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鬼婴
瓦格勒大叔家的二楼有三个房间，一间他本人住着，另一间是客房，收拾的很干净。
最北侧的房门紧锁，大概是存放货物的小仓库。
杨羽站在阳台的位置，往西方眺望。
晚霞如火，绚丽多彩。
从北侧的山峰流出的一条溪流在烟胡子村前面汇聚成一条小河。
森林的倒影映在河面上，能看到隐约有几只山羊被栓在河对岸，低头自顾吃着干草。
按理说，像这种建在山林边的村子，夜晚多有猛兽出没。
山民一般会在傍晚便将牲畜带回自家院子，以防被山间野兽叼走。
河对岸离村子尚有些距离，一旦发生意外，这些羊群肯定保不住。
杨羽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先吃了泡面，把香肠揉碎给龙鱼塞进嘴里。
龙鱼本能的吞咽下去，却丝毫没有睡醒的征兆。
待西方最后一丝晚霞褪去。
夜晚降临。
忽然，岸边的羊群似乎受到惊吓，疯狂的扯着绳索。
听到羊群惊恐的咩叫。
杨羽察觉到不妙，想招呼瓦格勒大叔救羊，但下楼后卷帘门却锁着，瓦格勒大叔不见了。
再回到阳台，刚才的羊群已少了两只。
旁边的山羊身上，溅起几行殷红的血迹，看来凶多吉少。
一个的不安想法从杨羽的心底浮现，这些羊，或许是专门放在那里的？
山中可不止野兽。
有灵气的大山中，会诞生山魈山魁等山间的妖怪。
烟胡子村北方，正有一处山脉横着，前两日杨羽从山中经过，就发现不少灵植宝穴。
若非担心龙鱼的安全，他琢磨着或许可以搞一点土特产回去。
思虑之际。
河对岸的羊群再次陷入慌乱。
但因为天色昏暗，月光朦胧，杨羽的视线无法看到林子后面的情况。
不过两只羊都无法满足对方的胃口，难道是只带崽的山虎？
当黑暗的阴影中探出一只白毛爪子时，杨羽的心中一凛。
闹不好，真是山魈。
山魈为传说的山怪，各种志怪小说中的记载不一。
杨羽此时所见，为山魈的一种，白臂山魈。
成年的白臂山魈体态可比巨象，单手可擒住山豹，一拳足以将黑熊击晕。
其杂食且偏肉类，比较喜欢吃猴脑。
有白臂山魈在的地方，基本看不到猴群的存在。
此外。
白臂山魈还有一个特点，灵性颇高。
村民将山羊喂它，它便不会吃白食，说不定会采摘一些山间灵物相赠。
可这种隐秘，普通村民怎么会知道？
正当杨羽疑惑时，村内的小广场，忽然传来阴惨惨的小儿啼哭。
仔细听，又转而变为哼哧的坏笑。
如鬼语般飘忽。
令听者心颤酥麻，仿佛魂都被哭笑声勾去三分。
一边是山魈，一边是索命的小鬼。
小小的烟胡子村，可真怪事频出。
不好。
瓦格勒大叔让他晚上不要出去，他自己却不在屋内！
杨羽心中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他翻过二楼阳台，一跃来到街上。
村里不像城市，一到晚上，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尤其这种月色不佳的天气，连个星星都没有。
杨羽念了一声现字诀后，视野才稍稍打开。
周围的微光最浓的地方反而在小广场的方向，像有很多人在那边聚集。
小鬼是被村民招来的？
杨羽眼神凝重，如果说白毛山魈尚通灵性，小鬼这种阴间都不收的东西，可谓百害而无一益。
顺着路子，他摸到小广场附近。
躲在一颗古槐后。
这才看清，村民那令人惊悚的举动。
黑压压的天空下，村民在广场四周点上白蜡，绿色的火苗全都偏向广场的中心。
所有的人都头戴白巾，低首叩着。
像在供奉。
人群叩首的方向，突兀的摆着一方供台，其上盘坐着一个带红色肚兜的孩童。
只不过。
小孩子通体乌黑，皮肤干裂，眼睛黑溜溜的往内陷着。
鬼婴！
天生恶鬼中，戾气顶级的存在。
杨羽证实心中所想，连忙加了个隐字诀在身上。
鬼婴将嘴角咧到耳根，虚张着口。
一阵阵哭笑声便从布满尖牙的嘴中唤出。
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杨羽扫视了一圈，赫然发现好心的瓦格勒大叔竟然也伏在人群之中。
情报不足，他不敢轻举妄动。
鬼婴的实力，需要看它诞生的年月。
因其戾气非常深，十年一变化，五十年便成精，百年修成婴王，不入轮回。
鬼婴年轮的分辨，在其脑后的生纹，五年一小圈，十年一大圈。
杨羽处在鬼婴正面，暂且看不到其生纹，也就无法推测其实力。
按理说，掌握六字真言的他，甚至可以硬刚十五年的鬼婴。
看场中鬼婴的举动，这些村民和它脱不了关系。
跪拜供奉，实为鬼婴的恶趣味，恶鬼无香火之奉一说。
顺着广场外烛火照不到的地方，杨羽绕到广场另一侧，所见正好一大一小两道生纹箍在鬼婴的后脑。
瓦格勒大叔，你可要欠我个人情咯。
杨羽正想再看看瓦格勒大叔的方位，但眼中全是头顶白巾的村民，一时间竟没寻出来。
也罢，且看我战小鬼！
杨羽的斩字真言可召唤出一柄大道所化横刀，但因自身实力限制，当初只用最熟练的缚字真言助阵宏佛法师。
想来惭愧。
但此刻不是睹物思人的时候。
斩字真言已经念出，杨羽的手中多了一柄三尺横刀。
横刀上布着生涩的纹络，刀锋略显精芒，如黑金所铸。
借助隐字诀藏匿气息，杨羽摸到鬼婴的后侧，气沉丹田。
手起刀落。
嘎巴……
刀断了。
斩字真言，诚不欺我！
鬼婴阴惨惨的别过头，看傻子似的盯着杨羽。
那模样，仿佛在说：“干西咩？”
隐字诀悄然溃散
鬼婴发觉不对，肉眼可见的暴怒而起，想直扑杨羽面门。
“定！”
杨羽几乎是吼着喊出定字真言，一溜烟逃离广场。
鬼婴抱头，可比抱脸虫还要刺激。
被锁住头颅的话，杨羽想了一下，脖子都有些发凉。
身后的黑暗中，传来如小羊狂奔的蹄声。
在空旷的街道上，哒哒作响。
杨羽跳上一座二层小楼的屋顶，望着河对岸被吃的七七八八的山羊，想借助山魈的一臂之力。
但白臂山魈不在岸边，似乎吃饱回家睡觉去了。
可真不是时候。
杨羽心急如焚，被鬼婴盯上，斩字真言关键时刻又不堪大用。
其实他并不知道，鬼婴全身最硬的地方便在后脑生纹处，他刚才正好砍在那里。
才造成横刀崩断的局面。
不过斩字真言所化横刀是一次性的，他仍然可以再次召唤。
半分钟后。
羊蹄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楼下的位置。
哒~
哒~
宛若鬼婴在用索命的手指拍着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