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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之第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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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元礼被王宇说的话整的一头雾水,说了半天他也没听明白王宇是在告诉他从什么地方下手。

    既然没有听明白,那就别端着架子了,反正又不是外人,王元礼无奈道:“玉轩!你是知道的,老夫中举之后就一直赋闲在家,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施政经验。

    老夫听说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要从哪里开始烧啊?”

    “民以食为天,老百姓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叔父觉得哪里最容易出现贪腐?”

    “玉轩是说仓库?”

    “然也!大明立国之初,太祖高皇帝便在各个地方建立的常平仓,这些粮仓平常时候并不开启,每年都是新粮换旧粮,必须保证常平仓的有足够赈济的粮食。

    然而经过二百多年,全国各地的常平仓里还有多少粮食,恐怕就是个笑话了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抽查常平仓?”

    “叔父!说句不好听的,您就带了一个三管家来上任,您有人吗?”

    王元礼老脸一红,他也是关心则乱,怎么可能不明白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先有一批心腹的手下,不然这边还没有开始行动,那边人家可就已经知道了消息。

    有句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对于胥吏衙役来说你县官再牛也不过是就待三年,三年过后又换一个县官。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你得罪一大片人拍拍屁股走了,人家祖祖辈辈还要在这个地方生活呢。

    因此想要获得地头蛇的支持,要么就是拿住他们的把柄,要么就是采用分化瓦解的办法,将六房与三班衙役之间互相对立起来。

    “老夫明白了,六房胥吏户房与刑房权力最重,其他几房差不多都是个摆设,三班衙役快班干活最多,最不落好。

    每次出现大案,快班班头都会心惊胆战,生怕挨大老爷的板子,若是拉拢人心,六房胥吏老夫就应该拉拢工、礼、吏、兵四房,三班衙役老夫应该拉拢快班捕快。”

    王宇见王元礼明白了其中的门道,便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将话题转到如何对房山县的全部资源进行普查。

    “叔父!应对底下的几个小喽啰,这些事并不难,只要找到他们的弱点,凭着叔父官员的地位,还是很容易拿捏的。

    有了自己的心腹手下后,我们接下来的主要精力将是对整个县的土地、矿山、山林、湖泊进行仔细厘清,这关系到我们下一步的计划能否顺利的进行。

    这个过程中本地的大户肯定会进行各种阻挠,这就需要叔父的长袖善舞了,小侄这种脾气可受不了这些人的傲慢。”

    “你呀!以后真得改改这直来直去的脾气,不然以后会吃亏的,就算是你与信王交好,一旦信王就藩,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藩王,其实给不了你多大的帮助。”

    “无妨!反正我也不想当官,若不是不想低头下跪,我连现在这个王府典簿都不想要,其实自由自在才是神仙般的生活。”

    王元礼实在是理解不了王宇这种慵懒的性子,也不知道他这么懒,这一身的本事是怎么学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王元礼在王宇的建议下,每天就在二堂喝茶看书,显得非常的悠闲自得。

    房山县的胥吏衙役很是忐忑不安,这位新上任的县官大老爷,已经上任好几天了,怎么也不排衙与大家伙见面?

    越是这样,他们就越是忐忑,不知道这位王大老爷葫芦卖的是什么药。只能愈加的小心不让王大老爷抓住把柄,趁势革了他们的职,换上自家的亲信。

    当然按照惯例,胥吏是必须要安排本地人担任的,这也是为了平衡官吏之间的关系,更有效的形成制衡。

    不过本地人也分远近亲疏,整个县衙就是一个浓缩的朝堂,在县衙里肯定有过的不如意的人。

    就这么持续了四五天的时间,县城出现了一场凶杀案,受害者是一名寡妇,男人前几年在拒马河上打鱼落入河里没有上来淹死了,丢下了孀妻和一双儿女。

    小户人家家里又没有什么积蓄想要养活一双儿女,撑起这个家实在是太难,这时候有个老光棍趁虚而入,成了寡妇的姘头。

    这种没有名分的夫妻生活在北方称为搭伙过日子,老光棍得手之后就不想再帮着寡妇养孩子,而是要求寡妇将孩子卖了,跟他生一个属于他的孩子。

    血缘的自私性无论是动物还是人都是一样,也不能说是老光棍就是错,可是寡妇将人招进来的目的是为了帮她拉扯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可不是为了给他生儿育女。

    双方之间的矛盾渐渐尖锐,男人也不肯出力干活,养活她们一家子,女人自是不愿意,觉得老光棍若是不愿意,那就离开她的家。

    老光棍好不容易尝到肉味,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每日里的争吵左邻右舍都很清楚。

    寡妇突然被杀,左右邻居却无人听到动静,县衙收到了邻居的报案,出现了如此恶劣的凶杀案,王元礼这个新上任的知县必须要亲自到场。

    王元礼带着衙役到了现场的时候,就看到了床榻躺着一具衣衫凌乱的女尸,和两个低声哭泣的孩子。

    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还有几分姿色,仵作的验尸很快便完成,造成妇人死亡的原因是左胸的伤口。

    伤口一寸多长,一边宽一边窄,很明显是用单面开刃的刀具刺伤,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但是因为刺破了心脏造成了大出血,女人因大出血而死亡。

    捕快们仔细搜查了寡妇家院里院外,并没有找到蛛丝马迹,就连杀死寡妇的凶器也被凶手带走。

    王元礼叫过捕头询问可有什么线索,捕头姓孙,世代为捕快,是个捕快世家,祖辈传下来的经验让他一口断定凶手一定是寡妇的姘头干的。

    王元礼不懂刑侦,便将目光看向了王宇,王宇虽然也不懂,但是后世的各种影视作品轮番轰炸,这样的一个普通刑事案件,案发现场就已经是漏洞百出。

    首先凶手若是老光棍,他为什么杀了寡妇,却没有一并将两个孩子一并杀死灭口,其次左右两边的邻居都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

