外的卫生，但大部分还是白羽在打扫，起初君有归有些不好意思，就主动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但白羽总是能抢先他一步。
好几次君有归想抢白羽手中的活，都被白羽拦住了。
“阿归，你去忙你的吧，这点小活我来就好。”
忙？他要是忙还好了，他现在一天天闲的慌，特别是沉霜离开了以后，几乎没什么事可做。
提起沉霜，他终究还是没有对他喜欢的女孩表达他的心意，甚至在临走之前都没有再见那个女孩最后一面。
按他的话说，既然他们之间没有可能，那就不要在她的心中留下这份负担，知道她过的很好，有了属于自己的归属，这就够了，至于这份感情，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君有归问他会回来看那个女孩吗？沉霜挠了挠头想了又想，最后说了一句让人模棱两可的话。
应该？
是应该会？还是应该不会？
君有归猜他心中肯定是还放不下那个名叫小惠的女孩。
思索许久，最终像是下定决心那般，沉霜给出了一个回答，但不是给君有归的，而是给他自己。
不会。
他不会再回到这座村庄。
不会再来打扰她的生活。
他以后会会在他漫长的生命中独自消磨这段感情，但他永远都会记得在那个美丽的小村庄里有一位善良有美丽的姑娘。
沉霜走那日，只有君有归来送他，因为沉霜除了君有归并没有告诉其他人。
沉霜笑得没心没肺，他对君有归说，有归兄弟，小爷我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嗯，后会有期。
“阿归，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洗洗手过来吃饭。”
“来了。”
君有走过来，将两只小兔子放到桌子上。
不得不说，白羽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君有归道：“你们修士还学做饭？”
“这个不教，修士修炼到了辟谷期是不用吃东西的。”
“那你怎么这么会做饭？”
白羽笑着夹了一块肉放到君有归的碗中，“原先也是不会的，因为一些原因慢慢也就会了。”
“那你现在是不是不用吃饭了。”
“确实不用。”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么顶着魔尊的这副身体的他应该也可以不用吃了吧
“那你为什么现在还要吃饭？”
“陪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