    而死者的表象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很明显是经过了一番打斗。既然是有打斗过,为何就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王宇伏在王元礼的耳边低声说了一阵,王元礼听得频频点头。小声问道:“玉轩是说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

    “这个小侄不敢说,怀疑一个人可以,但是需要足够的证据。叔父应该多询问一下左邻右舍,看看寡妇的姘头昨日是什么时候进的寡妇家,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王元礼按照王宇的建议开始盘问左邻右舍,所有知情的百姓说法都一致,那就是老光棍昨日申时进了寡妇家门,就没见再出去。

    邻居的证词说明若是老光棍杀人逃离,那么时间只能是半夜,然而半夜的时候夜深人静,尤其是房山这种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小县城,黑夜里有人活动肯定会惊动家犬,可是昨夜并没有人听到犬吠的声音。

    王元礼马上意识到很有可能这个老光棍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寡妇家,那么老光棍藏在哪里了。

    果然派往老光棍住宅搜查也没有发现老光棍回去的痕迹,守城门的壮班也一样没有发现老光棍出城。

    就这么大一个小县城,谁长什么样,有什么风言风语,早已传的满城皆知,老光棍与寡妇的这点儿破事早已是人尽皆知。

    王元礼对于王宇对视了一眼,互相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答案,王元礼下令仔细搜查寡妇家的院子。

    原本捕快们都认为是老光棍杀人潜逃,因此对院子里的细节并没有仔细搜寻,在王元礼的命令下,捕快们开始仔细地搜查起来,很快便在柴房发现了端倪。

    柴房里有一口地窖,地窖用来冬季储藏蔬菜等怕冻的物资,这个时候的地窖里已经空无一物,然而这空无一物的地窖下面却埋着一具死尸。

    尸体被捕快从地窖吊上来,立刻有附近的百姓上前指认,这个人就是大家怀疑的杀人逃跑的老光棍。

    这下街坊四邻都傻了眼,很明显老光棍也是受害者,竟然也死了,那到底是谁杀了这两个人呢?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王宇看着地窖里的尸体上埋了足有一尺的土层,心中震惊这样的工作量和心计竟然有可能是两个孩子所为,不由得后背发凉。

    两个孩子姐姐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弟弟更是只有六七岁,这么小的孩子真的能完成这些事吗?

    两个孩子看到老光棍的尸体被吊上来,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后果,姐姐忽然低声对弟弟说了几句话,弟弟摇头想要阻止,姐姐却已经来到王元礼的跟前跪倒在地说道:“大老爷!人都是奴家杀的,奴家愿意认罪伏法!”

    周围的人震惊了,这么小的一个小女娃怎么这么歹毒,竟然能够杀死两个成年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她的亲生母亲。

    就在王元礼刚要询问为何要杀死这两个人,录下口供的时候,弟弟也站起来向王元礼跪倒说道:“大老爷!此事是草民所为,跟姐姐无关,草民是为了姐姐不受欺负才杀了这两个人。”

    看着姐弟两人争相认罪,这让王元礼心中满是不解,这么有情义的姐弟怎么就能狠心将自己的亲生母亲杀死。

    王元礼摆手制止了四周的噪音,沉声问道:“既然你们二人都说了是你们自己杀的人,本官一时也难以判断你二人谁说的是真的,你们二人就分别录一遍口供。”

    两个孩子被捕快分别带在一边录口供,既然两人都想替对方顶罪,那么对他们自己做过的事情,一定会毫无保留地说出来,而另一个人做过的事双方的说法就会有漏洞。

    作案的动机并不复杂,无非就是一个老不要脸的人,既想占人家寡妇的便宜,还想要人家的闺女。

    而寡妇在老光棍的花言巧语之下,尽管内心有些抗拒,在老光棍威胁要把自己的儿子卖了的情况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这些话两个人并没有避讳这一双儿女,姐弟二人对这个老东西充满仇恨,一次次劝说母亲把这个无赖赶走,偏偏母亲鬼迷心窍,根本就听不进去孩子的劝告,反而还反过来劝说自己的闺女从了老光棍,现在哄好了老光棍,他们娘三个也少吃点儿苦。

    闺女哪里肯愿意被这个满嘴大黄牙,整日贼眉鼠眼,还隔三差五地打弟弟一顿的老无赖,可是又拗不过母亲的坚持。

    寡妇希望用闺女留住姘头的心,一心一意地跟他过日子。两个孩子心里种下了仇恨,偷偷商量如何对付老无赖与母亲。

    大房山上有一种植物,只要将它枝叶里的汁液挤出来让人喝下去,就能将人放倒,而且只要药量不是特别大,就无法看出是中毒。

    姐弟两个准备了一小瓶这样的汁液,准备找机会下到两个人饭菜里,就在昨日老光棍要求当晚就要姐姐陪睡,为此老光棍还准备一坛酒和一些从肉铺买回来的熟食。

    这就给了姐弟两个机会,他们知道今天不动手,姐姐就要遭受毒手,这么小的孩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摧残。

    在老光棍与寡妇喝的面酣耳热的时候,姐弟俩适时地端上了加了料的面汤,酒喝到一定程度,无论是味觉还是嗅觉都有很明显的退化,就是大脑的反应也是比平时慢很多。

    两个大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两个人畜无害的孩子,竟然会对他们起了杀心,老光棍在姐姐端汤过来的时候还狠狠地在姐姐的脸上拧了一把。

    就这么两个大人在两个孩子紧张的注视下,各自把一碗加了料的面汤喝了下去,不大工夫两个人就被迷晕在地,成了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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